治家暴的终极武器

治家暴的终极武器

1989年,我出生在河北沧州,这里是著名的武术之乡,我的父亲还是一个门派的传人。他跟师傅学了好多年,可惜他只有我和妹妹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可以传承他的技艺,让父亲深感遗憾。于是,他将传承的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我从小就讨厌武术,看着父亲的徒弟们在院子里生龙活虎地打拳,我就躲得远远的。可父亲一直强迫我学那些拳脚功夫,让我整日穿着粗布练功服,站在太阳地底下,晒得皮肤黝黑,还硬带着我去剪成男孩头!

我喜欢看书,喜欢穿带花边的连衣裙,喜欢带蝴蝶结的发卡。但父亲对此不屑一顾,童年时光里,他狠狠地剥夺了我作为女孩的所有兴趣,可我根本不是学武那块料,找机会我就偷懒,也一直学无所成。在他的威严逼迫下,我恨透了练功,也恨透了父亲的专横。

高中的时候,父亲坚持让我靠武术走体育生的路子。但我却没听他的,选报了文科,并且强烈要求住校。为此,我和父亲的矛盾越积越深,一度关系闹得很僵。

高考后,我如愿以偿地考入了石家庄师范学院,学的是中文专业。2013年大学毕业后,我在石家庄找了份文员的工作。邻里街坊都很羡慕,夸我读书、就业都没给家里添麻烦,可我的努力,父亲不仅不认同,甚至打心眼里看不起我的工作。

2015年春节,父亲的徒弟陈哥来拜年,他出师两年多,如今在多个影视基地担任武术指导,还出演了好几部很牛的电影。那天,父亲喝多了,当众骂我没用,说是他的女儿要当也要当个女英雄,可惜我这么不争气。当时我也在气头上,说要断绝父女关系,脾气一向暴躁的父亲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了我一个耳光。

那天,我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就坐上了回省城的火车。临行前,我质问父亲:“你的理想就了不起吗?为什么你非要把自己的理想,强行凌驾在子女身上?我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和理想!”

回去之后,身心俱疲的我发了几天烧,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我哭着给大学时的闺蜜打了电话,很快她就来看我了。在医院陪我的时候,她痛惜地对我说:“董晓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找一个男朋友了,亲情没有了,那就找份爱情来寄托嘛!”

我心情很低落,找个合适的男朋友哪那么容易呢?

2015年4月,我网上相亲认识了任东强。他在市里一家事业单位工作,别看他人高马大,却是个细心的男人。第一次见面,我俩去看电影,他给自己买了一瓶冰饮,给我买的则是常温的。这个体贴的小细节,打动了我。

恋爱后,我发现任东强的家庭条件不错,父母都在省直机关任职。而他也对我很满意,说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我惊为天人,认定他这辈子非我不娶。

圣诞节前,在任东强的强烈要求下,我去见了他的父母。那天吃饭,我们聊的很愉快,他的母亲五十出头,保养的很好,居然跟我还是校友。任东强的父亲丝毫没有架子,他说:“你俩能在一起就是缘分啊!”

我也觉得挺神奇,任妈妈也微笑着,但我总觉得她的眉头有一丝忧郁。

之后,我将对他妈妈的印象,告诉了任东强。他犹豫了一下,告诉我,他爸爸有家暴的恶习,每次喝醉酒后都会打他妈妈。他小时候,很多次都听到他妈妈在屋里被父亲打的惨叫。他不敢反抗父亲,就一个人跑去楼道里泣不成声。

看来,任东强的家庭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光鲜。那天,或是出于同情,或是出于爱情,我紧紧抱住了他,他粗暴地吻着我,我的第一次,就这样给了他。很快,任东强向我求婚,我答应了!

结婚前,出于对我的尊重,任东强问我要不要他父母先上我家提亲,或者他亲自去接我父母到石家庄来,两家人见个面?我想到父亲对我恶劣的态度,便推说:“叔叔那么忙,就不必麻烦了。结婚时,让他们直接见面吧!”

