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宜宾“黑帮”火并案纪实(2)

四川宜宾“黑帮”火并案纪实(2)

两大团伙为争夺西郊蔬菜、水果批发的垄断权,数次发生流血冲突。由于王辛垣集团在西郊市场的势力强大,菜农果农及零售贩子多在他控制之下,隋文昌相比之下经济实力和武装力量还不够雄厚,他的努力最终以失败告终。

两家为此结下了仇怨,多年间隋文昌与王辛垣互不往来,两家手小弟间的摩擦冲突,这些年从未间断过。

隋文昌真正发迹,还是依仗着他的赌业。

九十年代初期,赌博之风在宜宾已然有所抬头。但当时来茶楼聚赌,人员赌资均有限。开赌场有利润,然而小河行不起大船。

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情况就大不一样了,特别是从广东传过来的国际赌法“百家乐”在隆昌、内江、自贡、宜宾一带普及起来之后,开办赌场的收入,一发而不可收拾。赌业成为除却毒品走私之外,牟取暴利最快捷的途径。

隋文昌有早年开茶馆的经验,又养起一支忠诚于他的庞大的打手队伍,他的赌场,从城区开到外县,又从外县杀回市中心,博彩业的收入几十倍地向上增长。经济上的膨胀使隋文昌的社会地位迅速上升,那些曾在社会上不可一世的“老社会”们渐渐衰败了下去,隋文昌名声鼓噪,他的势力不可阻挡地升腾上来。

隋文昌的一大优点就是能够恰当地处理与“老社会”的关系,除却夙敌王辛垣,他对那些有一定实力、已隐退江湖的老社会十分尊敬。他与他们结拜为兄弟,有事同他们商量,请他们出山合作项目,在经济上不搞一人独揽,很快得到在这些老社会的支持和认可。虽然他还无法统一江湖,宜宾还有着与他并存的几大势力,然而,近年间隋文昌一年迈一大步,已成为在宜宾最具影响的黑道大哥。不只在宜宾本地,成都、重庆、内江、隆昌等地的黑道老大们,都承认隋文昌在宜宾的地位。

因着隋文昌在道上做事“公正”,对手下小弟宽忍,很少采用肉体惩罚。隋文昌出身平民,在社会上常有“义举”,遇到靠力气吃饭的穷苦人,总要甩出些钱财来帮助他们。凡此种种,为他赢得了宜宾“仁义大哥”的美称。

隋文昌在宜宾的势力能迅速发展,还有一个外部原因,这就是九十年代初期,宜宾警方打掉了当年盘踞在宜宾的几个影响最大的黑社会团伙,为隋文昌的“成长”,扫清了“障碍”。

当年的宜宾,黑道上最著名的有两大团伙,一是狄绍伟、安春华团伙,一是唐昌明、李兵团伙。

狄绍伟犯罪团伙形成于1992年,是一个组织化、暴力性程度较高的犯罪集团,骨干成员有10余名,他们集抢劫、诈骗、绑架、非法买卖枪支等罪行于一身,对社会造成极大危害。

这个团伙大部分成员是负案在逃分子,狄绍伟1992年因持枪抢劫被警方通缉,逃亡外地,在云南昆明结交了劳教在逃人员安春华,二人在云南多次持枪作案,抢劫大量财产,潜回宜宾发展组织,专门网络负案人员入伙,结成秘密团伙。

在其集团内部,狄绍伟是大哥,所有的钱物均由他一人保管、分配,每个成员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指挥。狄绍伟团伙的目标直言不讳,就是不择手段地聚敛财富,增长其经济实力。搞到钱首先用于购置枪支弹药和通讯装备,强化其暴力犯罪的能力。他们还拟订了长远目标——在搞到大宗资金后,开办合法企业,创造长期生存的基地,追求“远大前程”。

团伙对外称“公司”,狄绍伟是大哥,又称“领导”,成员为公司“员工”。内部设有军师,向小弟们灌输“忠义、智勇、敏锐、求实”的信条。团伙中由安春华组织小弟充当枪手,专门负责暗杀、抢劫等活动。团伙成员

