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聚会,有人喊了一声农村娃儿,他拎起瓶子就砸

老同学聚会,有人喊了一声农村娃儿,他拎起瓶子就砸

故事:众人聚会,老同学喊了一声农村娃儿,他拎了瓶子就砸

在我们那里,“娃儿”这个词,本是长辈对小辈的昵称,比如这娃儿,兔娃儿,鳖娃儿,当然,若你跟对方平辈,就带有侮辱性了。前几日的老同学聚会,殡仪馆的一个主任,喊了一句“农村娃”,结果被高中同学开了瓢,颇有喜剧性。

他叫董朝歌,高中上了不足两年,成绩一塌糊涂,辍学后当兵,退伍的第二年,在一个地方头头手下当司机,后者退休的时候,就保了董朝歌一把,让他当上殡仪馆的主任,虽然听起来别扭,但每天混混日子,就有吃有喝有拿,董朝歌走路时鼻孔朝天。

有消息灵的老同学,尊他一声董主任。

前几天,我被一个老同学喊去参加聚会,加之我刚好在老家,也想了解一下他们的近况,有的高中同学,自从毕业后,就各奔东西,难见一面,一晃多年,年纪最小的也都三十岁了,岁月不饶人,我一口答应下来。

组织同学会的,是老段老板,近两年转了运,承包了几个工程,然后一口气买了三辆车,有暴发户之嫌。我一直跟他保持着联系,知道这是他心理在作怪,当年他去外地打工,死缠烂打,喜欢一个姑娘,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姑娘上了一个小子的破车,“一辆垃圾车就把我压得死死的,”那段日子他魂不守舍,现在有了钱,购了三辆好车,可惜,没有出现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每提及往事,不免心酸。

他组织的这场聚会,也邀请了董朝歌,最后一共到场十二人。

纯粹按职称而言,董朝歌是在座最高的,所以大家把他让到上席位,董朝歌客气两句,也就坐了。

老同学相互嘘寒问暖,诉说生活不易,两杯下肚,男同学都开始相互吹牛,女同学则谈着家里小孩的事,我注意到那个叫蔡高炳的同学,话不多,可能出于职业原故,我从他脸上读出一种从容淡定。

席上,他喝的也最少。

途中接了一个电话,听语气似乎正在和一个生意伙伴交涉,因为这时,恰好大家都安静下来,虽然他说话声音不大,但大家还是听到了他报出的那个数字,然后纷纷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

蔡高炳见此情景,尴尬笑笑,离席继续打电话,他一出包厢,大家开始小声议论,说蔡高炳真的这么有钱?

这时,董朝歌脸上挂不住了,觉得风头被蔡高炳抢了,就朝地上吐了一口,冷哼道,“这农村娃儿是故意的,装的挺像。”

立刻有人附和董朝歌,毕竟蔡高炳口里说的可是天文数字。

一个父母都是农民的孩子,能在短短十五年,达到这么高的水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董朝歌很满意大家的反应,分析道:“老蔡明显想凭此找回一点自尊,看到在座的都比他强,就自己演起独角戏来。”

这桥段在影视剧里太常见了,都馊了,当蔡高炳从包厢外回座的时候,大家脸上满是讥笑。

我心里叹息,一个穿戴平凡的中年男人,就这样被老同学无情的嘲弄,还不自知。

董朝歌向旁边的老刘示示眼色,老刘以董朝歌马首是瞻,心怀不轨,一个劲给蔡高炳倒杯,嘴里笑着:“行啊,蔡蔡,你生意都做这么大了?来来来,以后在座的各位,都得靠你提携呢。”

众人哄堂大笑,蔡高炳则摆手说:“都是公司报的数,跟我没啥关系,”并不扫兴,跟老刘对喝几杯。

接着,又有几个同学先后跟他干了。

蔡高炳连喝十来杯,脸红到脖子根。

这时,董朝歌建议,说蔡高炳生意做着这么红火,不如去市里最大的娱乐场订个豪华包房。

组织这次聚会的老段打了个机灵,因为这么多人,唱歌时再稍微点些洋货,三五万下不来,蔡高炳如果真要强充胖子,这次可要栽了。出于好心,就阻拦道:“老蔡经常在外地工作,这次回来,我又是发起者,当尽地主之谊,自然是我请。”

蔡高炳摆手,“无妨,无妨。”

老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这人咋了,不给面子是吧?”