其实,我是不想父亲再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内心深处,我甚至不想他出现在我幸福的婚礼上。

婚礼前半个月,我偷偷给母亲打电话,告知了我要结婚的事。果不其然,父亲得知我临了才将结婚的事情通知他,气得暴跳如雷,当即丢下一句话:“她那么有主意,结婚都不跟家里商量,也不让女婿先上门,那也不需要父母参加婚礼了!”

妹妹偷偷打电话告诉我,父亲不仅自己不参加我的婚礼,也不准母亲和妹妹来参加!这样一来,我的婚礼上,只有寥寥几位同学和同事,任东强的父母和亲朋都很诧异。幸好,对父亲同样心怀恨意的任东强,很理解我跟父亲之间的裂痕,他从中斡旋,在婚礼上帮我圆了过去。

2016年5月1日,我结婚了,父母和任东强彼此甚至都没见过面。但我觉得,未来有他就足够了,我不需要一个时刻想要主宰我人生的亲人。

起初,婚后生活是甜蜜的,任东强在单位的保卫科工作,时间机动。于是,我俩常常粘在一起。但很快,我俩都发现,对方并不似恋爱时看上去那么完美。比如,我就觉得任东强有些小心眼,而且不是一般的小。

一次,我接到大学同学的电话,跟那个爱开玩笑的男生多聊了几句,一边的任东强就恼了,抢过我手里的电话,骂对方言语低俗。我被吓了一跳,挂完电话,我俩就发生了争执。没想到,他居然用力推了我一把,我差点摔倒了。那次,我们冷战了两天,后来还是我主动和他说话,这事才算平息下来。

2016年6月,高中同学聚会,许久不见,大家高兴就喝了点儿酒。聚会结束,有男同学顺路开车送我回家,在小区门口,我遇到了同样喝酒回来的任东强,他当时就暴怒了,冲过来要打我的同学,我拼命拦住他说:“别冲动,我同学是好心送我回来的!”话没说完,他就狠狠地给了我一记耳光。

当时我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几年前父亲给我那个耳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所有的屈辱和愤怒一瞬间爆发,我撕扯着任东强,要还给他一耳光。可我根本打不过身强体壮的他,很快,我就被他摔在地上,同学上来拉架,他又将我同学暴揍一顿。

后来,物业的保安来了,准备报警,我怕事情闹到任东强的单位,只能忍痛说:“我们是夫妻闹别扭,你们别管!”

第二天,任东强酒醒了,看着我鼻青脸肿的样子,又到物业看了监控后主动跟我道歉,说是喝醉了,才犯浑!他说对不起我,还要去跟我的同学道歉。见我一脸铁青不做声,他甚至蹲在我面前哭着说:“老婆,我是真的爱你,才会这样。我不想你跟任何男人聚会、吃饭。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宝贝,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我哭着问他:“你那么恨你爸爸打你妈,你对我怎么下得了手呢?”任东强满面羞愧地说:“我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见惯了父亲用拳头解决问题。后来,我长大了,也习惯用拳头说话。我一定改,我是真的爱你。”

那天,我被他这毫无道理、霸道的“情话”蛊惑了,我原谅了他。不过,任东强这次的举动,不仅让我颜面尽失,还让他在小区里变得声名狼藉。说到他,别人都知道:就是那个打老婆的小心眼男人!

发现婚姻也不那么如意后,我开始想家里的好,也逐渐通过读大学的妹妹,时常打听些家里的事。逢年过节,也会给母亲打打电话,寄些礼物和钱回家。但我没勇气,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

2016年8月,任东强开车去接我下班,意外得知一周前我到北京出差两天,同行者竟为男同事。当时,他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回到家,他质问我:“你怎么单独跟一个男人出差?”我无奈地说:“公司男女同事一起出差很正常啊,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恶狠狠地说:“孤男寡女,不出事才怪。你要是不说,我就打电话问那个男的!”我简直无语了,为了不被同事耻笑,我坚决阻止他干这种蠢事。

没想到,任东强更怀疑我有问题,他让我翻出和那个同事的所有聊天记录,趴在电脑上看了整整一个晚上,甚至逐字逐句追问我:“这句话聊的是什么意思?”