一经加入不得退出,并制定了严酷的内部惩罚制度,称为《职工守则》。内容有四章十七条,对背叛组织、泄露组织机密、不服从指挥、执行任务(指杀人、抢劫)不利等,分别处以杀灭全家、割舌剜眼、自断左手、自断手指等处罚。

狄绍伟团伙活动范围很广,他们以宜宾为依托,流窜到云南、广东等地抢占地盘,进行犯罪活动。他们为赌场看场子、收赌帐,吃血泡饭。他们参与毒品买卖,做长途贩运生意。他们收买卧底,在宜宾至昆明公路上多次抢劫运烟车。他们还绑架人质,勒索巨款。自1991至1994年,狄绍伟集团在在宜宾及周围地区不间断地连续作案,犯下了累累罪行。

1994年,该团伙被宜宾警方破获,狄绍伟、安春华被判处死刑。

唐昌明、李兵为首的犯罪团伙形成的时间比狄绍伟团伙略早,大约在1991年。他们主要的活动区域就在宜宾市本地,是宜宾九县一区势力最大的犯罪团伙。唐昌明、李兵团伙对社会各方面都有渗透,开赌场,贩假酒,在建筑业及码头运输业中进行垄断经营,欺行霸市,抢劫杀人,无恶不作。最为残暴的是,唐昌明集团为攫取最大的经济利益,不惜使用暴力,肉体消灭妨害他们“钱路”的竞争对手,采用暗杀手段,剪除异己,在宜宾有“混世魔王”的恶称。

1993年,宜宾警方成功地打掉了这个犯罪集团,该团伙骨干分子30余人被起诉,唐昌明,李兵被处以极刑。

此后,唐、李团伙的残余分子在释放或假释后重新集结,于1994至1995年形成了以廖宾、蒋勇、朱全华为首的犯罪集团,秉承唐、李的衣钵,重操旧业,疯狂地作案杀人。该团伙于1996年下半年被公安机关破获,廖兵、蒋勇被枪毙。

唐昌明、廖兵、蒋勇均出身北门。

由于宜宾市公安部门粉碎了这两个在宜宾势力最大、影响最坏、做恶多端的带黑社会性质的犯罪集团,一批追随这两个集团的流氓打手先后入狱,宜宾黑道上一个时期内处于“群龙无首”的真空状态,这在某种意义上,也为隋文昌集团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一定条件。

隋文昌处世待人,比横行宜宾的两大团伙要温和得多,也隐蔽得多。在两大团伙猖獗之际,隋文昌还不够壮大,没裹进其中的是是非非。两大团伙极其残存势力覆灭了,隋文昌得天独厚,在无大竞争的社会环境里,迅速占领他们留下的空缺,登向极顶。

邵文垂青隋文昌

邵文的大名,不仅在川南,在成都,在香港,在澳门也都响当当。邵文并不是他的真姓名,他的真名真姓很少有人知道——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邵文作为中国西部赌业发展史上的一块品牌,怕是要载入史册了。

邵文被称为西南赌王,这大概是不会有什么争议的。

关于邵文的传说很多,许多人讲起邵文来振振有辞。据说,邵文最辉煌的一次豪赌是在澳门,输是输惨了,但输得极为潇洒。关于输掉多少赌资,有三种版本:其一为六千万,其二为一个亿,其三为一亿二。总之,是迄今听说过的国人一次输赢上的最大数码。这为邵文创下了名气。

又据说,在澳门赌场,邵文的信誉极高。无论哪个赌场,他空手前往,只要亮出他的身份,便有人肯于为他开借,划出上千万元的筹码不会眨动眼睛。

有一点是确实的,一度邵文把老巢设在隆昌,是那里最为著名的大赌枭。他开的赌场,比隋文昌更有魄力,各项服务工作也更为完备。据说——相传如此:在邵文的赌场赌钱,你赢了几百万元,不必担心你的安全问题。邵文会安排车辆和保镖,护送你把钱拿走,带到你指定的地方,并能严格为你保守秘密。如果你输了钱,输得分文不剩,邵文会派手下送钱资助你,为你提供返程的车票、机票及路上住宾馆等费用,并会恭敬地说一句:欢迎再来。

