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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于1998年的我，家住在海南省的一个沿海小城的小乡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我身为幺女，在家格外受宠。男友程旭比我大一岁，2016年高考过后，他由于缺考一门，连个专科都没有考上。我考上了长沙的一所学校，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我泪眼婆娑。程旭却把我揽进怀里，说：“我和你一起去长沙，我一边打工，一边陪读赚钱，等你毕业了，就把你娶回家。”
我的心被感动的无以复加。
9月开学后，我俩一起大包小包地拖着行李，来到了长沙。我安顿好寝室后就陪他在学校旁找工作。正好学校的外街有个奶茶店招工，他成功应聘后，我又陪着他租了一个有些破旧又阴暗的单间落脚。
虽然我很心疼程旭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可我们两个人的父母都是农民，家里都很穷，没有选择。有程旭近在身边，我的大学生活甜蜜而幸福。共同的休息日时，我俩一起逛遍了周边的小吃店。我和他都怕辣，经常被辣得泪流满面。但我很满足。
2017年暑假，程旭打工的奶茶店依旧要营业，所以他留在了长沙上班，我一个人回了海南。
快开学的时候，程旭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原来工作的那个奶茶店老板不想干了，要把店铺转让。他想把店铺盘下来，转让费要八万，他工作这一年也就存了两万，又跟家里的亲戚朋友东凑西凑地凑够了二万，信用卡刷了一万，还是没凑够八万。
“我知道你爸一直对我很不满意，现在你又是个本科大学生了，而我还是个一事无成的农村小伙子，靠打工为生。我也想努力地给你好的生活，想在城里买房，我不想委屈你。这次要是能盘下奶茶店，我俩就有了希望。”
是啊，要是自己开店，赚的钱都是自己的，而且要是程旭在长沙立住了脚跟，到时我也会留在长沙工作，就不用毕业后跟他一起回家乡的小县城了，未来的日子好像也多了些盼头。
那天晚上，我们隔着千山万水，畅想了未来。可算来算去，还差三万块钱，怎么办？我心里着急，也很支持他，可我家里能付得起我的学费就已是万幸了。
陈旭又来了一个电话，说老板见他确实有心要转，就松了口，答应再少一万，让他自己想办法再凑凑。也就是说，还差两万。我在家待不下去了，加上我生日快到了，就提早了几天来校，住在了程旭的出租屋里。
一天晚饭过后，程旭牵着我的手，在学校里空寂的湖边漫步。他抱着我坐在湖边的石凳子上，埋在我肩头，突然哭了出来：“我真的好想努力一把，用尽全力拼一把。你越来越优秀，离我越来越远了，我真怕有一天你会看不上我。”
我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坚决：“你说什么呢程旭？我此生非你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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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我在脑海中也好好地反思了一通：也许是上大学后，我接触了很多新鲜的事物，性格变的开朗大方了许多，参加了学校几个大型比赛还获了奖，又参加了一个校级组织，在里面担任干部，每天都在社团里泡着。
我渐渐地也喜欢上了穿衣打扮，会不时地化点淡妆，再也不是那个素面朝天，只敢穿T恤配牛仔裤的土妞了。
更重要的是，有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家住长沙本地的学长追我，被他知道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怕我会离开他。
这时，程旭拿出一台玫瑰金的苹果6s放我手里，我惊讶之余来回翻看，听见他说：“这是我存了小半年的钱，买来送你的生日礼物，七月份就买好了，就等你生日呢。以后我们开店赚了钱，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你。”
我感动不已，程旭自己用的是700多块买来的红米手机，却给我买了一台想都不敢想的苹果。
那晚回去后，我们相拥而眠，我觉得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程旭已经买好早餐放在小桌子上，还有一张红色的名片安然又刺眼地躺在旁边，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额度上万，一小时放贷，只需学生证和身份证”，还有一个张经理的电话号码。
“两万，程旭缺两万就能开店了。”我这么想着，心里虽然害怕地打鼓，但想想他这些年的付出，我心里一直是有些愧疚的，也想努力地为他做点什么。
晚上，程旭下班回来时，我拿着那张红色的名片问他：“这哪来的？”
程旭瞄了一眼说：“走路上别人发的，丢了吧，没用。”
“你差两万就可以开店了，对吧？”
程旭点了点头：“我联系过了，他说他们只针对大学生贷款，我这样无房无车，还是外地人，他们没办法放贷。”
我一听，下意识地就回应道：“我是在校大学生，我可以借啊。”
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见了程旭眼里的热烈的欣喜。
