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09 22:27 | 浙江新聞客戶端 | 通訊員 聶元東
與早市同樣熱鬧的，是竹洞湖的晚上。
柳林風聲間，老丁是人來人往中的一個。沿湖每行兩三步，便有不同風景，那林蔭道上襲來的稻香，那小拱橋下興起的秋波，那章鎮館前矗立的璀璨思想，那鎮政府前廣場上不絕於眼的舞姿……在音樂的慫恿下，他與朋友也會跟在邊上，成為略顯滑稽的風景。雖然熟練程度無法匹及，但所收穫歡樂卻不分伯仲。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行其間，輪滑鞋劃出炫酷的光影，讓夜色多了年輕的點綴。
同樣大的年紀，老丁的青春則安放在章鎮老街上。當時，章鎮新區尚是一片稻田，僅有四季的腳步緩慢前行。彼時曹娥江東岸才是這片土地的活力所在，得益於章家埠的水運便利，幾百年間都是虞南、嵊北地區的貿易中心。茶葉、鮮筍、絲織品……不斷從這裡向外輸送，電扇、電視機、自行車……前前後後都由這裡接納。久而久之，老街也逐漸擴展。規模從原先的江灘沙地上不過百米長短，延展到公益村的大部分地區。
老丁本是新江村人，受繁華的吸引，便常常來鎮上消費。時髦的服裝、時鮮的可樂、時尚的音響……騎著摩托車，他總在橫豎的街巷裡轟鳴穿過，將它們一次次帶回。能支持他持續改善生活的，恰是曹娥江的慷慨。每日他在曹娥江上挖沙、運輸，用盡一身氣力，心安理得地換來生活所需。這種交換也大大改善了他的居住環境，在新江村“千萬工程”試點工作中，老丁推倒了舊房子，在村委的集體規劃下，異地新建了格局新穎的二層半小樓。空間寬敞，周邊優美，屋子裡照樣傳出陣陣歌聲。只是同從前不同的是，那往日縈繞在破磚牆縫內的音符，如今卻是盤旋在荷塘、綠柳間，也吸引了許多人的羨慕眼光。
即便曹娥江在之後禁止挖砂，老丁對生活的追求依舊沒有停止。在經過幾年的外出打拼後，現在再回到章鎮，他的辛勤勞作，已與章鎮的顏值提升相關聯。“五星達標，3A爭創”工作的推進，使得每個村都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在章鎮小城鎮的改造上尤為明顯。全新的面貌是老丁等一大批工人的所作所為，也是許多章鎮人的親眼所見。
行走在章鎮街上，如今天空中幾乎沒有電線，地面上已經見不到汙水垃圾。在早期的老街入口處，還豎起了章家埠的牌坊。白牆黑瓦一直連到曹娥江邊，溝渠小巷一路上演清新風光，尤其對林立商鋪的原貌翻建，重現老章鎮人回憶中的闊綽場面。“裡市開柴行,外市小豬行,柴行旁邊是糖坊,糖坊對面是炭行,萬安橋頭開竹行。小豬行外坎曹娥江, 木船竹排穿梭忙。”——這首《章鎮大地方》曾經在幾十年間傳唱。耳熟能詳的歌謠，現在變成了真實可見的模樣。不少年輕人幾度好奇，原來章鎮曾經有這般的輝煌。
街心公園一改往日的擁塞，造了廣場建了亭子，樹木依舊蔥蘢。林間的鳥雀從日出到日落，一直與亭子下的老人嘰嘰喳喳，相互鬥嘴。公園外邊錯綜來往的路，也正是他們手下棋盤上的百般交錯。日復一日，他們就如此穿行在現實生活中，也從容闊步在精神家園裡。老丁有時候也會望著他們出神，眼神中包藏的是對夕陽溫馨的嚮往，也包含著能夠參與建造的驕傲。想著在自己勞動下，章鎮變了模樣，作為見證者，他分外滿足，也在繼續埋頭做工時，帶著滿臉的笑意。
不僅在鎮上，在村裡吃了晚飯，同樣怡然自得。還在新江村的河道邊上，原先的荒地除了增設健身器材，還依著山勢擺佈起一個盆景般的花園。曲折的石板連成落差數十米的雲梯，間或有亭臺樓閣、流水小橋相映成趣。猶在花開之時，小園滿是青春之氣的包圍。老丁與許多同村人往往也淹沒其中，用言語穿梭幾十年的歲月，用笑聲點亮即將朦朧的夜色。
新與舊同樣富有活力的章鎮，正在田園之間，鑄就新時代下的品質生活。未來會怎樣？老丁並沒有多想。因為他老早發現，過去所想和今天所得已經完全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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