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鄰家女孩——百家講壇楊雨教授做客鉛山古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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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鉛山縣百姓舞臺公眾號新開闢《鉛山文藝》專欄,推出鉛山本土作家原創詩、文。以精短散文、詩歌為主,尤以描寫鉛山本土風物人情的詩文為佳。

遇见邻家女孩——百家讲坛杨雨教授做客铅山古镇

作者簡介:荷塘青青,原名王俊,女,江西省作家協會會員,《海外散文》簽約作家。

一襲黑白格子的連衣裙,一條玫紅色的腰帶束於腰間,盡顯楚腰纖細,不盈一握。烏黑的長髮高高地挽成一個髮髻,完全是一個知性女人的儀態。倘若長髮齊肩披著,清麗的模樣,溫婉得像極了鄰家的女孩。有記者因了她的長髮,採訪她時問:“我覺得,你把頭髮披著比較好看,在百家講壇時,為什麼要把頭髮盤起來?”她率性而不失本真地應聲答道:“所有見到我的人都覺得不應該把它盤起來。欄目組認為,盤起來比較切合學者的身份,我現在的這個樣子缺乏公信力。”

8月25日,百家講壇的楊雨教授蒞臨鉛山縣作協授課,我們有幸能直面聆聽她暢談文學。楊雨,70後,女,湖南長沙人。文學博士,現任中南大學文學院教授,古代文學專業學科帶頭人。先後獲得法學學士學位,中國哲學專業碩士學位。因自幼受母親古典詩詞的耳需目染,在1998年,考入華東師大中文系中國古代文學專業,主攻方向為唐宋詞研究及批評,並獲得了博士學位。2004年獲法國政府資助赴法國進修。登入百家講壇。

楊雨教授坐在講壇上,她略帶羞澀地拂了拂額前柔軟的劉海,微笑著開始她今天的授課。楊雨教授自謙自己在百家講壇裡是最不擅於講故事的,為此她不得不另闢蹊徑。她覺得不管是經典的或是舉世的文學,從古至今,文學都離不開一個“情”字。情,是人之魂,亦是文學的根本。在每一個痴迷的文學愛好者的心底,心中流淌的是汩汩不息的情感。而這些情感在文字中找到了一個安頓之處,隨著熾熱之情噴薄而出,文章亦就一氣呵成了。文字是養在我們心裡的,而不是靠一些華麗的辭藻去修飾。璞玉渾金,說的也是這個道理。中國的文學之源,看起來比較泛,但是究其根本,應該追朔到《詩經》。漢儒毛萇在《詩經》中就提倡“情動於衷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嗟嘆不足,故詠歌之”。歌詠是到了一個忘我的形態,也就是所謂的“風雨之中,自有萬不得已的情在”,激發一己之情,打動萬人之心。中國最早的勞動詩歌當屬黃帝的《彈歌》:斷竹,續竹,飛土,逐肉。雖只有八個字,卻囊括了整個勞動過程的情感。而最早的情歌來源於大禹治水,一女子痴守大禹未歸,寫下了“侯人兮猗”。這些都充分地說明了文字是詮釋情感,傳遞著情感。文學作品感動自己的是日記,與讀者產生共鳴的才是真的文學。孔子曾說過,興、觀、群、怨。其中“興”是指作品對讀者的啟發和感染。當然,文學也需要一個載體,它必須與時俱進。孔子的“群”與“怨”涵蓋了文學的意義。文學不是一種技巧,而是一種本能的悲憫情懷,亦是自我反思的過程。借諸筆端闡述的不僅是粉飾太平,也要最大限度地,最深刻地,最真實地揭露人性的另外一面。

