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家族企業接班難:30年市值到641億,終說服兒子;接班11年後破產

文 | AI財經社 牛耕

編 | 明萱

在中國,接班已經成家族企業面臨的普遍難題。中國的家族企業佔全部私企85%左右,上海交大的一份報告指出,不願接班的子女佔82%。

福耀玻璃董事長曹德旺,終於不用再為接班人發愁了。他向媒體表示,兒子曹暉將接棒這家全球最大的汽車玻璃供應商。多年的父子鬥爭有了結局。

打拼30年,曹德旺把福耀玻璃做成了641億市值,可他沒有一天不為財富困擾。女兒葉舒結婚時,曹德旺強烈反對,擔憂是看上了曹家錢財:“他是廈門大學畢業,人又帥,這麼好的條件會娶你?”女兒女婿為明志,去澳大利亞打工多年。

兒子曹暉也曾因家族財富與父親疏遠。曹德旺希望子承父業:“他不如高管,但他是我兒子”。曹暉卻堅持出走創業,寧願去睡員工宿舍,也不願住在曹德建的豪宅裡。“他說我太奢侈了。”

家族財富可能是恩澤,也可能是牽絆。前首富王健林的兒子王思聰,活得任性而瀟灑,買跑車換女友,大手大腳。同樣是前首富之子,三一重工董事長梁穩根的兒子梁在中,卻被接班命運束縛,訴苦人生被安排,生活沒自由。

電影《教父》裡,麥克在飯桌上,聽聞哥哥和父親為自己規劃了人生,奮起反抗,掙脫路線,最終成了新一代教父。現實中也不乏命運的捉弄:背棄家庭卻超過父親,想守住家業卻弄巧成拙。

在中國,家族企業佔私企85%左右,不願接班的子女卻超過80%。當企業斷代的大浪拍來,這些中國商業曾經的中流砥柱,該如何抉擇?

企二代的心酸過往

接班的事已困擾曹德旺多年,這可能是中國家族企業共同的心病。

2017年3月,接班問題就曾引起一場小風波。當時左敏辭去福耀玻璃總經理一職,就有人猜測是給曹暉讓位。左敏是福耀老將,也是曹德旺的義子,由曹德旺一手提拔大,在2015年曹暉出走時接任總經理。可以說,作為曹家外人,他見證了這對父子在接班上的鬥爭。

當時,人人都以為回來的是曹暉,結果10天后曹德旺女婿葉舒接任。曹德旺坦言,這是無奈之舉,自己正派人做曹暉的工作。“他不當董事長,叫我一個老頭子怎麼辦?”

曹德旺表示,爭取今年最遲明年,一定要叫曹暉來當董事長。如今看來,曹暉還是接受了父親的安排。

中國家族企業接班難:30年市值到641億,終說服兒子;接班11年後破產

福耀玻璃董事曹暉,董事長曹德旺長子

不肯接班,是因為曹暉不認同“子承父業”的想法。他曾說:“你看巴菲特在美國,有整座山的房產,最後子女也不去繼承。”對於曹德旺建給自己的豪華別墅,曹暉坦言太奢侈了,過優越的生活不見得對年輕一代是好。

在一次採訪中,曹德旺帶領記者穿過空空的走廊,每個房間的衣櫃都空無一物。“曹暉是長子,這是他應該繼承的。”他表示,這套房子比他和妻子自己的還好,設施一流。可曹暉就是不願意搬進來。

曹德旺是過過苦日子的。他家道中落後,賣過煙、賣過水果,曾每天凌晨3點去進貨。後來他進入一家國營玻璃廠當銷售員,1993年承包了工廠,憑藉無縫模具生產的玻璃一戰成名。“一家一家去賣,跟乞丐沒什麼兩樣,全國做汽車零部件的人都認識我。”他不想讓兒子再過苦日子。

有時曹德旺說,要把財富還給社會,但面對鏡頭他還是會吐露真心:“把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沒有必要。我們要做家族企業傳承。”

