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戏专场|中元,戏曲魅影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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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简介:

中元节,俗称鬼节,七月半,佛教称为盂兰盆节。传说该日地府放出全部鬼魂,民间普遍进行祭祀鬼魂的活动。凡有新丧的人家,例要上新坟,而一般在地方上都要祭孤魂野鬼,所以,它整个儿是以祀鬼为中心的节日,系中国民间最大的祭祀节日之一。


正文

可以说,自戏曲诞生之日起,就与鬼魂形象结下了不解之缘。而在这众多的成功的艺术形象中,又以杜丽娘、阎惜姣、李慧娘等女鬼的形象最为成功,影响最大。这些女鬼形象的出现,已经不再是简单意义上的劝善教化作用了,在她们身上,折射出的是更为深刻的社会内涵和更高的美学价值。那么,今天我们就来讲讲戏曲中这些经典的女性魅影形象。


1、杜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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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丽娘生前是一个官宦之女,千金之体。她纤尘不染,如同一颗晶莹的露珠,透明得让人心疼,脆弱得令人碰都不敢碰。但是,这颗露珠还是从草尖上滑落下来,跌碎了。

而这竟缘于一个梦。对于少女杜丽娘来说,她生活的天地是那么的狭小。她死前去得最远的地方是自家的后花园,她见到的两个男人除了自己的父亲就是迂腐的老塾师,即便是女子也只有母亲和婢女春香。她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男欢女爱,如果不是那个神秘的梦,她自然也将和众多的女子一样,等待着父母来安排她的终身。

杜丽娘死了,与其说是一场无来由的梦使她让自己走上了绝路,不如说面对无法冲破的冷酷现实,她主动开辟了另一个爱的天地。她没有许多其他女子有过的逼婚经历,也没有因选定意中人而遭棒打不能厮守的痛苦历程,甚至连最钟爱她的父母也不知她因何而死。是人间奇缺的人性让她感到空间的狭小,使她感到窒息。人世间似乎没有了什么让她牵挂的东西,惟一的就是那个梦,那个带给她希望和快乐的梦,即便是死去,她仍然舍不得放弃。

她来到了阴曹地府,继续寻找着她失落的梦。汤显祖在这里给她提供了一个充满着人性的广阔世界。化作鬼魂的杜丽娘突然发现,阴曹地府这个传说中的鬼魅世界竟然是一个远比人世间有着更多理解和更多温暖的地方。她的因情而殁不仅获得了胡判官的同情,同时,也使自己在追求梦的时候拥有了更多的自由和更强的能力。

正所谓“春心迸出湖山罅,飞上烟绡萼绿华”,她自由地来往于阴阳两界,毫无顾忌地爱着,追求着。


2、阎惜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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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因情而死,许自昌的《水浒记·情勾》(即今昆曲之《活捉三郎》)中的阎惜姣的形象却比杜丽娘要复杂得多。

首先,阎惜姣的出身决定了她与杜丽娘的决然不同的遭遇。一个寡妇人家的女儿,又有了几分姿色,与纯粹一张白纸的杜丽娘相比,自然多了几分阅历,多了几分泼辣。她深谙风情,却又似乎没有真正爱过。

她与宋江的结合,既有金钱的诱惑,又有亲情孝道的无奈,阎惜蛟的命运实际上是值得深深同情的。不幸的是,站在阎惜姣对面的是宋江,是一个被赋予了许多男人应有的优秀品格的英雄。这就容不得她有半点的不规矩了。于是,她原本看来应是正当的情欲性爱追求自然成了水性杨花、淫娃荡妇的注解。

可是阎惜姣就是阎惜姣,无论社会舆论如何对她不利,她不会如杜丽娘那样羞羞答答,从她与张文远的交往中,可以看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但他们只能维持这爱畸形地存在着,他们也无法改变现实。但对真爱的执着追求,他们始终未放弃过,甚至因此而失去理智。

终于,招文袋事件给了阎惜姣极好的机会。她没有让这机会白白溜走,她使出了她泼辣的本领,使宋江这个大英雄俯首就擒。只是剧作家不肯放过她,仍然让她的泼辣升级成无赖甚至歹毒,成为梁山英雄的威胁,这样,宋江的杀她就变得合情合理,而她死有余辜。她这一死,为中国古代的戏曲舞台又平添出一场活捉的好戏。这出原本要进一步展示她的丑态和揭露她的畸恋的戏,无形中却使她的形象于所谓的淫荡之中透出了对真爱的执着。

被杀的阎惜妓,并没有如其他戏曲中的鬼魂一样,去找仇人宋江索命,而是旧情不忘,来找心上人幽会,要实现长相厮守的夙愿,“鸳鸯性打熬未暝,花柳情摧颓犹胜”,“如佛家舍利,劫火猛烈,犹烧之不也”。这出剧作家于《水浒》之外精心构思的戏,无形之中使得阎惜姣这个形象远比先前丰满而又复杂。

与《牡丹亭》不同,对于阎惜姣来说,她并不需要阴间来作为为情而争斗的根据地,而是把这里看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温柔之乡。她决计让心上人来一偿情债。她没有想到过复活,事实上人们也不会准许她复活。

死后的阎惜姣,一缕芳魂,来到张文远的住所,二人鸳梦重温。难得的是,被剧作家极力否定的张文远,竟也流露出纨绔子弟中难得的钟情。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这出戏出于维护正统的需要,对二人的痴情予以否定,为暴露二人的丑态,剧中有许多繁难的身段和特技表演,为鬼魂题材的戏曲表演拓宽了空间,阎惜姣的舞台形象也无形中比生前增加了许多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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