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道歉口難開(現代故事)

 

心想道歉口難開(現代故事)

代人受過

自從賀雨回家後,父母就苦口婆心地勸,可賀雨一直沒鬆口,她鐵了心要和陳永光離婚了。誰叫他陳永光把手舉起來了呢?手雖沒落下來,但賀雨覺得跟打在她身上沒什麼區別。陳永光發火,是因為他父親。陳永光的母親得了個急病去世了,陳永光就把不會做飯的父親接到家裡住些日子。父親喜歡吃口味重的飯菜,而賀雨做的飯菜都是清淡的,陳永光讓賀雨改變一下口味,兩人就因為這件事爭吵起來了。

見女兒火氣這樣盛,賀雨的父母也不再說了,他們畢竟還是疼愛自己的女兒,嘴裡不說,心裡也在埋怨女婿陳永光。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賀雨的母親趕緊去開門,她以為陳永光來給賀雨說好話了。可進來的並不是陳永光,是一個穿著齊整的年輕人。他滿臉堆笑地問誰是賀雨。

賀雨起身看了看這個人,並不認識。她問對方找她有什麼事。“我是來 道 歉的。”那人說著向賀雨深深鞠了一躬。

賀雨嚇了一跳,這個人應該沒和她見過面,怎麼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她忙說:“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對不起,我沒說清楚,我是受人之託向你表達深深的歉意的。”那人把一張名片遞到賀雨手裡。

賀雨看了看名片,上面寫著“言和道 歉公司經理孫正”。賀雨第一次聽說過道 歉公司,更沒想到,道 歉公司的人會找到她,她問孫正:“你受誰的委託?”

“我是受你丈夫陳永光先生的委託,向你道 歉的,他說,一時糊塗,對你說了過激的話,做了過激的事,想面對面求得你的原諒,又怕見面後不知怎麼說,所以才委託我來表達歉意的,請接收陳先生誠懇的道 歉。”孫正說著,單腿跪在賀雨面前。

賀雨手足無措,陳永光當年向她求婚時就是這個姿勢,但現在不是陳永光,也不是求婚,而是道 歉,“別,你站起來說不行嗎?”

“如果你原諒陳先生了,我就站起來,這是陳先生的要求。”孫正依舊跪著。

“賀雨,不要把所有的不是都推到永光身上,你也夠任性的,快著吧,讓人家跪在這裡算怎麼回事?”賀雨的母親說。

好啊,陳永光,你餿主意倒不少!

知 道你自己來我不可能立刻原諒你,讓別人來逼我說話了。賀雨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忙說:“請起來吧!”

“如果你真的原諒陳先生了,我就站起來!”孫正倒是很敬業。

“我原諒他了!”賀雨實在沒辦法了才這麼說的。

孫正這才站起來,臨走,他又說了句,“陳永光先生說,只有你回家了,才證明你真的原諒他了,如果你明天沒回家,我還會來的。”

送走孫正,賀雨又氣又樂,她想,這次非把陳永光製得服服帖帖不可,自己不回去,她就不信,陳永光還會僱道 歉公司的人來。

 言歸於好

可她沒想到,第二天,她和父母剛吃過早飯,門鈴就響了,進來的還是那個孫正。

“賀雨女士,你昨天沒回家,說明你還沒原諒陳先生,陳先生一大早就讓我來了,請再次接受陳先生的歉意。”孫正說著,一本正經地單腿跪在賀雨面前。

孫正大有賀雨不回家,他就這樣跪下去的架勢。要是陳永光跪在這裡,賀雨還不慌,讓道 歉公司的人跪在這裡,她真的吃不住勁了,得花多少錢才能讓人家用這種方式代替道 歉呀。

賀雨連聲答應,原諒陳永光了,立刻回家。送走孫正,賀雨也不讓父母勸了,收拾東西打道回府。

走出小區,賀雨迎面正看見在小區外面轉磨的陳永光。陳永光尷尬地笑了笑,賀雨雖然還繃著臉,但心裡的火氣早消了,陳永光雖等在外面沒親自上門道 歉,但能這麼快讓道 歉公司的人來,說明陳永光心裡還裝著自己。兩天沒見,到了晚上,兩人一夜纏綿,把所有的不快都拋到腦後去了。事後,賀雨又開始心疼錢了,禁不住嗔怪地對陳永光說:“知 道自己錯了,自己去不就完了?幹嗎還僱傭道 歉公司的人去,那得花多少錢呀?”