“我跟我的管理層講:曹暉,是我的兒子,論水平論資歷都不如你們。但他有一個比你們強,他是曹德旺的兒子。他手上有能決定福耀方向的股票,這是誰都不能替代的。”“如果交給你們”,他指了指對面的職業經理人,“一定會打得頭破血流。但曹暉在,就沒人能說什麼。”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接班人內鬥,經常搞得家族分崩離析。香港南豐集團,原本在香港、美國有超過1000億港元價值的物業,交給兩個女兒打理。可創始人陳廷驊去世後,兩姐妹開始對簿公堂,質疑父親生前決定,瓜分家產。最終家族支離破碎。

相比之下,曹德旺早做打算,扶上馬送一程。家產都交給曹暉,剩下兩子都不接手。這樣一來,如果有人不滿,就要在掌門人生前發起挑戰,難度可想而知。

曹德旺不是唯一這麼做的。製鞋的康奈集團,創業30餘年,2016年營收21億元。創始人鄭秀康很早就做了打算,讓兒子鄭萊毅接班,女兒鄭萊莉輔佐。他給女兒訂下“帶著幹、幫著幹、看著幹”的程序,讓女兒一直做到集團副總裁,保證兒子順利接班。

女兒不是沒有怨言。她剛畢業時想過自己創業,父親說:“你在這裡只是個員工,在康奈會有股份。” 鄭萊莉問,會有多少?鄭秀康說,你問這個是出於個人利益,沒有想到家庭的利益。”

後來熬了多年,鄭萊莉熟悉家族業務時,主動提出讓位給弟弟。鄭秀康直誇她懂事:“女孩子比男孩子發育早幾年,萊莉到了50歲,她就要走下坡,弟弟那時候精力正旺盛……”無論如何,子承父業的鐵律是不能改的。

面對霸道的家長制獨裁,企二代們經常只能放棄反抗,苦中作樂。梁穩根是三一重工董事長,2011年的中國首富。他同樣很早就安排兒子梁在中接班。兒子的一生都在規劃中度過:16歲被安排到董事會旁聽,18歲被安排去英國唸書,22歲進入三一重工,從車間調度員一職做到集團董事。

梁在中說,自己生活裡的每一次變化都是被安排的。自己沒有叛逆期,父親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談戀愛時,他說家裡活像“在選太子妃”:“他們不在意你身邊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在意這女人帶來一個什麼樣的孫子。”“壓力是我的宿命。”

中國家族企業接班難:30年市值到641億,終說服兒子;接班11年後破產

三一重工集團董事梁在中,董事長梁穩根之子

在兒子眼裡,梁穩根是個沒有生活的人,只愛好散步、爬山和開會。梁在中則覺得自己跟父親越來越像,自己也終於認命,接受了家庭的安排。“從覺得神奇,到覺得不過如此,到覺得真的不容易。等到我親手來做,才知道那是一種非常人的睿智。”

在中國,接班已成為家族企業面臨的普遍難題。中國的家族企業佔全部私企85%左右。在2015年的中國富豪榜上,67%的富豪超過50歲,面臨接班難題。但據江蘇一位領導說,卻有95%的子女不願接班。上海交大的一份報告,指出不願接班的子女佔82%。

許多家族企業,都是創始人抓住了改革開放機遇,又有當地政府扶持,崛起機會絕無僅有。他們在企業內說一不二,以精準判斷力、家長制作風管理企業,與職業經理人制度格格不入。事實上,相當多的家族企業都認同:比起職業經理人,接班子女的企業戰略更長遠。

無人接班,結果可能是家族企業落入旁姓,甚至消失。據統計,華人家族企業的傳承損失平均在60%左右,香港則達到80%。估計在5到10年內,中國有300萬商人,需要為家族企業找到合適的繼承者。

更願投身新經濟

談起兒子不接班,曹德旺說過一句:“他嫌我產業不夠高檔,自己去創業。”