那天夜里，我辗转反侧，校园贷我不是没有听说过，可看着程旭眼里的冲劲，让我无法自动选择忽视。最后，我决定，为了程旭，为了我们的未来，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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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程旭就联系好了张经理。
我一向是个乖孩子，手里握着身份证和学生证，心里还是有莫名的犹豫和害怕。
程旭见我一脸犹豫，催了几次都不肯出门。他推开了我，猛然站起来，一脸冷笑地要跟我分手，还揶揄着说：“贷款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现在这副样子，倒像我强迫你一样，不想贷就别放屁，给了我希望，又泼灭，你怎么那么自私啊？我千里迢迢从海南来长沙陪你读书，根本不值得。我只是想在长沙有个立足之地，也想赚点钱，这都是为了我们两个的未来，难道你想我这辈子都被你爸妈看不起吗？”
说完，程旭就摔门走了，留我一个人呆坐在床上，满眼是泪。
这么久以来的陪伴，程旭在我心里早就扎了根。听到他说要分手，我心痛的像是裂开了一样，呼吸都困难了，心里也不断谴责自己，为什么那么自私？最终，我拨出了张经理的电话。
不一会儿，张经理就开车到了学校门口，把我接到了他的办公室。在他的指点下，我实名注册了他们公司的贷款APP，然后手持身份证拍了几张照片，签署了一张借款协议，填了一张个人信息表，里面还要填家人联系电话和辅导员、同学的联系电话。另外，还有一些点击“确定”前弹出来的一大片条款，张经理告诉我，这些事项只是一些流程，核心是月息的多少，其他的都没啥，直接点击确定就行。
我因为才和程旭闹过，心里杂乱不已，随意扫了一眼，也没看仔细，就点了确定，整套流程下来，也就是20分钟的样子，两万的贷款就到账了。
9月份开学，程旭盘下店后，摩拳擦掌。他印制优惠传单，到处贴二维码，我也撺掇着同学们去捧场。此时的天气依然炎热，加上新生大规模地涌进来，第一个月，生意还不错。
可很快，我们就发现，随着周边新装修的奶茶店的加入，特别是一家颇有名气的网红奶茶店的开张，我们的营业额明显开始下降。更气人的是，我们店的味道不比网红奶茶店差，价格也还便宜一点，可他们家店外，就是排着长龙。
第二个月结束时，扣掉将近一万月租，加上平时水电费用和购买原料的开销，一万五的销售额才刚好回本。按每杯奶茶12元的均价，我们每个月至少要卖1300杯左右的奶茶才能不亏本。可本月，我们只卖了800多杯奶茶。
程旭翻看着店里的账本，咬着笔尖，对我说：“我们店里的装修太老旧了，现在学生消费奶茶也不止看口味，环境也很重要，品牌也很重要。我们品牌上没法子了，只能再重新简单地装修一下。”
我的第二次借贷款是在10月尾，一是因为马上要月初了，又要交房租又要进货，程旭手里没有流动资金且欠债的利息也该还了，二是程旭要装修的欲望十分浓烈。
我想着，既然已经投了那么多钱进去了，如果此刻退出来，损失不敢想象。于是，我又去找张经理贷了一笔两万的款，给程旭做流动资金和简单装修。
结果，到了11月尾，张经理告诉我，除了利息还有贷款的手续费和管理费，加上我没按时还上本金和利息所需支付的违约金，一共要还本息四万八，我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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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里，隐晦写着的“违约金、服务费”，才是真正的陷阱。知道了有这些名目繁多的各项要还的费用后，我才真正涌现出一种恐惧，一种被骗的恐惧，一种看不见未来的恐惧，那种恐惧是前所未有的。
更可怕的是，我还不上钱，手机便不停地接到各色人等打来的催债电话和威胁，我惊吓不已。说给程旭听时，他安慰我，一定会把奶茶店的生意做起来，月底就有钱还债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打电话给张经理求情，他给我想了个办法，下载一个网络贷款平台，借快钱先把他们这边的还上。我想着，网贷也许对比马上就能到学校找我老师的追债人要好得多，就同意了。
一来一往，我又在网上贷了好几个平台用以还款。
拆东墙补西墙的后果就是，我欠下了更多的债。而程旭的奶茶店，在他的百般努力之下，依然不见起色。我俩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我崩溃地在出租屋里大哭，他也跟失了魂一样，面如死灰，任我吵骂。
我绝望地跟他说：“现在只能把店铺盘出去用来还债，不然等到利息越滚越多的时候，情况会更加没办法收拾。”
程旭也没有反驳我，木然地点了点头，一个劲的抽烟，烟雾弥漫着整个房间。那晚，在狭小而逼仄的阳台，程旭目光涣散地站了一个晚上，满地的烟蒂，烟灰四处散落在地，如同我俩对未来的盼头。
急转的公告贴出去大半个月，不仅无人问津，还影响了我们的营业额。生意不见好，利息却在每日飞增。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张着血盆大口，慢慢地将我吞噬。
