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加之行

去阿拉斯加,肯定不是商务旅行,就像国内鲜有人出差去新疆一样。确实,阿拉斯加,从地理位置上看,很像中国的新疆,西北角,最大的省份,而且,

都有一份不为人知的神秘感

我们从大儿子所在的密尔沃基旁的芝加哥机场出发,居然要坐将近七个小时的飞机才能到达阿拉斯加的州府安克雷奇,美国之大,可见一斑。由于有时差,早上飞的飞机,到达时还只是中午。空姐在飞机降落的一刹那是这样广播的:欢迎来到阿拉斯加,恭喜各位,每个人都“年轻”了3个小时

在酒店稍作安顿,我们就去了车程仅半个小时的波特湿地公园(Porter Marsh)。阿拉斯加的夏天,二十来度的气温,温暖的阳光,湛蓝的天空,走在栈桥上,吸着清新的空气,宁静、恬适。空无一人的栈桥,仿佛会把你带到遥远的天边。

阿拉斯加之行

突然,一阵扑腾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沉寂。几只野鸭从水面掠过,一阵低飞,落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定睛一看,草丛里面攒动着几只忽隐忽现的小鸭,这一片满是水草的湿地,无疑是鸟鸭的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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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远处并肩而坐的两个儿子,我不由得想到了生命的足迹与疆域。人有超越一切物种的探索能力,在拓展疆域获得精神自由的同时,却不得不面对并承受空间的阻隔与分离

小儿子期盼了好久,才来到美国见到了20个月未见的哥哥。我们在探索中失去相守的时光,但又在思念中积攒重逢的甜蜜。年龄相隔十三岁的兄弟,有的不只是手足之情,更有一种超越年龄的仰赖与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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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有一条经典的旅游线路,就是坐火车一路观光,由于铁路是沿着湖修建的,所以,可以一边坐车一边观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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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选择了更有自由度的自驾游。有一大段公路与铁路几乎是平行而行的,于是,就在一处于铁路相近的路段靠边停了车,沿着铁路走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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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浩瀚的湖,感觉如同大海一样一望无边。四周又有群山环抱,让绵延的铁路显得有点修长,甚至可以说有几分精致了。沿着铁路漫步,此刻是如此的宁静,我无法相信这条铁路刚刚还曾抛洒下列车经过的欢言细语。

我们是从安克雷奇一路向南,向苏厄德Seward进发。苏厄德是阿拉斯加南端的海港城市,这名字还有一段历史。它是以美国前国务卿Seward的名字命名的,就是在苏厄德主政时,

美国从俄国那里以720万美元购得阿拉斯加州,以720万美元购得如此肥沃的一大片土地,合到一平方米才不到半个美元,而且后来还发现了丰富的石油贮藏,这笔买卖在今天看来,实在是太超值了。但是,在那个时候,苏厄德因为这笔看上去十分愚蠢的交易而备受指责

看历史,一定要还原到当下的场景,用当下的思想水平去思考,这样才有比较意义。阿拉斯加终年积雪,冬天在零下三十多度,而且长达半年,在能源紧缺,取暖手段有限的十九世纪,这片土地看上去不像资源,更像是难以生存的荒土。

也正因为历史眼光的局限,那些真正能穿越时代而看到未来趋势的人,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伟人。西沃德之所以芳名流传,正是因为他超越时代的远大眼光。

车子开出去不到一个小时,看到一个观鸟台的指示牌,就停车下来观看。这是个阴天,太阳没出来的阿拉斯加,即便是盛夏,但气温也不到二十度。站到高处,风一吹,还有几分凉意,正要往回走进车里,发现有几个人围着一个望远镜在看对面的山麓。我们也凑上去看了,原来是一个热心的老头,打早就在这架起了85倍的超倍望远镜,观察对面山上的