曹暉創立的三鋒集團,是要為全球的汽車品牌製造商提供零部件,不侷限於汽車玻璃。這次收購三鋒集團,就是為了避免玻璃的關聯交易,為接盤鋪路。

他願意回福耀,很大原因是認識到福耀的重要性,自己也想做汽車後市場。2017年,中國汽車保有量2.1億量,維護服務增值迅猛。按曹暉預計,2020年中國汽車後市場將達到萬億規模。

此外,曹氏父子對製造業的熱愛也很相似:曹德旺說,自己是那種願意蹲車間外守爐子的人;曹暉創業時,也天天窩在員工宿舍吃住,只為了省下40分鐘回家車程。

遺憾的是,並非所有企二代,都能認同父輩產業的價值。父輩所憑依的製造業,優勢正在消失:人力成本上漲、外匯市場動盪、互聯網和金融房地產搶奪資金……年輕人要麼更青睞科技產品製造業,要麼乾脆投奔更性感的互聯網、文娛等領域。

強扭的瓜不甜。海鑫鋼鐵的李兆會,就是一個強行接班、敗光家產的例子。2003年,海鑫鋼鐵集團董事長李海倉意外身亡,兒子李兆會一萬個不願意,還是被爺爺扶持上位。他接手的海鑫鋼鐵,資產總值超過40億元,是當地產業一大支柱,有“縣裡三頓飯,兩頓來自海鑫”的說法。

上任前三年,海鑫鋼鐵還維持著漲勢。2006年,上證指數飆升到6000多點,李兆會禁不住誘惑,投身股市,公司疏於打理。他原本志不在此,加上礦石原料飆升、國家淘汰落後產能,海鑫鋼鐵的淨利率從8%下降到0.48%。公司開始欠薪裁員。2014年,海鑫鋼鐵全面停產,債權人集中上門討債。同年11月,海鑫鋼鐵走入破產程序。

後來有報道說,海鑫鋼鐵“失去了企業家精神”,完全偏離主航道,這讓眾多債權人深感不安。李兆會的第一訴求,並非做好鋼鐵,而是資產總值不能下降。因此當鋼鐵行業遇冷,他的第一反應是抽身炒股,賺快錢度過難關。

比起李兆會,許多企二代則十分灑脫:揮一揮衣袖,告別家族產業,投身自己更擅長的新經濟。他們許多人收到了善果,畢竟正趕上文娛、科技發展的好時代,用舊經濟的錢發展新經濟,他們比父輩更擅長。

最有名的當然是王思聰。大學畢業時,王健林給兒子5億練手,讓他“失敗20次,幹不好就回萬達上班”。未曾想,王思聰投資了笑果文化、樂視體育、摩天輪票務、英雄互娛、網魚網咖等項目,2015年身價就翻到40億元。

投資不過癮,他還自己創辦了熊貓TV,用名氣省下大筆廣告費。香蕉計劃則橫跨體育、電子遊戲、音樂、演出經紀領域,他在娛樂圈長袖善舞,挖來大批人才。今年年初,王思聰一條微博,宣佈撒幣直播,張一鳴、周鴻禕、奉佑生立即跟隨。難怪有人說:在互聯網上,王健林就剩一個寶貝兒子能掀起波瀾了。

中國家族企業接班難:30年市值到641億,終說服兒子;接班11年後破產

萬達集團董事王思聰,董事長王健林之子

似乎,王健林也並不擔心接班問題。他說兒子不聽我的,也不願過我這樣的生活,交給職業經理人也許會更好。相比傳統封閉的製造業,萬達的接班問題似乎更遙遠。

當然,即便沒有接手家族產業,王思聰用起他爸的錢也毫不猶豫。他在這件事上很“豁達”:自己就是首富之子,有錢就該投資,天經地義。被網友責罵“沒你爸,你什麼都不是”,王思聰也無所謂:我就生在這樣的家庭,沒我爸媽當然就沒有我。