12月尾的时候，利息已近再度翻倍，滚至将近12万。不仅张经理那边，各个平台的催债电话开始密密麻麻地追过来，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一气之下，将所有相关人员的联系电话拉黑，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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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底的一天，我正上着课，辅导员走进教室，从后面用手指推了推我的肩膀，把我惊的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辅导员皱着眉头跟我说：“你哥来找你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哥怎么会来找我？”我纳闷地跟着辅导员去了办公室，只见张经理穿着一身白衬衣，带着一副黑边眼镜，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
我顿住了脚步，无边的恐惧朝我袭来，整个办公室寂静地只剩我的心跳声：“嘭咚，嘭咚……”。
张经理笑着看向我：“我联系不上你，我只能来找你老师了。”
我张大着嘴，手指微微颤抖，冒了一身冷汗。
“麻烦老师了，我先出去给我妹妹说几句话，不会耽误她很长时间。”说完，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朝老师点了点头，扯着我的衣袖，出了辅导员办公室的门。
我俩一起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边上，张经理的眼神冷冷的，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脸。他从容地点上一支烟，夹在指尖。
“以为你拉黑了我的微信和手机号码，我就找不着你了吗？行了，你也别害怕，我跟老师说是你表哥，出差路过长沙，来看看你。”
我闻言松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缓解了一下紧绷的情绪：“我真的没有钱了，你们放过我吧，欠你们的三万，我马上就能还清了。”
张经理冷笑一声，含了一口苦涩的烟雾，喷在我脸上，用手指戳着我的太阳穴，眯着眼，说道：“你一共欠我7万，还什么清？”
我气得血气上涌，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你们这是非法的，我要报警。”
“行啊，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给你面子了，你不按时还钱，就做好别再读大学的准备。你尽管报警试试，看看有没有哪个警察会管。”
张经理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那一刻，我疯狂地渴望钱，甚至是昏了头。我思索了很久，只有回到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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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的寝室是三房一厅的格局，三间房里各住了四个人，中间一个空荡的小厅通向厕所和阳台。又因大家皆是同班同学，故而三间寝室的人都像室友一般，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非常紧密。
（寝室图，由作者提供）
我来到和我关系最好的熙熙寝室门口，一边叫她，一边敲门。熙熙打开了门，戏谑地问我：“下课怎么没在男朋友那，还回寝室了？”
我的神色有些窘迫，眉头紧锁，内心翻滚不安，犹犹豫豫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没等我回答，她又接着问道：“咋了这是？”我终于鼓起勇气，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我……这个月的生活费用完了，没钱吃饭，你能先借我点吗？”
熙熙眨了眨眼，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疑问，回道：“这个月才刚开始呀。”
这句话让我愈加窘迫，十根手指头绞在一起，支支吾吾地朝她说明原因：“我把生活费给我男朋友了，因为店里最近资金周转不过来，月头要交店租了，没办法。下个月生活费一到，我立马还给你。”
熙熙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没事，要多少？”
“500，行吗？”
她二话不说，低着头，指尖飞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用微信给我转了500元。
我感激地朝她笑了笑，再次承诺，下个月的伙食费一到，我会立马还给她。趁与她同寝室的室友阿灿不在，我出门时，拿走了阿灿的笔记本电脑，并在微信上发了一条消息：“阿灿，我借一下你电脑急用，过两天还给你。”
我一共向三个寝室借了共计3700元，加上把阿灿的笔记本电脑拿去维修店卖掉换来的1500元，这才勉强给讨债的人发去了5200块钱，希望他们能消停一会，别再要挟要给我辅导员和家长打电话催债。
至于我同学这边，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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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笔钱还上后，那群吃人的高利贷平台的追债者们，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不是这家，就是那家，天天来奶茶店里讨债，坐着一动不动，言语粗鄙地逼我们还钱。