直到晚上九点,我已经身心俱疲,特别不耐烦了,便愤愤地说了句:“你要是想离婚,就离了吧!这日子没法过了。”他瞪大眼睛对我说:“你再说一遍?”我恼怒地又重复了一遍,刚说完,就觉得头皮剧痛。

原来,任东强竟然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狠狠按在地上,叫嚣着:“给我收回这句话!”我的倔强也上了头,死死忍住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这种沉默的反抗,更激发了他的暴力行径,他竟然拖着我的头发,一边踢我,一边把我拉到阳台上,对着楼下还在跳广场舞的老人怒吼道:“你们都看看啊,认清这个女人,给老子戴绿帽子!看我打不死她!”

他疯狂地踢我,打我,我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疼,试图反抗,但是他却打得更厉害了。楼下迅速聚集了一群人,他们有的起哄,更多的则在劝他不要打人,甚至有人叫着:“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住手,我们报警了!”至此,他打骂够了,放开了我,径直去洗澡了。

我挣扎着爬进屋里,在地上躺了许久,才找到墨镜戴上,还套了顶帽子,逃一般离开了家。楼下,我遇到尚未散去的几位广场舞阿姨,其中一位认识我的大妈说:“闺女啊!你老公对你太狠了,要是我女婿敢这样,我就去跟他拼命了!”她这句话,让我放声大哭。那天晚上,我躺在宾馆,想了整整一夜,也坚定了离婚的决心。

不过,没等我跟他提出离婚,任东强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还采取了措施。这时,我才意识到,他还有我不知道的另一面。

第二天刚上班,就有两个社会上的混混,找到我单位,恶狠狠地威胁我说:“你如果敢跟我们强哥离婚,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那天的动静太大,我吓得泪流不止。公司老总把我叫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将被家暴的经历告诉了领导。他在表示关心后,委婉地提出:“你要尽快把家务事解决好,如果今后总有社会人士来找你,恐怕你只能辞职了!”

我只能一个劲地道歉,毕竟,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所幸,同事们都很关心我的安危,也有人担忧地说:“你这样不是个办法,赶紧搬出来,早点离婚好了。”也有人跟我出点子说:“这事,你还得找你公婆去管管这个混账儿子!”之前,我总认为小家庭的事情,绝不让老人掺和。但现在,不得不去找公婆说说了。

但我没想到,他父母说儿子早年就很叛逆,中学时就结识了不少社会混混。如果不是公公强势,逼着他读书、找关系给他安排进事业单位,还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吃牢饭呢!而且,吐槽完儿子的不成器之后,公公又对我说:“董晓,不是我说你,女人就得顺从点,我们家东强就是顺毛驴,你顺着他的心意不就没事了吗?”那一刻,我转头看向婆婆,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我在街头徘徊了很久,还是回家了。任东强冷笑着说:“你继续跑!跑多远我都不怕,信不信我能搅得你父母不安生,让你在老家都没有好名声!”尽管与父亲不睦,但我也不愿意任东强去祸害他们。我小心地哀求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可他怒吼着将我推倒在床上,说:“你才有病!”

