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孝文帝爲何推行漢化?本是鮮卑人的他連姓氏都改了,結果呢

太和十七年(493年),孝文帝排除重重阻力,將首都從平城(今山西大同)遷至古都洛陽。他改漢姓、斷胡語、易戶籍、變服飾、立門閥,硬生生將鮮卑部族改易為與漢族相差無幾的民族。孝文帝具有超卓的政治視野和宏大的政治目標,他的漢化舉措推動了民族融合、復興了華夏文明,為華夏民族增添了活力,具有深遠的歷史意義。然而數百年分裂胡化潮流畢竟慣性太大,孝文帝的改革順應了歷史,卻不見容於本部族。相當一部分北地胡人並不支持漢化政策,這種阻力自始至終存在,並在孝文帝去世後不久,演變孕育出毀滅國家的原力。

北魏孝文帝為何推行漢化?本是鮮卑人的他連姓氏都改了,結果呢

爆發點首先發生在官制上。孝文帝的漢化改革,其中一項具體措施是改定祖廟。北魏立國時,把鮮卑部族先世28位酋長、大人尊奉為帝。清人趙翼站在漢人禮儀的制高點指責說:“不惟諡號遙加,併名諱亦出於追制,苟欲崇其祖先,而至於濫褻已甚,此不經之甚者也。”趙翼於史則明矣,但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種辦法反映著鮮卑諸部共享政治利益的本能需求,是鮮卑部落制長期以來成果性的運作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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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模式下,鮮卑諸姓理論上都可以遠追姓氏都是一筆糊塗賬的先帝,躋身王侯貴族之列。孝文帝改制後,祖廟28帝減少為7帝,太祖定為道武帝拓跋珪,並專門下旨不是拓跋珪子孫和異姓封王者,皆降爵為公,原封公、侯者都降一級。這麼一來,宗室政治圈子把除了拓跋氏之外的鮮卑貴族都排除在外,這毫無疑問地激化了社會矛盾。漢族士人都以為看到了復興魏晉門閥政治的希望,一廂情願地按照孝文帝確立的職司有分、文武分途原則,進行改易官制的深層次努力,而這些懷揣著美好政治願景的士人們,遠遠沒有看到鮮卑貴族特別是武人們的憤怒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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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龜二年(519年),官制的矛盾終於釀成了大亂。漢人名士、光祿大夫張彝的兒子張仲瑀上書言事,建議“銓別選格,排抑武人,不使預在清品”,意即進一步強化和細化孝文帝時代確立的選官制度,使漢化政策更加制度化。毫無疑問,如果這樣執行的話,精於經史、善於銓選的漢人士子將是最大的受益者。與此相反,代北遷來的鮮卑武人將進一步被限制和壓縮上升渠道,特別是級別較低的武人,被門閥和選官這兩套制度壓制到社會底層,這對他們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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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奏章頓時引發洛陽鮮卑武人的強烈抵制,“眾口喧喧,謗讟盈路”。在京羽林衛士們為了維護階層權益,聚眾數千人發動暴亂,他們先是到尚書省進行打砸燒,要抓住張彝的兒子討要說法,後來又轉到張彝的住宅,痛毆張彝,燒死長子張始均。這些人要麼是鮮卑勳貴的子弟,要麼是平城遷來的鮮卑軍人,可以說是官制改革犧牲品的代表。朝廷對這起暴亂事件的深刻原因心知肚明,不敢大規模究治罪責,只殺了8名帶頭的羽林兵草草了事。

這起事件反映出北魏統治層面政治能力的欠缺,他們對深刻的統治危機和社會矛盾拿不出有效的解決辦法,只能坐觀矛盾加深。朝野上下莫不議論紛紛,對皇帝和重臣的無能感到失望,“有識者知國紀之將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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