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送老人下鄉見朋友,老人半路管閒事,局長一番話小伙不收車費

男子送老人下鄉見朋友,老人半路管閒事,局長一番話小夥不收車費

配圖來源網絡,圖文無關

李建軍下崗後,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事情做,就聽從了朋友的勸告,去駕駛學校學開車,考取了駕照,又借錢、貸款,買了輛小“夏利”,開起了出租車。

說真的,開出租車真辛苦,沒黑夜沒白天,風裡來雨裡去,酷暑嚴寒全不顧,酸甜苦辣都得嘗。話又說回來,苦是苦,當每月一結帳,兩千多元辛苦錢到手的時候,心裡也挺高興。

下崗前,李建軍所在單位的效益本來挺好的,可偏偏遇到了減員增效的改制,好端端的一個企業,硬是當作虧損企業給改掉了,他也作為富餘職工,下崗了,只領到了可憐的三萬多塊錢的改制費和買斷工齡費。

後來聽說,單位改制後,企業的人不但沒減少,反而增加了不少,都是那個大腹便便的頭頭兒的親戚朋友。所以,他對單位那個大腹便便的頭頭兒恨得咬牙切齒,但在這市場經濟的海洋裡一折騰,倒也把這老傢伙給淡忘了。

這天是星期天,天剛矇矇亮,李建軍便開著他那輛小“夏利”,開始走街串巷拉生意。當車子行到政府機關宿舍區大門口時,有一位五十多歲、大腹便便、幹部模樣的人向他招手停車,旁邊還碼著幾個紙箱子。

本來,李建軍一看見這種“大油肚”心裡就不舒服,但想到自己畢竟是出來找飯吃的,有生意就一定要做,跟誰也漚不起氣,還是把車停了下來。

車剛停下,那個大油肚便來到李建軍的旁邊,粗聲粗氣對李建軍說道:“到郊區30多公里外的羊山村,去不去。車錢嘛,按你們的規矩付,咋樣?”

李建軍仔細一瞧這大油肚,肥胖的身軀上安了一個禿頂腦袋,紅臉盤上託著一個酒糟鼻,活脫脫一副單位上那個頭頭兒的模樣,說句話都要不停地喘粗氣。

又看他說話這德行,就想拒絕,但嘴上還是客氣地說:“按說30多公里最多收你60元錢。但你說的那個羊山村,山路肯定不好走,既費油又傷車。我也不跟你多要錢,少100元錢免談。”

“要100元錢呀?”大油肚顯然很吃驚,就商量著跟李建軍還價說:“能不能少點兒?”

“不行,少一分也不去。”李建軍毫不讓步。

“那好吧。”大油肚極不情願地說道。他把三個不大不小的箱子一樣一樣地放到車後座兒上,這一番折騰,直把他累得氣喘吁吁,汗流不止。

李建軍看在眼裡,卻不為所動,故意把收音機的音量開的很大,裝做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聽見。他心裡卻幸災樂禍開了:活該,誰叫你吃公家的東西把肚子吃得這麼大;這紙箱子裡裝的,不定是受賄的東西用不完,要往老家送吧。

這會兒,大油肚就一屁股坐到了前排的副駕駛位置上。李建軍都能明顯感到車往下一沉。

車一發動,大油肚就跟李建軍嘮叨開了:“你開這車有一定的時間了吧?”

這話算是問到李建軍的心裡去了。自從下崗後,他心裡有多少的牢騷想說呀!卻找不到可以發洩的對象;看這大油肚,在單位裡多少也是個不小的官吧,他可是最好的發洩對象!

李建軍的話匣子,立刻就打開了:“也不算長,下崗了,沒什麼事情適合做,開車找碗飯吃唄。”於是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兒地把心裡的不快說了出來。

大油肚默默地聽著,一邊聽一邊還不住的搖著頭,嘆息說:“沒辦法呀,現在到處都一個樣,好好的單位,非要搞的烏煙瘴氣。”

聽大油肚這樣說,李建軍對他的敵意,不由少了一分。

車很快就出了市區,駛離了柏油路面,進入一條坑坑窪窪的沙石路面。直到這時候,李建軍才感到後悔:100元錢真不該來。

前幾天剛下過一場雨,雖然路面已經幹了,但不時會遇到一個積滿汙水的坑塘,路面又窄,根本就無法避開坑塘,只能強行通過,每經過這樣的一個坑塘,李建軍的心就要痛一次。早知道是這樣的路況,給200元錢他也不會來了。現在,他只能十二個小心慢慢開車了。

這時,坐在一旁的大油肚大概也受不了這樣的顛簸,開始發牢騷說:“這路成這樣了咋也沒人來管一管。這些領導,只知道做自己的事情,根本就不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心裡。”

車子轉過一個彎,前面不遠處出現一條岔路,岔路進去不遠,一夥吵吵嚷嚷的人群正臉紅脖子粗地爭論著什麼,看樣子爭的很激烈。他們旁邊,停著一輛草綠色的吉普車,還有兩輛手扶拖拉機,拖拉機上裝著的都是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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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軍想這樣的爭吵不關自己的事,也不想去看什麼熱鬧,就加大油門要過去。這時,坐在一旁的大油肚卻把他叫住了:“停車,下去看看什麼回事?”