另一位並未繼承父業,在新經濟自己闖出聲響的人是柳青。她的父親柳傳志,創辦了聯想集團,是中國的商業教父。泰山會、中企俱樂部、正和島都有他的身影。即使聯想深陷5G投票漩渦,柳傳志一個電話,就有百餘位中國企業家為他發聲。

當被問到:聯想控股投資了神州租車、女兒柳青加入了滴滴、侄女柳甄去了Uber中國,是否是柳傳志安排?柳傳志斷然否認:都是偶然,她們選擇了自己的事業。

柳青從哈佛碩士畢業後進入高盛,先在投行部,後進入直投部門。2014年,她代表高盛洽談投資滴滴,最後因一句玩笑話自己也被挖走。相傳,程維對柳青十分客氣,當聽到她開價年薪400萬美元時表示,“滴滴的一半工資是你的,剩下的才是我們大家的”。

柳青出任滴滴COO後,促成了滴滴與快的合併。因她與馬雲、馬化騰、劉熾平相熟,合併又選在2月14日,這場合並也被叫做“情人節計劃”。2015年,Uber又在中國跟滴滴開戰。柳青再次出手,拉來蘋果10億美元投資。至此,柳青奠定了自己在滴滴的地位。

但柳青的事業中,有多少是受益於中國教父柳傳志的影響力,無從得知。網約車發展極大受限於地方政策,要與地方政府、各方利益搞好關係,這是程維無能為力的。相比阿里的蔡崇信、騰訊的劉熾平,柳青對滴滴融資又有多少是來自投行背景之外的幫助?這也是個疑問。

歷史上,滴滴從不低估政策的影響力。它曾挖來政府局級幹部,擔任首席發展官,震動一時。滴滴副總裁張貝,是原運輸服務司出租汽車管理處副處長。共享出行領域,政策就是命根。相傳朱嘯虎投資ofo時,也是看中戴威是北大學生會主席的背景。

在企二代中,有人幾乎從未仰仗父輩,獨自闖出天下。臺灣首富、臺塑集團創始人王永慶的女兒王雪紅,畢業後就並未進入臺塑,而是用母親給的房子做抵押,借了500萬元,買下硅谷的芯片製造公司威盛電子。彼時恰逢臺灣電子產業崛起,上游產業完善,到了1999年,全球70%的電腦主板都來自威盛電子,它也順利在臺灣上市。

當英特爾殺進臺灣,王雪紅又恰如其時,創辦了HTC,迅速成為手持終端全球最大的公司之一。2011年,王雪紅與丈夫成為臺灣首富,達到父親的高度。“生女當如王雪紅”也傳遍臺灣。

在臺塑集團的輕化工項目,因島內政治屢屢擱淺時,王雪紅則憑藉科技產品製造,繼續站在潮頭。可惜的是,當互聯網大潮到來,臺塑集團的後人無人能把握。2014年馬雲去往臺北,對臺灣企業家說:“很遺憾,臺灣這15年好像沒聽見過什麼新的企業和企業家。”

在中國經濟學家厲以寧看來,家族企業並不善於創新。家族企業的目標是,搞好“經濟賬”:讓家族財富增值;搞好“社會帳”:照顧家族中的弱者。但接班人的限制和保守的風險偏好,往往讓家族企業在風雲變幻時駐足不前。

也許正因此,不願子承父業,希望投身新經濟的一批企二代,恰恰最可能完成資本的產業轉換,延續家族財富。畢竟比起同輩人,王思聰耳濡目染的商業培養無可比擬,柳青的父親威望尚在,也能為她馳騁互聯網產業提供幫助。

享受投資人的生活方式

能開創家族企業、庇廕後人,本身就是百裡挑一。他們的子女成為人中龍鳳的機會有多大?也許,拿家裡的錢開開聚會,做做投資才是常態。

根據中歐國際工商學院的白皮書,企二代們最大的日常消費是聚會,佔28%;其次是旅行,佔27%。這才是生活優裕的企二代們的日常。

傳言,匯源果汁創始人朱新禮,對女兒要求嚴格,不許買名貴用品。一次原蒙牛副總裁孫先紅到匯源講課,他對朱新禮說:“你要大牌一些,比如買包,要買LV。”朱新禮不懂,什麼LV?孫先紅說,“就是你女兒背的包。”原來,女兒朱聖琴怕父親發怒,謊稱自己的包只要一兩百塊錢。