楊雨教授的講課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我卻有些意猶未盡。事實上,在我們中國的文學中,處處彰顯的都是一個“情”字。情,《說文》中意為人之陰氣有欲者也。情,性也。——《呂氏春秋·上德》注。情分為情性(天賦的本性);情心(本性;性情);情尚(性情與愛好);情品(性格);情素(真情;本心);情行(猶品行)。在字典裡,“情”解釋為“因外界事物的刺激,在內心引起的各種心理狀態。”它包含了人的七情六慾,喜、怒、哀、懼、愛、惡、欲。眾所周知,由情產生的情愫有親情,愛情,友情等。縱觀中國的唐詩宋詞,每一首詩歌,每一闕詞中,斷然都少不了情蘊含在其中。孟郊的《遊子吟》“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詩人以寸草難以報答春日的恩情作比喻。全詩洋溢著對母親無限感激之情,催人淚下,喚起普天下的兒女們深摯的憶想;劉禹錫的《竹枝詞》:“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以景襯情,以情寓景,情景交融,妙到極處地寫出了動人心絃的愛情。李白的《贈汪倫》:“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此詩把無形的情誼化為了有形的桃花潭水,詩句的語言近似大白話,寫法亦似白描,空靈而有餘味,自然而情真。尤為教人潸然淚下的是杜甫的《哀江頭》:“人生有情淚沾臆,江水江花豈終極。”人生有限,情感永恆,這種鮮明的反差,足以帶給人們強烈的心靈震撼。中國的唐詩皆是言情,情不能直達,便寄情景物,情景交融,故有境界,一唱三嘆之致。唐詩之所以能夠在中國的文學史上獨佔鰲頭,傳誦不已。我想,很大的程度上是作者把鮮活的情感圓潤地融於詩歌中,讓文字有了生機盎然的活力,由此激發出了一種使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

與唐詩相輝成映的宋詞,宛如臨水照花的女子,它的情致幾乎都是“渾然天成”,無需雕琢。譬如家喻戶曉的《蘇幕遮》,作者從大處落筆,碧雲、黃葉、寒波、翠煙、斜陽勾勒出一幅清麗遼闊的自然美景,雖沒有衰颯的文字,卻透出幾分蕭瑟。“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由實化虛,微露思鄉情,愁緒不能抒懷,只能解酒澆愁。孰料,酒入愁腸反而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辛棄疾的《念奴嬌》“書東流村壁”中寫道:“舊恨春江流不盡,新恨雲山千疊。……也應驚問,近來多少華髮?”作者重經舊地, 因花落而傷春,回首往事,無盡的感慨寓於其中,豔情但不失悲壯。用情至真,擅於借景抒情的女詞人李清照豈非一個“愁”字能言盡。她的《聲聲慢》運用了十八個疊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確切而自然地渲染了感情,巧妙地用鋪敘的手法,宣洩出詞人無限的愁緒。此景此情,讓人誤入藕花深處仍嫌不夠,寧肯媚著一把晚涼,零落成泥碾作塵。然,香如故。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不論是詩詞作者或者是小說家,書畫家都青睞於梅、竹、蘭、菊四君子和荷花等植物,他們賦予一切生物人的情感、志趣,使其契合了特定的文化內涵和哲學的意蘊。鄭板橋的竹、納蘭性德的荷、林和靖的“梅妻鶴子”、曹雪芹的石,都成了文人寄物言志、情感的文化圖騰。

中國是一個散文國度,從最早的古代不押韻的文章,到“五四”時期的現代散文。抒情散文,議論散文,敘事散文等,都是以一個“情”字貫穿。散文的材料很散,每一個材料可以說都是一顆珍珠,要把這些珍珠相互之間內在的聯繫串連在一起,就必須尋找作者情感的線索。“籠天地於形內,挫萬物於筆端”,一切景語都是情語。 孫犁《秀露集·歐陽修的散文》:“散文如無具體約束,無真情實感,就會枝蔓無邊。” 情發於聲,聲成文謂之音。作家遲子建就曾說過:“情懷才是一個人的本真。”或許,運用了真摯感情的文不是經典的文章,但是經典的文章絕對是以情打動人。

百家講壇需要這樣至情的學者!中國的文學需要至情的作品!我們歡迎這樣至情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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