邵文赌钱,从不怕输钱,输上几百万上千万也能立马兑现;他也不怕放水,放出水帐,自会有人替他收回,邵文不用操心。

邵文赌兴勃发之时,时常要放几颗卫星,秘密组织几次够档次的四川赌博大聚会、西南赌博大聚会、粤川滇赌博大聚会等。那是邵文的盛典。一次聚会,汇集几十辆高档轿车,调集上百“小弟”充当保镖,场面蔚为壮观。

邵文时而隆昌,时而云南,时而澳门,时而广西——关于他的消息在中国南方到处飞翔。不过,邵文确实打过宜宾的主意,几次试验,打算在宜宾开设赌场。

1994年,邵文第一次来宜宾,与人合作开办赌场。不久,赌场就被宜宾地区公安处(地改市后市公安局的前身)查封,邵文被抓,予以罚款处理。

其后邵文几次策划在宜宾“登陆”,均未成功。

隋文昌在宜宾赌业上站住脚跟,名气大噪,邵文当时驻守隆昌赌城,他向隋文昌发出邀请,请他到隆昌会面。

隋文昌自然景仰邵文的大声,不过,他是个“地头蛇”,盘踞本地,不愿走出门去,揭见西南赌王。一推二就,始终未能成行。

还是赌王放得下架子,1999年10月,邵文亲自过来,看望隋文昌。

这场面就闹得隆重了。

事先隋文昌做好安排。邵文来到宜宾,隋文昌在长江源饭庄大摆宴席,为邵哥接风。手下几十名小弟,一色的黑西装,白衬衣,毕恭毕敬站立两旁,列队迎接。

席间,邵文甩下一笔款子——他是带着钱过来的,他看好隋文昌,投资文昌在机场度假村开设的赌场。

投资不是主要的,建立个感情,交下个朋友,闹一点自家人的味道。邵文喜欢这样,各地的赌场,都占一点“分额”,即使微不足道,也便于他四处遨游,不觉陌生。当然,这其中也有报宜宾公安的一箭之仇,了却自己夙愿的小小意思。

人物与人物相见,自然就觉得不凡,似乎胸中也激起了远大的抱负。隋文昌当说从那时起,就飘飘然起来,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宜宾第一大哥的位置上,姿意狂妄,瞧不起另几个团伙的老大了。

当天邵文没走,隋文昌陪同打牌玩到深夜。第二天,又组织个小车队,亲自陪同邵文到长宁林海和大峡谷温泉消谴。

邵文的造访,对宜宾社会面上的影响很大。不仅隋文昌,就连文昌手下的小弟们也趾高气扬,把隋文昌神话般地抬得过分,好像宜宾的天下,非隋文昌莫属了。

然而,即使二人会了面,彼此皆兄弟相称,邵文仍是邵文,隋文昌也还是隋文昌。从根本上说,两人都没有改变什么。不幸的是,隋文昌在机场度假村开设赌场并不顺利。秋天里,不仅机场度假村,包括在银杏茶房等几处场所开设赌点,先后都受到警方的查处。元旦前后,隋文昌不得不把赌局重新开到远离城区的长宁县茅坝,过了春节才搬回沁源茶楼。

宜宾的三月,天气已经转暖。正是春意昂然,当地人举家春游,看桃花的季节。只是到了晚间,还有些寒意。

太平昌世,这是普通人的感觉。

黑道上的事情,表面看去浑浑噩噩,其实没有一日安宁。

常人眼里,世界一副样子;当了黑道老大,眼里的世界就是另一副样子。老大整天在想什么,别说外人,就是做小弟的天天鞍前马后转,也未必能够看得明白。

连日沁源茶楼安然无恙,赌事红红火火,隋文昌日进斗金,公安方面也始终未见要“做动作”的迹象。

他却把二弟宋亚平叫到一间茶室。

二弟来的时候,隋文昌正用手机接电话。平时,文昌打电话从不回避二弟,这个电话却显得特殊,二弟推门时文昌停住,摆摆手说:“你先在外边等一等。”二弟只好又退出来。

文昌说了一阵,挂掉电话,这才招呼二弟进去。

二弟问:“昌哥找我什么事?”

