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娘是軍嫂 張彩英

俺娘是軍嫂 張彩英

父母今年86高齡了,依然神清氣爽,和藹可親。一直以來不知該用怎樣一種方式來表達對母親的感恩之情。 恰逢母親節到來之際,謹以此文記下母親儉樸、倔犟、平凡而感人的故事,送上女兒的感恩之情、報達之意!

部隊是1958年冬從商丘第六步兵學校遷往青海的,在大山深處紮下營盤,為國防事業開始了兩彈一星的研製、發射基地建設任務。

家屬們則是於1963年才碌碌續續的搬入西溝,在高原、在大西北的部隊大院安了家、立了足,開始了新奇的部隊生話。

母親抱著我領著兩個哥哥,跟隨著父親來到了部隊,那時我還不滿週歲。

當時國民經濟水平還很低,物資還很匱乏,生活環境異常艱苦。家屬院還未建成,只有幾排簡陋的平房,安置著從祖國各地隨軍而來的家屬孩子。吃水也得一桶桶的挑,口糧限量。

到部隊不足一年,二哥就被突發的洪水吞噬。從此母親一病不起,落下心病。只要一到黃昏時分,看不到哪一個孩子,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不安、坐臥不寧了。千呼萬喚,山邊河沿的滿營區尋找,直至找到方可罷休。

俺娘是軍嫂 張彩英

65年有了妹妹,67年有大弟弟,70年又有了小弟。家裡人口多了,生活自然也就困難、緊張、捉襟見肘的日子也就不稀罕了。

那時媽媽的口糧28斤,孩子大的19斤,小的11斤。食用油、布票更是少的可憐,一大家子人僅靠父親每月六、七十元的工資根本不夠開銷,不到月底,面桶就見了底。

父母要強,從不給任何人添麻煩,更不會找領導要救濟。母親找到領導,要求尋點活幹,以補急需。於是瘦弱的母親便趕上馬車,在營區內拉起了垃圾。每天三四毛錢的收入,一月能掙十元左右的錢,倒也欣喜萬分。(那時,一名戰士的津貼也只有八元)。

口糧不夠,母親便找不要雜糧的人,買來人家雜麵,和細面搭配做成花捲。用玉米麵做成發糕,切成蛋糕樣塊狀,讓我們吃。現回味還口有餘香啊!

兩弟弟該上幼兒園了,父母買不起餅乾、蛋糕,於是就自己動手做。和麵、擀、切、炕、烙做出香甜酥脆的餅幹,哄著弟弟們去幼兒園。

69年不足十六歲的哥哥離開家,坐火車去了遙遠的樂都工作,母親則連續又燒了三個冬季的鍋爐。青海的冬天異常寒冷,一鎬頭下去只有一個白點,每天都需用炸藥炸開煤堆,再一車一車的往鍋爐房裡拉。熾熱的爐火燻烤的皮膚乾裂,汗水和著煤灰在臉上、身上流淌出道道黑痕。寥寥幾筆,豈能說出母親的艱辛勞累。為的只是那每月三十多斤的糧食補助和那區區四十多元錢。

俺娘是軍嫂 張彩英

母親手巧,做的一手好針線活。每年春節母親便會早早將我們的新衣做好,放在孩子們的枕下。母親做的衣服合身得體,跟商場買的一樣。記得我十一、二歲的時候,媽媽給我和妹妹每人做了兩件假領子,粉紅的領子上襯上齒狀或花瓣狀的花邊,真漂亮!誰見誰誇。

母親堅強,再大的壓力從未彎過腰。記得1975年夏,小弟和一群孩子玩耍時,被人從小屋上推下,正磕在下面一孩子頭上,頓時口中血流如注,舌頭斷掉三分之二,僅連邊上一點點皮。小弟哭嚎著被送入家中,當即送醫。母親苦守九日,不敢絲毫懈怠。不曾想,早上小弟出院,中午大弟又被人從山上滾落的大石擊中頭部,拳頭大的一塊骨頭凹陷,昏迷不醒。部隊醫院無法醫治,隨即轉入第四陸軍醫院救治。父親帶弟弟住院,母親留在家中照顧我姊妹三人,仍堅持上班(家屬廠)。因為再苦、再難生活還得過下去,天大的事也得挺住,為了這個家,為了還未成年的孩子們。

81年底,我剛工作不足一月,就發生了嚴重的車禍,在我昏迷的那五、六天裡,母親以頑強的毅力支撐著自己,聲聲呼喚著毫無知覺的女兒,競奇蹟般的將我慢慢喚醒……

我們這個家,動盪不安、事事難料、災難頻發、命運多舛。可是母親您啊!從未說過一句難,從未抱過一聲怨,和父親相互扶持走過坎坎坷坷、渡過道道難關。

媽媽呀!我多想對您說一句感謝的話,沒有您,就沒有這個家!媽媽呀!您辛苦了!歲月和磨難化為您一手老繭和滿臉皺紋,不易啊!媽媽呀!您受罪了!動了三次大手術,仍毅然決然的為我們摭風擋雨,為兒女們堅守一個避風港灣、一個溫暖的家。

媽媽呀!您和父親風風雨雨六十多個春秋冬夏,如今枝繁葉茂,兒孫滿堂,該歇歇了!該享享福了!別再累著了!

張彩英,一九六二年出生,河南商丘人,愛好文學,喜愛詩歌、散文,現己退休,願廣結良緣。

俺娘是軍嫂 張彩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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