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經注》里的犍陀羅

泥洹已來,聖眾所行威儀法則,相承不絕。自新頭河至南天竺國,迄於南海,四萬裡也《釋氏西域記》曰:新頭河,經罽賓,犍越、摩訶剌諸國,而入南海,是也。阿耨達山西南,有水名遙奴。山西南小東,有水名薩罕,小東,有水名恆伽。此三水同出一山,俱入恆水。康泰《扶南傳》曰:恆水之源,乃極西北,出崑崙山中,有五大源。諸水分流,皆由此五大源。枝扈黎大江出山,西北流,東南注大海。枝扈黎即恆水也。故釋氏《西域志》有恆曲之目。

犍越,熊會貞認為亦即後文所稱的犍陀越。(會貞按:下卷敘蔥嶺西流之水,兩稱犍陀越。)按此則犍越即犍陀越亦稱犍陀羅。

犍陀羅,古代印度十六國之一。今阿富汗之喀布爾,坎大哈以東,及印度之西北邊省,悉為健陀羅故地。犍陀羅的梵文是 Gandhālaya。又作健馱邏、乾陀羅、乾陀、乾陀衛、乾陀越。據《慧苑音義》記載,“乾陀是香,羅謂陀羅,此雲遍也。言遍此國內多生香氣之花,故名香遍國。其國在中印度北,北印度南,二界中間也。”那麼,犍陀羅就是“香遍國”的意思。《玄應音義》則翻譯為“香林國”、“香淨國”、“香風國”。《阿闍世王女經》又稱為“香潔國”。據《寶樓閣經》中記載,乾陀囉樹香就是安息香,而且,以乾陀囉樹香與白芥子油和在一起可以降服一切龍。犍陀羅就是這樣一個充滿香氣和神奇的國度。不過今天留給很多人的印象更多的是關於犍陀羅的佛教造像藝術。大多數人首次看到犍陀羅藝術作品時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異域感。這來自於其多元一體的混合風格,簡單來說,這是一種歷史久遠深受希臘影響的佛教藝術(約公元1世紀——公元5世紀)。相比我國的佛教造像,犍陀羅雕塑的立體感更強,人物形象有更偏寫實。本來,早期佛教對佛的形象的描繪並不落於人形,多以菩提樹、手印等佛跡表現。由於亞歷山大東征直達印度,造成了希臘文化和藝術的東傳,至貴霜王朝統治時期,具象化的佛教造像得以發展和完善,之後又隨著佛教進一步東傳形成中國化的佛教造像風格。犍陀羅造像若和古希臘雕塑相比,藝術風格的上的相互關係非常明顯。犍陀羅地區的核心是南亞次大陸西北角的一個小盆地,東西北三面被高大的山脈半包圍著,南面則正對著印度河流域的腹地。(犍陀羅盆地是古代犍陀羅國的核心區,其外圍更大些,向西甚至可以延伸到喀布爾)[6]。

摩訶剌國,在南印度, 一說為恆河流域的M a h a Ra j g i r[7]。

《水經注》裡的犍陀羅

犍陀羅浮雕,饗宴,集美博物館

犍陀羅藝術吸納了大量不同文明的符號、理念和神祇,造就了其世界主義的面貌和特徵。佛教雕像中的帝釋天、梵天本是印度教的神祇,在佛教裡他們卻臣服於佛陀;帶有民間信仰特徵的般闍迦和鬼子母,則混合了印度和希臘的理念與藝術形象;佛陀本生故事裡,出現了迦樓羅;那伽或者“龍”作為佛陀的禮讚者或者異教的象徵,出現在佛傳故事裡;希臘風格的裝飾、建築、神祇頻頻出現在各種佛教藝術中。作為佛陀“保護神”的執金剛神,形象來自於古希臘的大力士赫拉克利斯。其他的風神、海神等,都在犍陀羅雕像中留下痕跡,並以之為載體傳入東亞,對人類文明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犍陀羅:古典時代人類文明的熔爐與世界中心孫英剛 何平 三聯書店三聯書情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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