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男人不哭》:127

王强的事让望江很伤感,这个春节也没怎么乐呵,王强在医院里躺着,晓金年前也回部队了,他也没兴趣蹲街闲扯,吃完饭就看电视,反正这几天也不上班。 

  正月初二这天,是走亲戚看老丈人的日子,望江和薛梅还没动身,望秀和她对象就来到了,她给望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王强转到九一医院,截肢了。

  望江听姐一说,当时惊的呆住了,想不到春节这几天没去医院,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原来,王强的腿在望江回来第二天就肿了起来,医生当时就做了处理,但效果并不好,考虑到可能影响另一只健康的腿,主治医生写了介绍信,要求王强立即转院到医术更高的部队九一医院。

  到九一后,经过专家会诊,建议立即把病肢截掉,晚了的话,不仅病肢保不住,也会对另一条腿造成严重影响。听到这样的结论,玉莲当时就昏了过去,众人赶紧一通折腾,玉莲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玉莲抱着王强痛哭不已。

  王强的心都碎了,心里刀绞似的难受,但是,看到自己怀着孕的妻子痛苦的样子,他不得不强做镇定,安慰玉莲。

  他对玉莲说:“玉莲,你别哭了,这样对孩子不好,截了这条腿没什么,不是还能安假肢吗?这样的话反倒比拖着个病肢康复的好,真要那样,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

  “等安上假肢,我就好好锻炼,虽然不能出大力了,但我今后有能力养活你和孩子。”

  王强和玉莲的父母也都流着泪劝她,玉莲看老人们都那么伤心,也就强忍着不哭了。

  事实就是这样,无论再悲伤,也必须接受这惨痛的现实,最后玉莲还是在手术单上签了字,王强截掉了左腿。

  听姐介绍后,望江立即就想到医院去看王强,他对薛梅说:“你自己去石堰吧,到了给咱爹娘解释一下,王强现在这个样子,心里还不知难过成什么样了,我去看看他,也能分散他的一些注意力。”

  薛梅没说话,她心里为难,按风俗这大年初二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女婿是不能不去丈母娘家的,可望江说的也在理,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自己怎么去向爹娘解释呢?况且爹又是个老古怪,认死理,真要发起脾气来,新年大正月的,都不好看。

  望江的姐夫对望江说:“你就不用去了,我昨天夜里才合车回来,王强的情况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你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人多了病房里也不让呆,况且现在也没车,八九十里的路也不能骑自行车。”

  望秀也说:“过几天再说吧,现在去也不方便,玉莲和王强的情绪刚稳定,一去旁人,又勾起她们的伤心。”

  望江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再看看薛梅为难的样子,只得做罢。

  正月初六,望江到县食品厂去了一趟,其实也就是报个到,年前各乡镇批发部都已备足了货,并且也售出去大半,住户中也有存货,正月十五之前根本不用再买,所以望江不用再出车,但厂里规定初六上班,那一定要去划考勤,否则就没了工资,还要办理请假。

  在厂里待了两个小时,望江就象其他工人一样回家了。回家后望江直接就去了他包的岭地,至于家里请客的事,那就放给父亲和望山吧,反正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手,地里的活这么多,能干就多干点。

  枣树现在就可以开始栽了,等到发牙再栽成活率就低多了,虽然离发牙还有相当一段时间,但赶早不赶晚,还是及早动手好,这样可以给自己更多的时间调剂活路。

  俗话说:枣树发牙,铁树开花,说明枣树是众多树种中发牙最晚的,但该栽的枣树太多,而且还要挑选,工作量很大,好在过几天望山就可以给自己帮忙了。父亲是指望不上了,有那么多的地要打整,打整完还要耕地,光这些活也够他忙一阵子了。

  望江现在主要是先垒一些坍塌的坝子,这坍塌的坝子还真不少,主要是以前找蝎子的给拆的,还有部分下雨冲塌的,再就是自己年前杀疯枣树弄塌的,所以要全垒上,以前这些地别人种的时候,总是想着动地,怕垒好了白出力,就依圈圈就弯弯地种了,凑合一年是一年,现在归自己了,打算长期种,一定要鼓弄好,来个一劳永逸,以后也省心了。

  垒坝子的时候,因为很多石头好久没动了,望江翻出很多蝎子,反正离家不远,望江就回家拿了个玻璃瓶,把它们装上,这小玩意贵着呢,能卖到六十多元一斤。

  中午望江也没回家,一口气干到下午两点多,感觉有点饿了,才回家去。来的时候,望江给薛梅说,过年油水大,消化得慢,三顿饭吃不开,中午就不回家了,到下午两点时回家吃饭,让薛梅做好就行,这样也能多干点活,下午也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王强的爹娘已经回到家里,两人在医院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出来买个饭还调向,玉莲就让他们回来了,家里还喂着两头猪,光麻烦邻居给照料也不是办法,还是回来比较好,事情就是这样了,再难过也避免不了,日子还得过下去,两个人从年青到现在,糟心的事没少经历,也想开了,就听玉莲的劝,回到家里。

  望江到王强的家里和两人老人坐了一会,安慰了一番,又问王强那里还缺不缺东西,自己想去医院看看。王强的父母都不让望江去,说王强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安假肢的事得一年以后,这事也急不得,现在去医院路远不说,车辆不多,坐车的人却不少,初六以后打工的都要启程了,坐车确实挤,望江也没再坚持,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自己有能力一定要拉王强一把。

  眼看就要出九了,河边的柳条上已露出了新绿,河南的春地里,有的人家在种土豆,现在麦子不值钱,还需要大水大肥,费工费力效益还低,有些心眼活乏的人,就想着种些经济作物。种土豆不仅可以让地闲三四个月,还能在土豆沟中套种玉米,而且比夏玉米还要早收几天,早这几天就了不得了,正是新旧不接的时候,比夏玉米上市的时候多卖不少钱。

  同样是两季庄稼,这收益可大不相同,柳树屯确实有些种地的行家里手,别看他们没多高的文化,可过起日子来,那可是滴水不漏,能让这一亩三分地,发挥出最大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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