李建軍想,這大油肚可真會找事,但還是把車停在了路邊,不由自主地跟著大油肚往那夥人群超支。他想看看這大油肚到底想做什麼。

爭論的人們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人群中一個著一身迷彩服的年青人板著臉孔,用不容商量的口吻大聲對那群老百姓說:“你們說什麼也沒用,木材全部要沒收。”

大油肚也不管這些,他拔開人群擠了進去。爭論的人群,忽然被這麼一拔拉,才發現了大油肚,喧鬧的場面立刻靜也下來。人群中一位中年漢子擠到大油肚面前,高興地叫道:“老張,你來評評理,看我們犯不犯法?”

李建軍這才知道,原來這大油肚姓張。

穿迷彩服的年青人這時也發現了老張。他稍稍遲疑了一下,立馬就迎上來說:“張局長,你怎麼來了?”

老張一臉威嚴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年青人說:“他們這些人,不辦任何手續就非法盜伐木材。”

年青人這樣一說,人群中立刻又叫嚷開了。老張大聲制止了幾回,喧鬧的人群才平靜下來,由 那個中年漢子來說。這會兒,李建軍也終於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弄了個八九不離十:原來,中年漢子家要蓋房子,準備在自己營造的山林上採伐一點木材用,早在半年前他就向村委會寫了申請,可到鄉林業站辦理採伐證的時候,手續卻一拖再拖,就是辦不下來;而這時,家裡蓋的房子眼看就要上樑了,於是,中年漢子叫了一幫人,自作主張就把所要的木材砍了。這不,年青人硬要把這些木材給沒收。

老張問年青人:“是這麼回事嗎?”

年青人爭辯道:“他們沒辦採伐證,就是非法採伐。”

老張厲聲地問道:“我只問有沒有這回事?”

年青人立刻焉了,小聲說:“他們是來辦過證,可我們一直站長沒辦給他們呀。”

老張問:“農民要建房,這是事實,為什麼不審批通過呢?”

年青人剛想張嘴說什麼,旁邊的人群中有人說:“還不是沒有送東西唄。”隨即就有許多人附和著說是。

老張又轉過臉來批評這夥老百姓說:“你們也不對,不辦手續就砍樹,這是犯法呀!犯法就得兜著。以後這樣的事莫再出了啊。”然後,他又自作主張安排說:“我看這樣吧,木材就讓他們拉回去,回頭再到你們林業站補辦一下手續。這事一定要處理好,我還會再來了解的。”

年青人對老張說:“你作的主,就這麼辦吧。”跳上吉普車走了。這夥老百姓也對老張千恩萬謝,高高興興地開著拖拉機走了。

經過這件事,李建軍對張局長的態度,已經不再是厭惡,而是一種敬佩。回到車上,李建軍就問老張:“原來你還是個局長呀?”

老張說:“早退居二線,不管事嘍。”

李建軍說:“我看那林業站的人還是挺怕你的嘛?”

老張感慨說:“怕我告狀唄。這些年就因為愛管一些閒事,可得罪了不少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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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老張這麼說,李建軍開始對老張好感起來了。他就跟張局長攀談起來:“你這幾大箱的,是回鄉下老家吧?”

“算是吧。”老張回答說。

“怎麼叫‘算是’?”李建軍問道。

老張說:“老家早就沒人了,這是去看個朋友,也是年輕當兵時的老戰友,來往多了,也就把他家當成我小時候的老家了。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就是他當年帶領大夥兒修的。為這條路,他可沒少出力。”

就這樣,車一路顛簸著,他們一路交談著。對於沆沆窪窪的路面,李建軍似乎也感覺不到心痛了,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一定好好開車,把這位參加過戰爭的老幹部平安地送到他的戰友面前,讓他們好好敘敘。終於,遠遠看見了一個小村落。還未進村,老張卻示意李建軍停下,說:“到了,真是太謝謝你了。”

出於好奇,李建軍也下了車。仰首一望,再沿著一條羊腸小道上行50米左右,有三間石頭房和一間草棚子,平整的小院內有幾堆柴草和幾件農具。一位左手袖空蕩蕩的老漢聽見車響,就領著一個幾歲的小男孩迎了下來。

遠遠地,老漢就叫嚷開了:“哎呀,老張啊,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讓在城裡打工的兒子告訴你,這個月就不要來了。”

老張呵呵一笑說:“口信兒,早就捎到了,但我還是必須要來。你忘記今天是啥日子了?”

“啥日子?”老漢一時摸不著頭腦。

老張提醒說:“27年前的今天,在深山老林裡,我炸掉敵人一個火力點後,不是頭上裹著繃帶的你介紹我入黨的嗎?你忘了可以,我要是忘了,那就不行了。”

老漢忙招呼說:“看你這傢伙說的,快進屋吧。咱弟兄倆好好聊聊。”

“走,小兄弟,一塊兒到家喝口水吧。”老張也把李建軍也當成自家人,親熱地招呼他。

李建軍稍一愣神,卻答非所問:“你啥時候回去?”

“下午三四點鐘吧,十來裡山路,我走走,到大公路上就有進城的公交車了,你先回去吧。”說著就掏出一張百元的票子遞給我。

李建軍心裡作出了一個決定,對他們擺擺手,就上車了:“不要了。老同志,你們好好聊吧,下午六點鐘我再來接你——你放心,免費。”車已經走出了好遠,倒車鏡內,仍看見兩位老英雄向他揮手致意,他心裡那個舒坦啊,比一天掙上幾百塊都愜意。作者鄒國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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