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這幾天的風評果然跟你預料的一樣，開始轉變了，”王小白躬著身，殷勤的給李老師倒滿水：“不但沒人說您割韭菜了，就連一開始炒作的自媒體也開始從您的錄音裡學習了。”
坐在沙發上的李老師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拿起茶杯放在嘴邊吹了吹，不急不緩的說道：“所以說，這些都是小事情，希望你有了這次經驗後，下次不用問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王小白站直了身體，朗聲回應，然後又彎下腰來：“不過我還有一點想不明白，為什麼您發的那篇聲明裡會提到易老闆？您當時的錄音裡似乎沒有提過這個人太多吧？”
“為什麼要提他？”李老師把茶杯輕輕放在桌上，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道：”不提他的話我就不會寫那篇文章了。”
“這......該何解？”王小白的腦子顯然有點轉不過來
“我一直在強調，身為一個腦力勞動者，就要花最少的力氣辦最多的事情，”李老師食指對王小白搖了搖：”你來說說，我發了這篇文章後，能起到哪些效果？”
“第一肯定是進一步提高您的知名度和話題度，讓更多人去討論您，”面對提問王小白顯然做了不少功課，條理清晰的回答：“第二，通過一些不算牽強的解釋，讓那些韭菜不再因為您在錄音裡的評價而不滿，從而扭轉您之前的形象，可謂是一箭雙鵰。”
李老師滿意的點點頭：“總結的不錯，還有呢？”
“還有？”本以為自己的回答會得到李老師的表揚，王小白愣了一下：“還有什麼？”
“一箭雙鵰？”李老師搖了搖頭：“我從來不會做這種效率低下的事情，給你一點提示：你還記得上個月缺幣網的張總在騷擾女客戶不成，反倒被後者把微信聊天截圖爆出來的事麼？”
“當然記得，”當時那事鬧的比較大，王小白當時還挺同情缺幣網的，攤上了這麼個腦殘的老闆：“出了事之後缺幣網不但沒發澄清聲明，反而搞了個自己起訴自己子公司的么兒子事。”
“那接下來這件事怎麼樣了？”李老師用深邃的眼神注視著他
“接下來自然被大家噴了個狗血淋頭，”沒有注意到老師眼中的深意，王小白繼續不屑的說道：“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可見缺幣網的公關也是個傻子......”
“你只看到大家罵缺幣網腦子不好，那你後來還見過有多少人說張總騷擾女客戶的事兒了？”李老師突然打斷了王小白
“這......”
“而且你怎麼知道，整件事從頭到尾不是缺幣網自導自演的？”李老師繼續沉聲道：“不然上個月交易所競爭那麼激烈，誰會知道缺幣網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交易所？”
“嘶！”王小白本身也不傻，經過這麼一提醒，他馬上明白了此事肯定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你可以說這個圈子的人讀書少，也可以說他們沒文化，”李老師嘆了口氣道：“但是絕對不能認為他們都是傻子，不然早被割得乾乾淨淨跳樓了。”
“李老師我錯了！”王小白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實在有些羞愧難當
“扯的有些遠了，回到正題，”李老師最欣賞王小白的地方就是他能知錯就改，擺了擺手道：“你說說，除了錄音事件外，我比較頭疼的是哪件事？”
“......“王小白低著頭沒有說話
“沒事，不用顧忌什麼，儘管說。”李老師知道學生想要維護自己的面子，所以輕聲安慰道
“老師，是事情實在太多了，我得花時間捋一捋。”王小白一臉無辜的回道
“......”李老師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良久，王小白才試著開口：“我覺得，老師您現在比較頭疼的，應該是去年年底搞得600ETH韭菜群的事，其他的事情都沒有直接證據，所以不用太過擔心。”
“你說的對，但又不對，”李老師欣慰的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個群確實很失敗，也坑了不少人，不過誰說這個群是我搞的？”
“老師您......“剛才還讓自己不用顧忌的，現在就睜著眼睛說瞎話，王小白實在有點難以接受
“我文章裡不是說了麼，”李老師無辜的聳聳肩：“當初可是易老闆提出這個想法的，我只是覺得這個想法還可以就順口答應了。”
“我X！”王小白不禁爆了句粗口，不怪他如此失態，實在是李老師展現出來的東西太過震撼，原來還可以這麼玩的：“可是雖然您這麼說，有多少人相信呢？”
“很簡單，那些韭菜這幾天不是罵我罵得特別痛快嗎？”李老師笑道：“而在我們的輿論引導下，他們會發現單憑我在錄音中的話不該被罵得這麼狠，於是便會稍微自知理虧，然後出於下意識的補償心理，他們就會比之前更相信我說的話，而不會去仔細推敲我說話的真假。”
李老師揚了揚杯子，王小白馬上把水添上，繼續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多讀書總是有好處的，”李老師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而且就算有人不信怎麼了？到後面肯定會撕起來，我們隨便找幾個渠道發些東西，他們要是不懷疑我名字倒著寫！”
“到時候那些被坑的人就會遷怒易老闆了，”王小白皺著眉，一邊消化老師說的東西一邊小聲道：”而且這麼一來，就沒人繼續關注錄音門事件了，而您的話題度會進一步提升，形象也會比之前扭轉很多。”
“樹立受害者形象、轉移事件責任人、提高話題度，”李老師接連伸了三個手指：”所以我既然要一件事，至少要一箭三雕的效果。”
“李老師，您真厲害！”此時王小白的眼睛裡已經開始冒小星星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老師顯然十分享受對方的崇拜：“對方面對誹謗只能接招，那麼就會有更多人下場，把這攤水徹底攪渾，而我們的操作空間就越大。”
站起身來，李老師拍了拍王小白的肩膀：“好戲，還在後頭呢。”
看著李老師漸漸離去的偉岸背影，王小白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澎湃心情，“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帶著哭腔喊道：“李老師，下輩子我還跟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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