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对狂人——章太炎与黄侃竟因一次“高空撒尿”结为师徒

章太炎,是中国近代著名的国学大师,也是一名反清革命家。章太炎有个外号叫章疯子,谁都敢惹,谁都不怕,谁都敢骂。章太炎又称民国祢衡,不为别的,就因为骂人战斗力当属民国第一(放眼今天也算第一)。

狂人对狂人——章太炎与黄侃竟因一次“高空撒尿”结为师徒

国学大师章太炎

晚清的时候,章太炎参加反清运动,写文章怒骂光绪皇帝是“载湉小丑,不辨菽麦”。在报纸上点名道姓骂当朝皇帝的,章太炎当属中国五千年来第一人。戊戌变法失败,康梁一帮人逃到日本,变成保皇派。章太炎看不惯这帮人还在寄希望于腐朽的清政府,于是在《民办》写文章跟保皇派论战。章太炎形容康有为及其门下的子弟“犹如屎壳郎滚粪球”,后来康有为过七十大寿,章太炎更是送上一副对联,“国之将亡必有;老而不死是为。”上联源自《中庸》的“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一语,下联则是“老而不死是为贼”中所摘得。

到了民国,袁世凯企图称帝,章太炎把袁世凯当年授予的大勋章当作扇子的吊坠,站在总统府门口狂骂袁世凯一个多小时。碍于章太炎既是辛亥革命元勋,又是国之名士,这袁世凯虽然对章疯子是咬牙切齿,但也不敢真的杀了他,于是只能好吃好喝供在北京的龙泉寺(后转到钱粮胡同),把他软禁了起来。

民国时期,还有一个著名的语言学家叫黄侃。黄侃在经学上造诣很深,是清代古音学的殿后大师。他曾在北京大学、山西大学、中央大学等高校任教。别看黄侃是一名大学教授、知识分子,他也是一名狂士,脾气奇差,经常骂人。黄侃除了骂同等级的知识分子外,还经常在马路上跟人力车夫对骂,从不觉得自降身份,骂完全身清爽。

由于黄侃崇尚文言文,所以推崇新文化的胡适就成为黄侃经常调侃的对象。黄侃有一次在课堂上为了说明文言文简洁,白话文啰嗦,就拿胡适举例:“假如胡适的太太死了,他的家人用白话文发电报,必云:‘你的太太死了!赶快回来啊!’。而用文言文则仅需‘妻丧速归’四字即可,光电报费就可省三分之二。”

狂人对狂人——章太炎与黄侃竟因一次“高空撒尿”结为师徒

黄侃

章太炎和黄侃是师徒关系,二人都是民国时期的国学大师。但不像其他烧香磕头成就的师徒关系,这二位狂人的相识却颇有戏剧性,因为“一泡尿”结成了师徒。

章黄二人相识于日本,黄侃1905年东渡日本留学。而章太炎是在1906年坐完牢之后,在同盟会的帮助下东渡日本避难。当时正巧章黄二人住在同一栋楼里。当时每间宿舍里没有单独厕所,而要到很远的地方上公共厕所。到了冬天,尤其是晚上天冷,有些人不愿意跑远,经常打开窗户直接往下尿。

当时黄侃住楼上,章太炎住在黄侃的正下方一间宿舍,但二人互相不知道。二人都是勤学之士,都喜欢夜间读书。一天夜里,黄侃看书到一半,内急。心想,三更半夜,下面多半无人,于是乎,打开窗户,倾泻而下。而正巧章太炎坐在楼下窗台看书,突然楼上尿如雨下,骚气冲天。章太炎这脾气,待“尿雨”下完,打开窗户,就往楼上狂骂一通。黄侃也是骂架好手,岂能吃亏。于是也伸出头,向下对骂。二人都是国学大师,骂人不带脏字,各自引经据典,旁征博引,骂人不吐脏字不带重样。骂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黄侃自觉词穷。黄侃寻思,我骂遍天下无敌手,居然还有人比我还能骂!于是赶紧穿上衣服,下楼敲开章太炎的房门,询问姓名,一听是章太炎的大名,黄侃立刻下跪膜拜,请求章太炎收为徒弟。章太炎对自己的徒弟要求很高,但经历刚才一场骂架,能感觉到黄侃身上的狂士之气,颇像自己,而且看其能和自己对骂一个多小时,其骂功背后体现的国学底蕴也算可以,于是欣然允诺。

自此,二人结为师徒。由于二人都在国学上造诣很深,世人合称“章黄之学”。

1935年,黄侃50岁生日时,师父章太炎亲自写了一副对联为其庆生:“韦编三绝今知命,黄绢初成好著书”。本意是夸赞黄侃学问到达了一定的境地,但其中无意藏了“绝命书”三字,黄侃愕然。当年10月8日,黄侃因饮酒过量,吐血而死。章太炎因联句竟成谶语,痛哭流涕,悔之晚矣。

狂人对狂人——章太炎与黄侃竟因一次“高空撒尿”结为师徒

晚年章太炎

次年6月14日,一代国学大师章太炎也在苏州去世。从此,民国放荡不羁的两位狂士成为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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