蔡高炳脸更红了,拍拍老段手臂,点点头,不吭声了。

老段怕董朝歌再为难蔡高炳,就高声说道:“就这么办了!谁再跟我抢,谁就是不给我老段脸面,老同学可是要生气的!”

董朝歌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蔡高炳,众人也有意无意的瞥他。

大家一起去了一家夜场,唱歌,碰杯,男女混搭,其乐融融。

老同学聚会,有人喊了一声农村娃儿,他拎起瓶子就砸

蔡高炳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显得十分落寞,瞧他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高中的时候,和我以及董朝歌一个宿舍,董朝歌经常有意无意的排挤他,时不时骂他农村娃儿,其实董朝歌自己也住在城郊,家里跟农村差不多,还养了两头猪,贴补家用,却嘲笑比他家境还差的蔡高炳,蔡高炳学习成绩一般,班主任一年了,还叫不准他的名字。

蔡高炳见我坐过来,递给我一枝烟,我晃了一眼,上面没有标签,不知道什么牌子,点着抽了,然后闲侃几句,问他喜欢什么歌,我帮他点一首。

蔡高炳笑了,“行,你还记得我们上高一时,最喜欢唱小齐的歌吗?”

我当然忘不了,就点了一首。

轮到蔡高炳时,他唱得很卖力,还像老时光一样,那么好听。

唱罢,包厢里响起掌声。

蔡高炳这时又从口袋里翻出手机,他出去接电话,董朝歌拿过麦克风,大声道:“这农村娃,唱得倒是像模像样的!可惜了,只是个农村娃,一辈子也只能靠接电话充脸面了。”

他兴致不减,还讲了一个老掉牙的段子,主角就是蔡高炳。

蔡高炳那时喜欢班里一个女同学,最后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给人家去表白,结果可想而知,董朝歌闻讯,打了鸡血一般,到处宣扬蔡高炳不自量力,就差在校广播里吆喝了。那段日子,蔡高炳深受打击,总是一言不发。

董朝歌正讲得起劲,蔡高炳握着手机进来,平静地看了董朝歌一眼,抄起桌子上的空瓶,挥手摔在董朝歌脑袋上,董朝歌哪料他竟敢如此,哎哟一声,瘫在地上。

老段连忙控制住局面,没想到蔡高炳依然很平静,嘴里说了句,“都过去这么久了,还用这事嘲笑我?真是无聊,农村娃儿吃你家米花你家钱了?”

老同学聚会,有人喊了一声农村娃儿,他拎起瓶子就砸

聚会不欢而散。

老段怎么也拦不住董朝歌,董朝歌发疯似的,一个劲说要给蔡高炳点颜色,结局出乎所有人意料,蔡高炳只打了一个电话,就搞定了一切。

原来他真有这么牛气,只是太低调,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充面子。

事后,老段直说自己看走眼了,蔡高炳那天话不多,只是因为这个圈子太低档,人家不愿参与罢了,百忙中抽空来一次老同学聚会,还被半瓶子咣当的董朝歌三番五次戏落,骂他是农村娃儿,揭他的老伤疤。

而蔡高炳最后说的那段话,让老段自愧不如,蔡高炳说:“农村人怎么了,不管放到那个时期,他们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对不起任何阶层,相反,所有阶层都想着愚弄他们,使唤他们,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农村人的底子是最白的,也是最苦的,我丝毫不以自己曾是农村娃而羞于开口,那些讥笑农村人为乐的衣服光鲜之徒,屁股上的屎还没擦干净,只是用了一块遮羞布掩上,就敢大言不惭,刚刚洗掉腿上的泥巴,就敢骂农村人又蠢又穷,谁给你的胆子?”

(故事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