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剿共的經費哪裡來:從毒品生意里擠錢

國民黨剿共的經費哪裡來:從毒品生意裡擠錢

國民黨剿共的經費哪裡來:從毒品生意裡擠錢

來源|人民網-文史頻道 原文摘自《宋美齡傳》,【美】漢娜·帕庫拉 著 ,東方出版社出版


國民黨剿共的經費哪裡來:從毒品生意裡擠錢

重慶談判老照片(資料圖)

孔、宋操縱經濟有一個重要因素,即蔣介石需索金錢“剿共”。委員長的“剿共”作戰一向耗費不貲,他依靠兩個來源取得經費:一是財政部長,一是從毒品生意擠錢。蔣介石如何設法把鴉片市場的交易所得注入“剿共”作戰,同時又義正詞嚴下令取締吸毒,乃是一個成功的政客說一套、做一套最鮮明的例證。

一九二八年,蔣介石確立他在國民黨內領導地位的那一年,設在北京的國際反鴉片協會(International Anti-Opium Association)秘書長抱怨說:“數以百萬計的鉅款,從鴉片之中擠出來供做軍事作戰和內部宣傳之用。”由於蔣介石必須向西方求助,而西方又推動禁菸毒,使得他表面上必須打出禁用毒品的大旗。他在一九二八年八月成立全國查緝煙毒總局。他說:“中央政府絕不會從鴉片稅中拿到一分一毫。如果各位發現中央把鴉片稅當作它收入的主要來源,它就不值得大家信任。”

蔣介石的保證根本是空話。從販毒生意中賺錢是舊軍閥的把戲。雖然馮玉祥疾呼反毒,禁止屬下士兵吸毒,據說他一年即可從鴉片生意得到兩千萬元的收入。基督將軍都如此了,蔣介石也不例外。索克思發現,全國查緝煙毒總局“實質上是發放執照的機關”。“也就是說,你付了錢,取得收據,而收據代表你可以攜帶這些貨,因為你已經繳了罰金了嘛!這就是中國人的理論。查緝煙毒總局就這樣收下錢,錢用去養部隊。”

蔣介石保證不從鴉片稅中拿到一分一毫的那一年,湖北、山西和廣西征收到一千七百萬元左右所謂的“禁菸所得”。一九三〇年,十三萬英鎊的鴉片從波斯和印度進口到上海;同一時期,四川、雲南也提供好幾百噸鴉片,由蔣介石的部隊押運保護,沿著中國的“鴉片公路”——長江東進。蔣介石當家執政三年,中國生產的毒品已佔全球的八分之七。那一年及次年,國民政府成立鴉片專賣以便逼退競爭者,但新聞媒體群起撻伐,使它放棄此一計劃。宋子文以及當時擔任行政院長的汪精衛,都支持蔣介石的做法。甚至英國極有影響力的記者伍德海德(H. G. W. Woodhead)也支持這個構想,認為這是克服中國經濟問題唯一的方法。一九三一年四月二十七日的《時代週刊》報道:“財政部長宋子文上週愉快地宣佈,中國即將有一套‘新而實際的鴉片政策’……依據宋部長的說法,‘實際的’鴉片政策不能只講取締、禁止……如果精明的宋部長能在他的財政部馬車上駕馭住鴉片,他或許在未來可以找到方法平衡中國的預算。”

在此之前,杜月笙和青幫已經控制了上海的鴉片生意。青幫協助上海“清共”之後,蔣介石任命杜月笙和黃金榮為國民革命軍“榮譽顧問”,並授予少將軍階。委員長在所謂的“更具體的讓步”中,把上海地區的鴉片權利交給杜月笙的一家公司,並安排軍警協助保護青幫的鴉片運輸與倉儲。

但是,杜月笙得到的不只是金錢。當他回出生地老家高橋村修繕的一座古廟落成啟用時,八萬名賓客登門道賀。除了收到六十萬元禮金之外,上海市長、汪精衛,甚至蔣介石本人都送來匾額。然後,杜月笙就把他最大的嗎啡工廠設在高橋。有位美國外交官很好奇,為什麼每次蔣介石到上海都要見杜月笙?有個中國官員解釋給他聽:“蔣委員長到了上海,第一件事就是向杜月笙投名帖……兩人之間的關係只是一種安排:杜月笙負責率領他的黨羽管束共產黨及其他不良分子不輕舉妄動,換取他在煙毒、賭博和賣淫業的行動自由。”為了滿足杜月笙追求社會地位的慾望,蔣介石指派他為“上海剿共特派員”。不僅如此,他的鴉片專賣生意若是失敗,杜月笙還會要求退錢給他——他可是付了政府六百萬元開辦費——宋子文提議以政府公債償付。不幸的是,宋、杜皆心知肚明,政府公債一文不值。一九三一年七月二十三日,倪太夫人逝世當天有人企圖殺害宋子文[113],也就不足為奇。我們可以認定,經過這一幕,要給付杜月笙的退款很快就以現金支付。

