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在重度抑鬱狀態下的人們視自殺爲最終的解脫?

為什麼在重度抑鬱狀態下的人們視自殺為最終的解脫?

抑鬱症的自殺率是非常之高的,在重度抑鬱症中自殺念頭尤為強烈,自殺是人有意識選擇的結果,很多人勸慰自殺者,都說自殺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卻沒有想過一位絕望者之所以尋死,就是為了不想再負任何責任。自殺不是選擇死亡這麼簡單,這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病逝,殺死的不是自己,而是讓他產生愛與恨衝突的客體。這部分充滿了愛與恨的客體,已經被抑鬱症病人內化成了自體的一部分,形成小我,小我跟本我發生激烈的衝突,當人無法調和這兩者之間的衝突,選擇自殺也是他們最後的一點尊嚴。

“小我”是長久以來思維跟你情緒慾望相互作用的產物,小我就是英語裡面ego代表可能產生負面意圖的我的影子,是被頭腦思維扭曲的我,是你潛意識層面未被滿足的慾望,亦是你積壓日久的負向情緒,小我是活在頭腦中的自己,當你越是認同小我,那麼你就勢必打壓真實的自己,頭腦中的世界是脫離於現實世界而存在的一種虛無跟縹緲的夢境,自殺者不僅源自現實世界的壓力,更是對於這種夢境的嚮往。

精神分析學派創始人弗洛伊德認為人格結構由本我、自我、超我三部分組成。本我是一切心理能量之源,本我按快樂原則行事,它不理會社會道德、外在的行為規範,它唯一的要求是獲得快樂,避免痛苦。自我的機能是尋求“本我”衝動得以滿足。超我是人格結構中代表理想的部分,它與本我一樣是非現實的,超我大部分也是無意識的,超我要求自我按社會可接受的方式去滿足本我。

在重度抑鬱狀態下的人們視自殺為最終的解脫,是抱著一種嚮往的心態,在韓國首爾的漢江上,有一座叫麻浦的大橋,因其連續多年受到自殺者青睞,被稱為“自殺大橋”。僅2007年到2012年間,就有超過100人在此跳橋,結束自己的生命。2013年,為了改變這種狀況,韓國政府對大橋進行改造,在橋兩側的欄杆上放置了很多勵志短語。比如:“你最近過得好嗎?”“是不是累了?”“有什麼煩惱嗎?”“現在去看看你所愛的人吧。”……韓國政府將這些短語廣告稱為“雙向性溝通”,從此麻浦大橋也被改稱為“生命之橋”,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從第二年開始,麻浦大橋的自殺率非但沒有降低,反而直線上升;自殺人數是前一年的6倍,多達93人。

導致這種現象的原因是他們根本沒有體會到重度抑鬱症的心境,想當然的以為幾句雞湯式的口號就能卸下長久以來的痛苦,而實際上這些口號起到的是一種心理暗示的作用,就好比是“小我”跟“本我”掐架的時候,你又拉了偏架,在重度抑鬱症患者眼中,這些口號被解讀為:我過得一點也不好!是的我很累!我就是過來解脫煩惱的!因為沒有所愛的人我才走到這個地方的!這樣就更加襯托出本我處境的蒼涼跟無奈。

為什麼在重度抑鬱狀態下的人們視自殺為最終的解脫?

在跟重度抑鬱症患者相處的時候,不要灌雞湯,會適得其反的,重度抑鬱症患者身上,本我已經瀕臨死亡的昏迷狀態,關鍵的一點就是喚醒“本我”讓“本我”甦醒,人究竟是越活越像個人樣,還是越活越不像人。究竟是在漫長的人生路上漸漸發現自我,還是在塵世的喧鬧裡失去本我。每一個人,都死在成長的路上。上帝原本要我做的樣子,那個本我,在生命裡一些醜陋的路上迷失了,當本我迷失瀕死,那麼人生的意義也就隨之消失了,其實自殺不過是一種形式,重度抑鬱症患者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死去了,已經病逝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有信仰的人群自殺幾率是很低的,這並不是因為本我的覺醒,而是另外一種拉偏架的形式,比如基督教徒是不允許自殺的,自殺者是不能上天堂的,而某些小乘佛教徒認為自殺也是不可取的,因為即便自殺,也要不斷重複上演自殺這個痛苦過程。

關於本我的覺醒,我們其實在很多電影橋段裡見到過類似的場景,比如電影《布魯克林最憤怒的人》當一個人萬念俱灰準備自盡的時候,突然前塵往事湧入心中,像是頓悟,本我在剎那間開始甦醒,尼采說:在極端痛苦中,一個靈魂為了承受這份痛苦,將會發出嶄新的生命光輝。就是這股潛力在新生命裡的發揮,使人們遠離在極端痛苦時燃起的自殺念頭,讓他得以繼續活下去。他的心境將別於健康的人,他鄙視世人所認同的價值觀,從而發揮昔日所未曾有過的最高貴的愛與情操,這種心境是曾體驗過地獄烈火般痛苦的人所獨有的。

經歷過這個階段的人往往能看破生死大徹大悟,但是這種幾率是在是太小了,少到忽略不計,很多人就那樣自我了結了,留給家人無盡的傷痛跟遺憾,所以自我意識療法提到,傾聽你自己的聲音,傾聽!靜坐合一是一種深層的傾聽,傾聽內在的聲音。當你變得安靜時,聲音停止了。你的父親和母親真的走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了你,在你的虛空中獨自一人。那時你的本性自行顯現,你的內在聲音出來了。那麼跟著它:無論它領向何方,跟著它。不要傾聽任何人;那是你走向神的路。一個導師所做的一切都是把你帶向你內在的聲音,只有追尋內心的聲音,你才能讓本我自然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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