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藥神」,它們更稱得上是現實主義力作

李總理近日就電影《我不是藥神》引發輿論熱議作出批示,要求有關部門加快落實抗癌藥降價保供等相關措施。《我不是藥神》的火爆,讓“現實主義”成為了一個新鮮的熱門詞彙,觀眾們好像突然之間才意識到這個詞彙所包含的魔力,好像是第一次睜大眼睛來審視中國電影的“現實主義”。

比起“藥神”,它們更稱得上是現實主義力作

電影是造夢的藝術,但是,這個夢可以是一種精神境界,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都離地三尺。電影脫離不了世俗,也因此,現實主義在中國一直就沒有缺席過,不過,或許被忽視過。

儘管相距現在的社會狀況甚遠,但電影《暴風驟雨》(1961年)在當時反映的時代特色和地方特色是相當鮮明的,可謂是早期中國“現實主義”的代表作品。

比起“藥神”,它們更稱得上是現實主義力作

電影《暴風驟雨》講述了1946年的東北農村,我軍一支農村土改工作隊在肖祥隊長的領導下,來到了東北某解放區元茂屯了,深入發動群眾,培養農民積極分子趙玉林、郭全海等人,改組農會,與惡霸地主韓老六展開鬥爭。在工作隊的領導下,發動和組織起來的農民群眾,像一場迅猛異常的暴風驟雨,終於打垮了地主階級的反攻,完成了土地改革的任務。全力“保住窮人的天下”,將革命進行到底。影片塑造了一系列生動的形象,也提出了相當尖銳的問題:為什麼要革命?革誰的命?

經歷了文革之後的隔斷,在上世紀80年代,以謝晉為代表的電影人,開始在銀幕上書寫了現實主義的傳奇。當時在傷痕文學和尋根文學的盛行下,人們開始反思文革,反思中國的命運。謝晉的兩部代表作《芙蓉鎮》和《高山下的花環》堪稱是“用電影記錄時代轉變的現實主義力作”。

比起“藥神”,它們更稱得上是現實主義力作

由謝晉導演、姜文、劉曉慶等主演的作品《芙蓉鎮》(1986年)講述了一個發生在建國初期的故事,以芙蓉鎮上的女攤販胡玉音、右派分子秦書田等人在“四清”到“文化大革命”的一系列運動中的遭遇,對中國50年代後期到70年代後期近20年的歷史做了嚴肅的回顧和深刻的反思。

影片通過政治運動前、政治運動中、政治運動後的時間軸,串接起不同身份的人物在三個階段的不同和命運,以樸實逼真的生活事件來展示極左的政治運動給人們帶來的傷害,人性的叵測。

可以說,謝晉在以親歷者的身份來直面歷史,犀利地指出了社會的病之所在,《芙蓉鎮》裡的那句臺詞:“活下去,像牲口一樣活下去。”就算是現在聽起來,也可以讓人心震顫。

比起“藥神”,它們更稱得上是現實主義力作

謝晉導演的另一部作品《高山下的花環》(1984年)可以算是中國最好看的一部戰爭片,在80年代初大量湧現的取材於對越自衛還擊戰的文學作品以及影視中,《高山下的花環》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這部影片的“寫實”並不在於戰爭,而是通過戰爭來暴露現實,影片並沒有把軍隊形象簡單化、理想化,而是大膽地表現了特定社會環境中部隊生活的複雜性乃至陰暗面,比如上級指揮不利,只用尺量圖而不顧地形來要求部隊的行程;副連長開路犧牲卻因生前性格直爽而不予評功;革命幹部家母親打電話到前線開後門,暴露了軍二代走後門的弄權。而在戰爭結束後,趙蒙生完成了蛻變,梁三喜和靳開來卻犧牲了,但一切並沒有停止,社會不公平的待遇與反差仍然顯露,老區人民的貧困,烈士留下的帶血的欠賬單都讓人揪心不已。

相比於“第三代導演”謝晉,在上世紀90年代,社會處於更加大的變革之中,人們變得富裕了,但是,這種迅猛的消費文化爆炸性發展中,人們卻變得手足無措。於是,第五代、第六代導演都開始將視角對準這種發展中的問題,張藝謀的《秋菊打官司》(1992)和賈樟柯的《小武》(1998)、《站臺》(2000年)堪稱是這一時期的代表作。

比起“藥神”,它們更稱得上是現實主義力作

尤其是第六代導演的影片,為了形成一種集體突圍,為了有意避開第五代導演的“宏大敘事”,他們選擇了以中國社會的當代現實為背景,以底層人、邊緣人為關注對象,直面現實的混亂與人性的醜陋,採用寫實化的風格,不迴避尖銳的社會衝突。

李陽導演的三部曲也是以大膽來形容,《盲井》聚焦礦山詐騙殺人案;《盲山》應該可以算得上最有深度的一部描寫人口拐賣的國產影片;《盲道》則把目光放在了乞討兒童的身上。

但是,第六代的現實主義題材影片並沒有契合當時觀眾的審美和需求,更多地是在自說自話,甚至被體制所不容。也使得這一時期的現實主義並沒有形成延續性,在好萊塢進口片和商業大片的衝擊下,七零八落,以至於很多導演不得不加入商業化進程,而弱化了對於“現實”的關照。

比起“藥神”,它們更稱得上是現實主義力作

近年來,資本對於中國電影的介入越來越深,中國電影創作者開始向好萊塢學習工業模式、類型套路。於是,娛樂至死,資本獲利成為了最首要的任務,使得生動感人的原型故事和原創故事在不斷消失,代之以取巧的山寨喜劇、都市愛情片,這些影片摒棄了思想與人文性,把段子和流量明星拼湊在一起,讓人們遺忘了“現實”。

在這種氛圍下,《八月》、《老獸》等現實主義題材都被市場忽視了,直到《我不是藥神》的誕生,它在現實主義的基礎上,尊重了電影的創作規律,以一種更大的慈悲來關照當下和人性,而不僅僅是批判和指責,讓人們既體驗到真實的殘酷,又有一種被理想撫慰的溫暖,它提出了一個“更好的社會”的圖景,沒有讓人們在現實中死去,而是在未來中更好地活著。

比起“藥神”,它們更稱得上是現實主義力作

可見,現實主義並非只是將鏡頭對準現實而已,而是要有強大的敘事能力來完成表達,展現創作者的真誠與悲憫,這不僅僅是打出“現實主義”這幾個字就能夠概括的。電影是電影,現實歸現實,能用電影與現實形成巨大的共振,才是現實主義的成功。

此前,中國觀眾一直在“羨慕”近鄰韓國能夠拍攝出《熔爐》、《素媛》這種能夠影響社會發展進程的電影作品,如今《我不是藥神》終於讓現實主義題材在中國銀幕上引爆,這也是對於幾十年來中國現實主義創作的一次迴響。在中國各個發展階段,都曾出現過引人深思的現實主義作品,它既是光影藝術,也是誠實的紀錄,讓人們客觀看電影,通透地觀人生,讓電影的魅力不再虛幻,而是更加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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