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郑州:男子幼年染病成癫痫病人,80岁老母亲笼中喂养47年


47年前,突如其来的一场意外,让彭伟庆的智力停留在了1岁多。为防儿子自我伤害,母亲彭外妹含泪将儿子养在铁笼中,不离不弃照顾至今。多少年过去,世界变化很大,但在彭外妹眼里,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儿子和自己年纪越来越大。如今,80岁的她最担心的是自己百年之后,谁来照顾儿子。

2013年12月10日上午10点半,郑州国棉一厂社区西二街8号家属楼内,一位母亲正安静坐着,旁边笼子里的儿子安详地睡着觉。母亲叫彭外妹,今年已80岁,儿子叫彭伟庆,也已48岁。见到记者,彭外妹扶着墙从里屋走出,坐到客厅陈旧的沙发上,“儿子不会说话,我们两个人都跟哑巴一样”。

房子不大,彭外妹一间,儿子一间,但彭外妹待在儿子房间的时间更多。百米外的一条闹市街,彭外妹一个月也难得去一次。彭伟庆睡觉的笼子,更像是大号婴儿床,高约1.7米,长约1.5米,安有4个轮子,上面没有顶,底部铺着棉毯和枕头。浓浓的胡须昭示着伟庆的年龄,可他的行为举止更像个孩子。他身上套着围裙,是母亲怕他吃饭时弄脏衣服;胳膊上缠着毛巾,是因为他爱含手指,口水常流到袖口里。


母亲担心他凉;脚上套着红毛线织的鞋子,是二姐彭秀荣做的,既不受冻也方便出来活动。中午时分,伟庆醒来后开始嚷嚷。彭外妹起身,“他饿了”。她从厨房端出一碗汤面条,撒上一勺白糖拌匀,“他离不了糖,爱吃甜的”。伟庆坐起身子,透过栏杆,彭外妹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他张开嘴,一勺一口。不到10分钟,面条吃了个精光,母亲拿过毛巾擦了擦伟庆的嘴,伟庆打了个饱嗝。整个吃饭过程,伟庆双眼一直盯着母亲,视线从没移开。

彭外妹说,伟庆只让母亲喂饭,就是姐姐来喂,他也不张口,甚至会抢勺子,大声吆喝。如今,彭外妹眼睛早已花了,儿子照顾了47年也没“长大”,她从未听过儿子叫过一声妈。不会说话,没有自控能力,彭伟庆的智力一直停留在1岁多——1966年9月,伟庆得了大脑炎,在医院治了10多天才从昏迷中醒来,但患上了后遗症和癫痫,“不认人,不知道吃喝,大小便也没感觉”。

没有了自控能力,伟庆常被小刀、玻璃割伤,走路也会摔倒、磕破头。彭外妹心疼又无奈,为保护儿子,家人托木匠做了一个类似婴儿床的木笼子。随着年龄增长,伟庆个头变大,他们又焊了一个铁笼子。现在的笼子是1981年家人从旧货市场买来钢材焊成的。


伟庆自病后就成了一家人生活的中心。伟庆有3个姐姐,她们轮着照看弟弟,上学一般只上主课,而彭外妹为了照顾儿子,也主动上起夜班。家里钱都花在了伟庆身上,姐妹们穿的衣服都是邻居给的。三姐妹成家后,伟庆主要由父母照顾。彭伟庆的父亲是归国华侨,早年在马来西亚,1953年回到河南,2002年去世,临终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儿子。

彭外妹患有关节病,但为了给孩子做饭、喂饭,她会搬个凳子,在屋内挪着走。现在,80岁的彭外妹患有多种慢性病,高血压、心脏病、关节病、肾病等,一个月吃300多元的药。彭伟庆的屋里有一张床,不知多少个深夜,彭外妹都是坐在那里,守着儿子。屋子角落,放着解手用的凳子和一个便盆。

彭外妹要照顾儿子大小便,完了还要洗尿布,“我年龄大了,越来越弄不动他了”。

在彭秀荣记忆里,弟弟没怎么生过病,有一次因急性肺炎发烧,丈夫将他背到医院。当时,一位医生私下里问彭外妹:“都这样了,还要治吗?”彭外妹回答:“他是我儿子。”“我的儿子,我得管他,我在一天,他就能享受一天。

就是担心,我走了他该咋办?”彭外妹看着玩耍的儿子,眼中有些湿润。“妈,你放心吧,到时,我们姐妹肯定要照顾弟弟的。”彭秀荣将手搭在母亲肩头说。

如今,彭外妹主要依靠自己1000多元的退休金,及儿子每月400多元的低保生活,社区办事处、侨联、残联等逢年过节也常来看望照顾。

彭外妹几次患病,医药费都是省侨联支付的。“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昨天下午,国棉一厂社区办公室的李英说,她曾去过彭外妹家,被深深触动。

对于彭外妹的担心,李英说,近几年已为彭伟庆办理了居家托养资助,政府每年对其资助1000元,将来还可以办理机构托养服务,由托养机构代为照顾,国家给予补贴,目前这个工作正在推进。

记者了解到,根据2012年全省残疾人托养服务工作会议提出的目标,“十二五”期间,全省拟建立残疾人托养服务机构100个,托养智力、精神和重度残疾人10万人次。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