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祥忆刘炳森:睹字思人

赵忠祥忆刘炳森:睹字思人

炳森已英年早逝,他过早地走了,有人说他是累死的。他生前身为全国政协常委、书协副主席、文联副主席、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又作为著名书法家,各种事务集于一身,还要参加公事私事的社交活动,是挺累的。我和他几年前多次聚首于笔会,有时路上还要颠簸奔劳,煞是吃力哉。

但我以为再怎么累,断不至累死,所以不必从这方面引以为戒,而悠哉游哉,过着散淡的日子,不操心,不劳神,不受累,这难道就叫神仙日子吗?不信,不信,还是不信。身子骨还得劳碌一点,该学的还真要学,该跑腿的还跑,该干活儿还要干,只是要学会身心放松,不能一味地绷紧,无论是神经还是肢体。会发力还要会放松,“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赵忠祥忆刘炳森:睹字思人

炳森兄早些年就对我说,他给我寄过一幅字,我可是至今也没收到。一个时期来信太多,实在无法处理,比如上世纪八十年代中“蒲公英知识竞赛”期间,一周内剧组收到观众来信一万多封,当时没搞过什么有奖竞猜和征集问题,这一万多封信,都是观众的观感和建议。很多信封上是署我名收的。我就是不备稿,不播音,不主持,全天候看信也无法处理其中的一部分。所以,八十年代我曾从信中收到了周怀民、苏葆祯、郑乃珖、华君武等先生的作品还算巧了,有缘,有幸。还有不少位朋友偶一相遇也会问我,过年,过节时有没有收到他们寄来的书画作品。那时我才知道错过了机会,没有及时处理他们的来信,还不敢直说没收到,这会让人失望。

赵忠祥忆刘炳森:睹字思人

炳森说给我寄了字,凭他的身份怎么会说得不真呢,而我确实没收到,怎么面对人家的一片美意呢?我还只能如实相告,真的错过了,没有收到,他也十分理解。后来,在一次笔会相聚时,他写了这幅字送我。在笔会上,大家一聚,谈得开心,彼此交换作品是很时尚的一种交友、切磋、合作的机会。我没送他作品,因为我自知我的画还无法与他投桃报李。炳森曾对我讲,愿在适当时候,我画他题,合作几幅作品。但没来得及操作,他就卧病而英年早逝了。这幅应算炳森给我的第二幅书法(第一幅如前述没收到),上面四个大字“野鹤闲云”。我想这正是他与我共同向往的一种生活状态。这是一种境界,可惜的是他并不能实施,而我现在还在写书,就说明我暂时也还做不到。野鹤闲云虽说是心灵的一种解脱,但也要少些操劳。我现在是“非不能也,乃不为也”。我还有一系列的俗务要做,几年之内还难于停下。我在打算出这本书时,就又陷入了较为密集的操劳,每晚于灯下,如当年写《岁月随想》一样, 在解说词稿背面一个字一个字写下去,省点纸也算为环保做贡献吧。而张美珠就在一旁把稿子输入电脑,还不停问我字音,她是苏州人,我们结婚四十余年,还有吴侬口音,常因尖团字音不辨而在电脑中找不到字。不过我虽不能如“野鹤闲云”,但仍愿把它作为座右铭,于是每天顶多写到23点就搁笔入睡,没人催我稿件。这次的书我打算做成图文均等的作品集,整理画作,决定取舍,还要从一大堆照片中找出需要用的内容,说来容易,做来烦琐,只能亲力亲为,别人帮不上忙。

赵忠祥忆刘炳森:睹字思人

“野鹤闲云”是炳森兄的祝愿,我当逐步实践。

在这静夜之中,寻章摘句写成八句,以慰故人。

再读炳森赠字有怀:

半生闲适少,赠字意相通。

夏梦连松韵,秋光入桂丛。

云浮石镜月,鹤寄雪山风。

小苑悠然夜,舒怀赏墨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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