朱新禮的兒子朱勝華,在匯源幹了一年就辭職去打高爾夫。朱新禮也樂呵呵,“能得第一,挺好。”

除了生活方式,企二代也時常無法理解父輩的經營智慧。娃哈哈集團創始人宗慶後的女兒宗馥莉,就經常讓內部員工吃不消,認為她太嚴格。父親把駐守外地的老臣調回總部,她也反對,認為應該讓他們拿錢退休。面對官員,宗馥莉的直白口吻同樣讓他們無所適從。

有時,娃哈哈元老們私下提醒她,多包容別人。宗馥莉覺得無法理解。宗慶後表示,自己的女兒還需要再謹慎一些。

沒經歷過父輩們為一分一釐打拼,企二代們往往更享受投資人的生活方式:有了第一桶金,不用再辛苦操勞:加之出國學過金融和管理,擅長讓他人打工,所以更加享受投資人的優越生活,不想把雙手插進泥土。

比起繼承家業,投資也確實是一個好事業。有報告顯示,中國改革開放後的資本回報率,一直保持在20%以上,甚至有逐年上升趨勢。正如一家頂級投資機構寫給創業者的信中所說,在中國,“Money is mother.”企二代們坐擁金錢,做投資也天經地義。

集結號資本的合夥人王夫也,是華誼掌門人王中軍的兒子。22歲回國時,王夫也不願空降華誼,王中軍就安排他去投行工作。很快他發現,“玩別人的錢不如玩自己的錢”。有時王中軍問王夫也,“你投的都是些什麼公司?”王夫也有些無奈,“中國最賺錢的三款遊戲,都讓你投了,我投什麼?有回報就不錯了。”

中國家族企業接班難:30年市值到641億,終說服兒子;接班11年後破產

集結號資本創始人王夫也,華誼兄弟董事長王中軍之子

有時,同行對王夫也表示不屑,創業者也不願拿他的錢。王夫也覺得,“如果僅僅因為我是個二代,就被創業者拒絕了,我覺得挺傻的。二代還是草根,是老天爺選的。幹嘛拒絕錢呢?”

銀鷺食品集團董事長陳清淵的兒子陳朝宗,則建立了禹道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他有時會跟父親討論PE和股票投資,得到指點,受益良多。“因為出生在廈門,小時候會經常看臺灣綜藝。現在反過來了,大家都聊國內綜藝了。”他受益於這種啟發,就投了一個網絡電影項目,讓觀眾投票決定人物的命運。

美的集團創始人何享健的兒子何劍峰,也並未接班美的,而是創辦了合贏投資。他自己創辦過小家電OEM公司“盈峰集團”,也曾促成美的對上風高科、易方達基金的收購。2008年,何享健曾說,美的不是家族企業,不擔心接班人問題。兒子不願意迴歸,交給職業經理人也行。

SOHO中國董事長潘石屹的兒子潘瑞,曾混跡於中國建築集團的施工工地,與工人一起研究圖紙。如今他在英國讀博士,順便做英國不動產投資。

富力地產總裁張力的兒子張量,則創辦了黑洞投資。它投過諸多知名項目:貨拉拉、小藍單車、幣安、硅谷密探、房司令等。

相比指定接班人的家族企業,這些肯放公子去投資的企業,有諸多共同點:創立更晚,創始人更年輕;股權結構更復雜,甚至已經上市,不容易直接指定接班人;本身涉及文娛、房地產、投資等業務,主營業務並未衰敗。不僅企二代們能瀟灑撒錢投資,甚至父親都不是貧苦出身,對金錢的態度也更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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