我俩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再加上借了同学们一笔钱，我根本不敢回学校，辅导员和同学们都在到处找我。为了逃避债主，程旭也在我的劝说下把店给关了。
回到出租屋，我关掉手机，索性什么都不管了。程旭也不说话。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我扯着程旭的衣袖，说道：“求求你，想想办法吧，我还想读书，我一个农村女孩，能上大学不容易。”
程旭抽着烟，靠坐在床上，没有抬眼看我，手里拿着手机玩游戏，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让我伤透了心。
是啊，欠钱的是我，不是他，他能着什么急？他口口声声都是：“我已经很努力在经营了，可对面的网红店把我们生意都抢走了，我也没办法。”
我顿时对这个打算托付终身的男人，感到异常失望。我想跑，可天大地大，却不知道哪里才有我的容身之处。
就在我即将绝望时，我的大哥从海南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舟车劳顿地赶到长沙。我给我哥找了一个小旅馆，进门后，他二话不说地扇了我一巴掌，双眼通红地瞪着我。
我咬着牙，低头看向地面，不言不语，任由我哥瞪着我。
“你倒是本事啊，辛辛苦苦供你出来读大学，你倒好，在外面欠了十几万，讨债的人都追到了家里来了，你要把爸妈气死吗？”
见我不说话，我哥伸手大力地摇晃着我的肩膀，又问道：“程旭那个王八蛋去哪了？我非得打死他这个畜生。”
我听到这，才委屈地大哭起来，哭得几近喘不过气来。和大哥商议过后，我唯有办理休学回家，全家一起想办法还上债再说。
第二天，我实在没脸出现，便让我哥去找辅导员替我办理了休学手续。辅导员让我室友帮着收拾了我的行李，我哥知道我欠了同学不少钱，便替我道歉，还承诺室友：“我知道我妹妹欠了你们钱，等我这个月工资到了，立马帮她还上，这段时间，谢谢大家照顾我妹妹了，我们一定会还上你们的钱。”
哥哥转达这些给我时，我的眼泪刷刷直下，悔不当初。可又有什么用？我一个人默默回到程旭的出租屋，他不在。我收拾好我的东西，没有与程旭告别，一声不响地跟着我哥回了家。
回家后大约一周，程旭打电话说：“我回来了，店终于转出去了，交接也都办好了。那个老板准备开个小吃店，卖臭豆腐，转了六万八，加上店里一些旧家当，一共七万三，我全部转你银行卡了。”
七万三，我还得凑上五万。
我的哥哥们低声下气，问遍了亲戚朋友，东借西凑，终于凑齐了剩下的欠款，还清了我借的校园贷，结束了我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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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十分渴望继续读书，可父母被我伤透了心，不愿意再支持我求学，加上也根本就没钱让我继续读书。我只能外出打工，将借的五万块尽快还上。
我哭着跟程旭诉苦，他却一脸无谓地叫我和他一起去广东打工：“你以为我就好过吗？本来开这个店，我们家就欠了亲戚朋友一屁股债。为了帮你还上这高利贷，我这几年工作的心血全白费了！我们不如一起去打工，慢慢还上。还有，没读大学的人，不一定就比读了大学的没出息。”
在这场争吵的过程中，我才发现程旭的自私和懦弱。从我借钱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拿我的未来做赌注。赢了当然好，他当上小老板，在我爸妈面前能直起腰，我们两个会有看得见的未来。如果输了，赔上的只有我的大学，我的前途，而在他的眼里，只有这时的我与他才真正相配，他也会从此摆脱一直以来的自卑。
我对程旭彻底死了心，坚决地要和他分手。他跪在我爸妈面前求原谅，被我哥哥们拿扫把给打了出去。
程旭不死心，继续发短信给我，要我跟他一起去广东东莞的一个工厂里打工，包吃包住，一个月四五千。
我回复了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别再找我了。”发完后，我含着眼泪，默默地删除了程旭的所有联系方式，彻底斩断了我俩的感情。毕竟四年多的感情，我虽然心里很痛，但想着能早点看清程旭的真实面目，总比结婚在一起后看出来要好得多。
我还知道，我欠下的这笔债，必须自己还上。我也能理解父母让我打工还债的决定，哥哥们也到了要结婚的年纪，他们也很需要钱，凭什么为我的错误买单？
好在学校的休学最长时间是两年。也就是说，我有两年的时间去打工挣钱来弥补我犯下的错误。
调整好心态后，我强打起精神，拖着行李箱来到了省城海口，穿着别扭的高跟鞋和紧致的小西装，进了一个只看能力不看学历的房地产销售机构，每天昏天黑地的工作。
2018年3月，拿到工资的第一个月，我就哭着打电话给熙熙她们，还钱的同时，也向她们忏悔。让我感动的是，同学们全都表示原谅我，并说随时等我回去。
电话这头的我，听着她们暖心的话，哭得唏哩哗啦……
作者|杨菲菲 职业 在校学生
编辑|阿蕴 邮箱：[email protected]
校园贷当今在校园大行其道，因其贷款方便，门槛低，引得很多在校学生借钱提前消费。殊不知，高利货的本质是利滚利，普通学生还款的能力和速度远比不上它滚动的速度，后果不堪设想。所幸，本文主人公最后在家人的帮助下，逃离了这个噩梦，也认清了初恋男友的真面目，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好歹希望仍在眼前。
关于校园贷，不知您有什么样的看法或者教训？欢迎在文后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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