当晚,我再次平静地接受了他对我身体的暴行。我躺在床上,心如死灰。

任东强对我的监视越来越严密,每天的微信聊天纪录,必须要一条条让他看,跟谁聊天,聊多久,说的什么。每天的短信,电话,也一条条过问。不仅如此,我每天上班几点去的,下班几点回家,去了哪里,都要一条条给他汇报,如果有他眼中“越雷池”的行为,就是拳打脚踢。逐渐,我变得麻木了,那些拳头和耳光打在身上,也慢慢变成了习惯。

2017年春节刚过,小我5岁的妹妹大学即将毕业,到省城一所学校实习,来我家暂住一晚。我俩在客卧谈心,但喝了酒的任东强非要我回主卧。房子小,隔音效果并不好,我怕他故意弄出大动静,就拒绝了他。当时,碍于妹妹在场,他没有发作,但是在我去卫生间的时候,突然跟了进来,一下子把我的头按在了洗手池里面。

我闷叫了一声,很快就被水淹没了,他恶狠狠地扯住我的头发,把我从池子里扯出来,问我:“还敢不敢?再不听话,我连你妹都收拾!”我吓坏了,生怕他对妹妹做什么。我生怕妹妹听到,惊恐地压低了声音求饶,并同意回主卧,他才罢休。回去时,我特意在客卧看了一眼妹妹,发现她睡得很安稳,才松了一口气。

对任东强施加于我的折磨与暴行,我唯有咬着牙忍受,只能怪自己命苦,谁让我当初选择了他呢?几天后,我突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几年没听到他的声音,电话接通时,我鼻子忽地一酸。

好在父亲只是说:“我的腰不怎么舒服,要到省人民医院去看看。”我有个要好的高中同学就在省人民医院的骨科,我帮父亲联系挂了专家号,打算给他好好检查一番。

2017年4月6日,我独自去车站,将父亲接回了家,他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对我说:“看起来过得还挺好。”我强颜欢笑说:“东强工作很忙,也没空去接您,他晚上不回来吃饭,你就住下来吧,医院我安排好了。”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给父亲做了顿饭。吃饭时,他没问我工作生活的情况,倒是跟我聊了些老家亲朋的事情。我也像回到了小时候,都是些我熟悉的人和事。此前,担心任东强回来瞎胡闹,我给他发过一条微信,说父亲今晚会住在我们家。他没回,所以我心里一直有点忐忑不安。

果然,晚上八点多,任东强回来了,身上一股子浓重的酒味。他没见过父亲,进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就脸色一沉地问:“这是谁?”我赶紧上前,佯装亲热地拉住他胳膊,介绍说:“这是我爸!爸,这是东强……”没等我说完,他居然“哼”了一声,说:“来也不打个招呼!”

当即,父亲的脸色就变了,“腾”地站了起来。他强势半生,绝对受不了这样的冷遇,况且还是在自己女儿家里。我赶忙上前拦住他说:“爸,他喝多了,您别多心。”还没等我安抚好父亲,任东强就开始在卧室里叫嚣道:“董晓,快点给我倒水!你听到没有?”我面色尴尬,父亲坐了下来,挥手示意让我去倒水。

我端着水进屋,任东强手一挥,就把杯子推掉到地上,开始骂骂咧咧:“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水杯都端不稳啊?”我不敢争辩,赶紧收拾残局。当我出来时,父亲已经走了。我靠在厨房墙壁上,泪如雨下。曾几何时,父亲希望我成为一个女英雄,可如今,我从身体到精神,全都不堪一击。

今天,我的懦弱无能令父亲蒙羞,也击垮了我最后的尊严。生活似乎把我逼上了绝路,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长期遭受家暴的女人,最后都走了极端。我想,正是那无望透顶的生活,将她们逼上了绝路。

想到这些,我压抑着哭声,泣不成声了。直到一阵纷杂的脚步和着敲门声传来,我赶忙擦干眼泪赶去开门。

门外,站着父亲和他的几个徒弟,还有两个堂兄。父亲平静地对我说:“你把那个混蛋喊出来。”我吓了一跳,怕把事情闹大,就想劝阻,可是父亲却不顾一切推开我,冲进卧室,把睡着的任东强一把从床上拉了起来。

任东强被人打扰,刚刚骂了半句,就被父亲一个冲天炮打在了脸上。这一下,他彻底醒了,猛地爬起来,愤怒地喊:“你敢打老子!”但话音没落,堂哥一脚就扫在了他的腰上,任东强像个巨大的麻袋,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再坐起来时,见识到厉害的任东强不敢再动手,只指着我骂:“你勾引了野男人回家,还敢打我?”没等他骂完,另一个堂哥冲上去,就给了他两记耳光,他终于闭嘴不敢吱声了。

