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譯者|穆旦——有一種詩叫做穆旦的詩

If I should meet thee ,

After long years,

How should I greet thee?

With silence and tears.

如果很多年以後,

我們又偶然會面,

我將要怎樣招呼你?

只有含著淚,默默無言。—— 《想從前我們倆分手》,拜倫詩, 穆旦譯

民國譯者|穆旦——有一種詩叫做穆旦的詩

民國譯者|穆旦——有一種詩叫做穆旦的詩

民國時代,一個新舊交替的特殊時期,在這個時期裡湧現出了一大批文人志士,他們學貫中西,渴望用筆桿子喚醒一代人,救世於苦難。他們單純,他們學做學問,他們也學做人,他們渴望師夷長技以制夷,他們改變不了歷史長河既定的方向,他們只求為當下的青年學子帶來精神上的振奮,使他們不至於被國仇家恨壓彎了腰。

細數民國翻譯那代人,且聽鄙人慢慢道來。

民國譯者|穆旦——有一種詩叫做穆旦的詩

民國譯者|穆旦——有一種詩叫做穆旦的詩

在一次電商談話上,某電商發表了“百年後人們都還記得穆旦,而周杰倫肯定就是垃圾”言論。

這樣的言論,自然會引起爭議,但是,我們又不僅疑惑穆旦是誰?

一些人可能聽過穆旦,但大多數人是一無所知的,說不定光聽名字還會以為是個外國人。

穆旦,原名查良錚,他還是著名武俠小說家金庸(查良鏞)的同族兄弟。可能是因為躲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他的筆名只是將“查”性上下拆分開來,因為“木”與“穆”諧音,得“穆旦”之名。他是一位詩人,一位翻譯家。

穆旦是上世紀有名的詩人。他於40年代出版了《探險隊》、《穆旦詩集》、《旗》三部詩集,他將西歐現代主義和中國詩歌傳統結合起來,詩風富於象徵寓意和心靈思辨,是“九葉詩派”的代表性詩人。20世紀80年代之後,許多現代文學專家推其為現代詩歌第一人。

他主要譯作有俄國普希金的作品《青銅騎士》、《普希金抒情詩集》、英國雪萊的《雲雀》、《雪萊抒情詩選》,英國拜倫的《唐璜》、《拜倫抒情詩選》、《拜倫詩選》,英國《布萊克詩選》、《濟慈詩選》。

民國譯者|穆旦——有一種詩叫做穆旦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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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旦年輕的時候,在清華讀的地質系,之後才改讀外文系。當時抗日戰爭爆發之後,他隨學校輾轉與長沙、昆明等地,並在《大公報》上發表大量詩作,是當時有名的青年詩人。

畢業後留任西南聯大助教的他,在戰爭的迷霧中,開始感到了迷茫,於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筆,毅然地走上了戰場。時年24歲的穆旦響應國民政府“青年知識分子入伍”的號召,以助教的身份報名參加中國入緬遠征軍,在副總司令杜聿明兼任軍長的第5軍司令部,以中校翻譯官的身份隨軍進入緬甸抗日戰場。同年5月至9月,親歷滇緬大撤退,經歷了震驚中外的野人山戰役,於遮天蔽日的熱帶雨林穿山越嶺,扶病前行,踏著堆堆白骨僥倖逃出野人山。

這位詩人,親歷了戰火,並且活了下來。在隨後的幾年,他將自己入緬作戰的經歷寫成了一部詩歌《森林之魅——祭胡康河上的白骨》,這也是中國現代詩歌史上不朽的名篇。

但是,那個時代的文人曾經輝煌過,輝煌過後,卻是被一棒子打彎的脊樑,最後能站起來的人寥寥無幾。

穆旦也曾被打倒,但是他堅持站立。1958年穆旦被指為歷史反革命,調圖書館和洗澡堂,先後十多年受到管制、批判、勞改,停止詩歌創作,堅持翻譯。

1975年恢復詩歌創作,一舉創作了《智慧之歌》、《停電之後》、《冬》等近30首作品。

1976年3月31日右腿股骨頸折斷。翌年2月26日春節期間,穆旦於凌晨心臟病突發逝世,享年59歲。死前,穆旦在《冥想》的詩中道出了自己的內心獨白:“而如今突然面對墳墓,我冷眼向過去稍稍四顧,只見它曲折灌溉的悲喜,都消失在一片亙古的荒漠。這才知道我全部的努力不過完成了普通生活。”

1979年穆旦平反,但為時已晚,這位詩人已經離我們遠去了。

民國譯者|穆旦——有一種詩叫做穆旦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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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現象叫做“穆旦現象”。

穆旦早在四十年代就成為當時最受歡迎的青年詩人,他的詩在上海詩人中產生了強烈的反響。四十年代初期,聞一多遍選《現代詩鈔》時,選入了他詩作十一首,數量之多僅次於徐志摩一首。1948年初,方宇晨的英譯《中國現代詩選》在倫敦出版,其中就選譯了穆旦詩九首。1952年,穆旦的兩首英文詩被美國詩人赫伯特·克里克莫爾(Hubert Creekmore)編選入《世界名詩庫》(A Little Treasury of World Poetry)同時入選的其他中國詩人只有何其芳。穆旦詩作的藝術風格、詩學傳統、思想傾向和文學史意義,在四十年代就被一些詩人和評論家較為深入地討論著,並被介紹到英語文學界。

五十年代初以來,穆旦頻受政治運動的打擊,身心遭到極大的摧殘,被迫從詩壇上銷聲匿跡,轉而潛心於外國詩歌的翻譯,直到驟然去世。穆旦去世多年以後,才逐漸被人們重新認識。人們出版他的詩集和紀念文集,舉行“穆旦學術討論會”,給予他很高的評價。“二十世紀中國詩歌大師”的排行榜上,他甚至被名列榜首。這種種的不尋常,被稱為“穆旦現象”。

“一個人到世界上來總要留下足跡”,據說這是穆旦自己經常對人對己說的話。

我們總說詩人,詩人,這是詩人失聯的時代,能讓人們一遍遍讀下去的詩,只有前人的詩,就像穆旦、沈從文、徐志摩、聞一多、郭沫若、海子、顧城等等,他們的詩。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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