直到一九三三年,杜月笙的組織都以上海法租界為基地。他每個月從鴉片生意可賺六百萬元,其中約十五萬元孝敬了法租界警察。可是,法國派了一名海軍軍官前來調查貪瀆,使得這個親密關係為之叫停。儘管杜月笙派密使攜帶鉅額賄款到巴黎打通關節,中國政府人員也焦慮,希望停止調查,法國當局卻決心整肅官箴。新到任的總領事(並不貪汙)和曾經出賣過杜月笙的一個前任總警司聯名設宴,有好幾名赴宴官員竟然食物中毒而死。法國當局認定杜月笙在幕後主使,他被迫退出法租界,從上海華人地界繼續做生意。

遷地營業並沒太影響杜月笙的生意。他重新建立組織,繼續大撒銀子保護地盤。他的手下在上海周圍有十家嗎啡工廠,他們每個月付國民政府四十萬元保護費。一九三二年底,杜月笙要求政府準他壟斷全市鴉片專賣生意,他提議願每月付給財政部三百萬元,雙方果真達成協議。宋子文接替孔祥熙為財政部長,把杜月笙營業大本營所在之虹口特別稅局,改劃歸蔣介石的總部管轄。次月,國民政府委派蔣介石兼管全國緝毒工作。到了一九三三年五月初,蔣介石的鴉片生意——官方名稱是鴉片“查緝”工作——已經運作起來。當年年底,虹口特別稅局收到一千六百萬元的鴉片稅。有個專家估計,國民政府在全國每個月可收到三千萬元左右的鴉片稅。[114]

許多中國知識分子和西方觀察家批評蔣介石利用鴉片支應政府費用。但是根據美國駐漢口領事的說法,“鑑於南京政府因為蔣介石極大的軍費開銷,過去幾年已經累積鉅額赤字,一般不相信蔣介石會只為了推動公共福祉,切斷他在鴉片專賣這方面豐厚的收入來源。”

有位權威專家說:“在華中各省,尤其是湖北和湖南,幾乎每個政府組織都得靠鴉片收入來維持。”他引用某地每擔(大約六十公斤,即中國一百斤)鴉片成本四百元為例說明。官員要在這個底價上加徵三百二十元的一般稅、三十二元的剿共捐、三元二角的中央政府規費、一元五角給地方商會、二元五角給特別貨物(鴉片)協會、二元五角給地方女子學校、七元的保護費。在這個總數之上,專賣機關再加上九百二十元。於是乎,鴉片的成本要增加為四倍以上,達到每擔一千六百八十八元七角。[115]

讓西方國家生氣的是,南京政府繼續怪罪列強政府害中國擺脫不了鴉片。伍德海德說:“我們很好奇同一天上午在報紙上讀到一家中國通訊社的報道,它說,今年中國全部已有兩百零四名鴉片毒販被槍決;但另一則報道則說,目前中國仍有三百萬名鴉片或其他毒品吸食成癮者;(廣西)百色的記者又報道說,有一車隊載運一百八十萬盎司鴉片抵達該地,暫存於緝煙局,等候繳納稅費。”《字林西報》有一則報道說,九江有一海關官員因走私鴉片罪名被捕;事實上,他真正的罪行是“過分熱心查緝走私”。或者以《北華捷報》的說法:“醜聞已經太深,只好非辦不可。”

一九三五年,蔣介石撤銷查緝煙毒總局,自任緝煙總督辦。但是他很快就與日本發生競爭。日本人把他們控制下的華北地區轉化為“一大片罌粟田”,提煉鴉片及其他麻醉藥品。一九三七年一月一日,委員長頒佈嚴格法令,規定使用這些麻醉藥品為非法行為。根據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察探長巴帕(Papp)的說法:“中國政府壟斷中國各地的鴉片生意,日本人則主宰麻醉藥品販運。因此,中國消滅麻醉藥品販運及吸食習慣,主要影響到日本人……同時,中國人深怕被抓到販運或吸食麻醉藥品會遭到重懲,往往舍麻醉藥品而用鴉片,結果造成鴉片使用量上升,政府也因此稅收大增。”

蔣夫人對她丈夫涉及鴉片生意是否知情呢?她或許和他一樣,頗能小心保持內心的區隔。這種精神上的平衡可以她有關杜月笙的評語作為例證。杜月笙參加孔祥熙府邸的祈禱會之後,於一九三六年受洗為教徒。據說,蔣夫人告訴美國一位主教:“杜月笙已成為真正的基督徒,因為自從他受洗以來,上海的綁票案已顯著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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