文昌整天是酒不离口的,他酒量奇大,席面上白酒、洋酒、啤酒从不知醉,平时也要用酒煨着。但今天他身边没摆酒杯。

文昌伸手,叫二弟坐下,问:“这些日子有些什么感觉?”

这话问得突然,二弟想了想说:“也没见什么不妥?”

文昌说:“王二懒皮像要闹事,总是跟我有些过不去。”

二弟立刻应声说:“对的,我听杨猛讲,他手下的黑娃放过狂话,不把我们摆在眼里。”

文昌哼一声,说:“他还记着去年少娥湖的事情。各人有各的钱路,这个规矩他应该懂得。西郊市场我不跟他争,少娥湖,他也不该裹着成都人和我作对。”

少娥湖那场械斗发生在半年前,二弟并没参加。那时,他还没爬上这个位置。不过,事情的原委他是知晓的。

王二懒皮和成都人搭伙,在宜宾县柏溪镇少娥湖开了赌场,他们躲开宜宾市城区,选址在距城区20公里、与云南水富县比邻的风景区内。隋文昌知晓后,仍觉得喉咙里卡着鸡骨头,横竖难受。

仇家就是仇家,宜宾做赌场的也并非隋文昌一人,象鼻镇呼氏兄弟开的黄桷山赌场、华宾赌场规模都不算小。隋文昌虽然与呼七也有过冲突,那是另一回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王辛垣开赌场,他心里却记下一笔。

向手下吹吹风。老大一句话,不用点得太明白,下边柏溪的小弟廖尤便带人过去。那边赌场也开百家乐,都是同行,鸡蛋里挑骨头容易挑到点子上。廖尤押注超过了限额,与坐庄的内江人争吵起来。赌场出面干涉,两下里当即动了手。

消息传过来,隋文昌一声号令,手下小弟调动两辆大轿车,去了一百多人,把少娥湖赌场团团围住。双方对峙,片刀火枪齐刷刷的亮成一片。

王辛垣感到形势不对,打起来要吃大亏,传出话来要和隋文昌谈判。文昌在柏溪一家小茶馆接见王辛垣。王辛垣一米八的大个子,隋文昌不到一米七的身材,王辛垣却甘愿低头,愿作赔偿。

隋文昌并不买帐,冷笑两声说:“你要问问我的小弟干不干?”

手下杨威、杨猛一声招呼,百余人冲进赌场,把里里外外砸了个稀巴烂。

此事王辛垣与隋文昌结下很深的仇怨,两个团伙处于敌对状态,手下小弟摩擦不断。

隋文昌继续对二弟说:“去年11月,他要杀申小弟,你清楚吧?这件事郝四摸过。王辛垣说申小弟是我的卧底,吃饭的时候他手下用猎枪把申小弟的眼睛打烂了。申小弟早已经不跟我,码头上都清楚。他有心为我说说话,说明我们还有交情。他王辛垣手恨,打的是申小弟吗?他打的是我。”

二弟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嘛。”

“事情是过去了。我把申小弟安置下,并不是说他真是我的卧底。他因我而打残了身体,我就要管他。”

二弟说:“昌哥这件事做得妥当。”

“这不算完——我得到消息,南岸有两兄弟,听说姓薛,找到王辛垣,要和王辛垣联手搞我……”说着,隋文昌嘿嘿冷笑了。

二弟听得明白,眼睛转了转说:“听说,王二懒皮手下好像在搞军枪。”

隋文昌冷笑一声说:“他王二懒皮扬言,要整掉我隋文昌,我倒要看看,他咋个样子整法。”

二弟说:“昌哥你说怎么办吧?”