聽賀雨這麼說,陳永光撓了撓頭說:“我還想埋怨你呢,我知 道不該發火,本想過一天再給你賠禮道 歉,可沒承想,你反而派道 歉公司的人來向我道 歉了。道 歉公司那個女的說了,如果我不去接你,她就天天來。”

兩人這麼一說,才明白了,他們都接收到了對方的道 歉,可他們都沒僱道 歉公司的人。那道 歉公司的人怎麼會打著他們各自的旗號去道 歉的?兩人拿出了道 歉公司的名片,發現來替賀雨道 歉的人和孫正是一個公司的。

兩人都感到納悶,為了弄明白緣由,第二天,他們特意跑到言和道 歉公司去了。

魂牽夢繞

接待他們的正是公司經理孫正,孫正顯然不知 道兩個人會一起找上門來,在他們的再三追問下,才說明真相。

大前天傍晚,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婦女找上門來,讓他們分別以陳永光和賀雨的身份給對方道 歉。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只要讓陳永光和賀雨言歸於好就可以。婦女還說明,陳永光當年是如何向賀雨求婚的,婚後兩人多麼恩愛,因為一些小事爭吵只是暫時賭氣。只要一方抹開面子肯認錯,兩人就能和好如初的。

聽孫正這麼一說,兩人對望了一眼,五十多歲的婦女?難 道是賀雨的媽媽見無法勸說賀雨回家,知道 陳永光又抹不開面子來認錯,才僱傭了道 歉的公司的人分別道 歉的?

他們問中年婦女的相貌,孫正描述了一下婦女的長相。

陳永光和賀雨的眼睛都瞪大了,孫正說的相貌極像陳永光的母親,而他母親的右眉梢就有個黑色痦子。“我想起來了,她說過,姓薛。”孫正又補充了一句。

陳永光一聽,眼淚就下來了,他看著賀雨說:“果然是我媽媽……”孫正說:“你們可不能再鬧離婚了,老太太為了你們,大晚上的往這裡跑了兩趟,還花了兩份錢。”就在這時,那個替賀雨向陳永光道 歉的女孩說話了:“孫經理,老太太倒是為他們好了,卻把我騙了,你知 道她為什麼傍晚來嗎?因為她給我的不是真錢,要是假幣還好,她竟弄了些冥幣來糊弄我。也不知,我當時忙什麼了,愣沒看出來,我還不知道怎麼向你報賬呢。”說著,她從衣兜裡拿出三張冥幣來。

“小林,你想要漲薪,說一聲,怎麼說人家顧客拿著冥幣騙人呢?趕快向人家道 歉!”孫正訓斥小林 道。陳永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不怪她,也許她沒撒謊。”孫正愣了:“她沒撒謊?你別替她說好話了,天再黑,要說分不清真錢和冥幣來,誰信呀?”

“我們說她沒撒謊,是因為我婆婆去世有幾個月了。”賀雨說。孫正驚呼道:“你們不是故意騙我吧?”他說著,從衣兜裡拿出一沓錢翻弄著,翻著翻著,他的手開始哆嗦了,因為他的錢裡竟然也夾著三張冥幣:“這……這也是老太太給我的。”

賀雨說了聲對不起,把還在哆嗦的孫正丟在那裡,拉著陳永光走了。她知 道,要是孫正明白過來,一定會讓他們補交道 歉服務費的。她以後再也不和陳永光鬧離婚了,婆婆生前把她當親閨女對待,去世了還在替她們操心。其實,公公喜歡吃口味重的飯菜,她完全可以做兩份,一份清淡的,一份口味重的。

孫正看著兩人走得沒影了,才叫了一聲:“他們走了,老爺子您出來吧。”

說話間,陳永光的父親從後面走了出來。

“老爺子,您讓我知 道了,什麼叫可憐天下父母心。我相信,他們以後再也不會輕易鬧離婚了。”孫正說。“永光不去道 歉,賀雨是不會回來的,而永光又像我年輕時一樣倔。要是他媽媽活著,我也不至於用這個辦法……唉!”陳永光的父親嘆了口氣,接著說,“把這些冥幣給我吧。”

孫正把冥幣遞給他問:“老爺子還要這些幹什麼?是想等他們下次鬧離婚時用嗎?”

“不,我要拿著這些冥幣去道 歉。”老爺子眼裡滲出淚花,“我脾氣倔,老薛活著的時候,我總髮火,嫌她這麼做不好,那也不行。到了現在,我才知道,沒了她,我什麼也做不了。”說完,他揉揉眼睛,拿著冥幣走出道 歉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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