半个小时后,任东强沮丧地蹲在沙发前面,父亲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你认识谁,我女儿我从小没碰过半个指头,以前的事我不说了,从今往后,你再碰她半个指头,你就自己看着办。”任东强连连点头。

原来那晚,妹妹在房间里,清楚听到了任东强对我的施暴,她忍着眼泪没敢出声。不仅是怕任东强发疯,更怕在她面前,我会难堪。第二天,妹妹根本没去实习,直接坐车回家,跟父亲哭诉了我的惨状。

父亲听后,一拳差点把家里的茶几砸垮了,愤怒地对母亲说:“当初让她学点拳脚,死不听,嫁了人被这样欺负。我要去好好教训那小子,敢打我女儿!”要不是母亲阻拦,他当天就恨不得赶过来。

此后,父亲找了堂哥商议此事,又带了几个徒弟,在第二天就住进了我家附近的宾馆里。开始两天,堂哥以租房为由,到我所在小区打探,偶然跟溜娃老人提及“任东强”,听到的都是他家暴的旧闻。就这样,父亲断定任东强对我施暴已久,才有了他借治病登门的那一幕。

任东强服软后,父亲为防有变,决定带着人多逗留几天,并将他们居住的宾馆地址告诉了任东强,说:“这段时间,我们就待在这里看着你!”没想到,第二天,不甘心的任东强,就带了一伙地头蛇,气势汹汹地找到了宾馆。

这一次,父亲先报了警,并告诉徒弟们:“昨天的家务事,在家里解决了。今天,如果动手,就是聚众斗殴,性质不一样,得报警把这个理摆清楚。”那伙人气势汹汹地叫嚣、威胁了一番。父亲也不让徒弟们动手,也不接话,只让堂兄出去拿了三块红砖,叠在一起按在墙上。那伙人不明所以,堂兄忽然“哈”地一声,一拳下去,三块砖头都碎了。那伙人顿时看傻了眼,这时,警察来了。

出警的民警见到父亲,竟然面露惊喜,张口便叫:“师傅!”原来,父亲作为武术门派传人,数年来常被警官学院特聘去教授武术,桃李遍警队也是说得过去。那位民警对家庭暴力引发的纠纷早已司空见惯,他毫不客气地背了段《反家庭暴力法》,让任东强好好反省一下。

最后,任东强带着那伙人灰溜溜地散了。那天晚上,我送走父亲回到家时,看到任东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半夜,我起床去洗手间,他还坐在那里,直到快天亮了,我被他的抽泣声惊醒了,他跪在床边看着我说:“老婆,我错了,我真不是人。”

不管是良心发现还是因为恐惧,我觉得,父亲的震慑足够了!

不久后,我决意向任东强提出离婚。结婚未经过父母同意,离婚时,我征求了他们的意见。父亲沉默了很久,说:“爸去揍他,也打听过。他父母也这样,你长大了,对自己的事情负责。遇到难处,记得要给家里说,不能自己一个人扛着!”

母亲也哭了,她说:“孩子,你爸一辈子习武,从没动手打过我。我支持你!不怕离婚,咱不丢脸!”

挂了电话,我放声大哭。回想过去一年的婚姻生活,遭遇家暴就像一场噩梦。然而,终究是我曾经无比叛逆想要逃离的那个家,以及那个一直想掌控我的父亲,挽救我于水火之中。

2017年5月底,我坚持与任东强办理了离婚手续。他迫于父亲的威力,由不得不同意。

离婚后,我辞职回了沧州老家工作。每天早晚,看着父亲武馆里的学徒,热火朝天的练功,都让我觉得亲切无比。只是,父亲的老毛病又犯了,总张罗着别人给我找对象,还要我做晚课,学习拳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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