“不慌,你先听我把话讲完。”隋文昌又说:“那边是王二懒皮要闹事,这边毛毛的手下也不安定。李山以前是跟着我的,现在跟了毛毛,在杜四的饭庄顶撞我,不晓得自己姓啥子了。”

这件事二弟也是知道的。

那是在春节前夕,隋文昌带着杨猛接待柏溪的廖尤,在长江源饭庄杜四的美食船上吃饭。美食船停靠在武庙门楼正对的岷江码头上,船是两层,楼上楼下,灯火辉煌。恰好黄毛毛手下的纪晓华、李山几人在船上另一雅间,得知昌哥在船上,便走过来敬酒。廖尤不认识他们,听外边人问:“文昌在不在?”觉得是对老大的不恭,仗着酒力,横晃悠着身子出去,把纪晓华、李山挡在门外。两句话不对,便和纪晓华揪在一起。

隋文昌出来,喝住廖尤,因李山曾做过他的小弟,又骂了李山两句,然后说:“都是自己的弟兄,就不要吵了。”

廖尤本已拉开架势——这群恶痞,酒后无德,打血架是常有的事。因着昌哥开了腔,只好说:“既然老大都发话了,算了也就算了。”他酒喝得太多,嘴巴不溜,错把老大说成了“老狼”。

李山接茬说:“昌哥就是昌哥,还啥鸡巴老狼?”

杨猛大为不满,揪住李山的衣领责问:“你敢管昌哥叫老狼?”

李山酒有些醒,知道讲错了话,支吾说:“我没管昌哥叫老狼。”

隋文昌已经冒火,训斥说:“你们两个私娃子,这样讲话,老子整死你们两个,就像打死两条狗一样。”

纪晓华、李山都没敢言语。

隋文昌酒不再喝,返身离开美食船,开他的本田雅哥轿车,回沁源茶楼去了。

李山十分后悔。没一刻的工夫,李山、纪晓华和新叫过来的于志军三人一起来到沁源茶楼大堂,报进话去给文昌陪不是。于志军原也是隋文昌的小弟,最近换了码头,也跟上黄毛毛。文昌有恩于于志军,两人交情不薄。李山把于志军找过来,也是因于志军说话有面子的缘故。

隋文昌火气未消,手下传出话去:“昌哥不见。”

第二天,恰赶上黄毛毛公司与隋文昌公司相互团拜。毛毛公司的二当家汤泉约到老社会的几位体面人物,请文昌喝酒,席面上再次解释,说李山把话听错,并无对隋文昌不恭之意。拘着面子,文昌说:“事情都过去了,谁也不要再提。”

今天文昌重提这个话头,说明他心中的火气并没真正消退,也说明这件事使他举一反三思考了很多。

文昌说:“李山那个私娃子,吃了豹子胆,也不敢那样跟我讲话。他觉得跟上毛毛,是个人物了。哪天,惹翻了老子,老子连毛毛一块收拾掉。”

这话二弟就不敢乱插嘴了。隋文昌和黄毛毛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都住北门,两家老人关系密切,在宜宾社会上又是最知名的老大,社会上重大事情,常常是两人一起出面。老大之间的那一层关系,不是他二弟能琢磨透的。今天他不满意了,骂上两句,明天坐在一起,仍然是朋友——变幻莫测,永无定型。

文昌说到正题,问:“二弟你明天有没有事情?”

二弟正色道:“昌哥有事情尽管吩咐。”

“你嘛,准备一下,找辆车子,明天出去办件事。”他站起,走动两步,才说,“你到成都去,拿几条枪回来。”

“要得。”

隋文昌冷笑,说:“王二懒皮都在搞军枪了,毛毛手里,也不见得不搞。娃儿们跟我做事,只带砍刀火枪出去,叫人家瞧不起。我已经联系好,明天你和郝四过去,先弄他几支短枪,以后有机会,再搞几条冲锋枪。再办事情,我看哪个还敢跟老子过不去。”

二弟听着兴奋,他感到跟文昌是跟对了人,也朦胧地想到,文昌势力壮大,今后自己能得到的好处。

“要得,要得。”他一口应承下来。

文昌说:“郝四在楼下,你喊他上来。车子嘛,明天开邱六的那辆桑塔纳过去。你和邱六交代,就说我要用车。具体去做什么事情就不要讲给他听了。”

二弟点头,出去招呼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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