棕熊,Grizzly Bear。

果真,一头棕熊趴在一处岩石上,懒洋洋地舔着自己的体毛。突然,不远处,一头个头更大的棕熊向它跑来,原来是一对公母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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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阿拉斯加,是一定要看看有名的棕熊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不期而遇”,尽管距离有点远,但能在自然界,而不是在动物园看到野生动物,还是有几分欣喜的。我一个学心理学的朋友告诉我,动物园的动物都有抑郁症的,唯有自然界的动物,才是

真实自然的,原生态的,欢然自在的

走进自然,穿越历史。望着四周二百万年前曾是一片汪洋的群山,顿时觉得人类的渺小与短倏了。旅行的另一层意义,是让我们回归自然,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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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我们的渺小,我们努力并敬虔地进取着。正因为生命的短暂,我们变得格外地珍惜。哪怕只留下片言只语,那也是我们生命时空中留下的一抹亮色;哪怕只抛下一只没人开启的漂流瓶,那也是我们人生激流中留下的一次探索。

我们来过,又转身离去。大地安好,岁月宁静。

我一般旅行会做一张自画的旅行图,将要去的地方用手绘的行程图串起来,每个景点旁列出主要看点和旅游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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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第一天(D1)住安克雷奇,第二天就直奔最有看点的苏厄德。我在卡片上标了三项主要内容:

近距离看冰川、出海观鲸、坐皮划艇看日落。看冰川与观鲸的最好方式是坐海上游轮。游轮很大,再加上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坐在船里感觉很平稳。

我们要去的Glacier Exit位于阿拉斯加海湾的一个湾口,船一直可以开到冰川跟前。船在冰川前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让我们静静地观赏。晶莹的冰川,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绿光。站在甲板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听冰块膨胀的声音,仿佛听到了冰川在呼吸,与大自然的呼吸彻底地融合在一起,真乃“天人合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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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位于海湾深处尽头,返航的路上,船绕过了一个小岛。岛的四周,平滑的石滩上躺满了在阳光下栖息的海狮。其中有一只,对着我们嗷嗷直叫,样子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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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的另一侧是一处崖壁,上面挤满了一排排的海鸟,有海鸥、雪雁,当然最漂亮的要数长相奇特的海鹦了。

这时,不远处看到一道水柱喷出,

是鲸鱼!对,是船长启航时跟我们介绍的座头鲸。当时船长说,今天天气很好,如果运气好,可以看到从夏威夷游来的座头鲸。水柱喷出后大概有3分钟,座头鲸的身子浮出了水面,随后整个尾巴翘出了水面,像是一把摇动的扇子,在水面上扭了一下,又滑到了水底下去了。只可惜,这一切来得突然,只能抓拍到一个出水的短暂画面。原以为鲸鱼的身躯巨大,出入水的动静一定很大,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波澜不惊。尾翼滑入水中的那一瞬间,更像是一段轻柔的芭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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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回到码头,才下午四点。于是,我们爷仨去了复兴海湾坐皮划艇。两个儿子坐一个双人皮艇,我与教练坐另一艘,我坐前面,因为前面的人操作简单,只需要按自己的节奏划桨就是了,后面的人既要控制方向,又要匹配前面人的节奏,需要一定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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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的时候,空中下起了一阵太阳雨

,划过一处礁石,雨又停了。这时,我看到两块矗立在水中的石头,仔细咂摸一番,像是两个表情丰富的老叟。光秃秃的石头上突然来一株小树,像是挂上去的一个盆景。也只有划了皮艇,能这样近距离地穿行其间,“身临其境”这个词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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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的路上,路有点颠,我也有点睡意朦胧了。突然,前面开车的儿子喊了一声:看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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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绚丽的彩虹!而且,定睛一看,是双层的,上面还有淡淡的一层。刚才的一阵太阳雨,成就了如此宏伟的彩虹。对于上了岁数的国人,彩虹都联结着童年的回忆,好像只有在遥远的童年,才有这样的万里碧空。风雨之后有彩虹,真心希望,不必经历风雨,人生也常有彩虹高挂

我们在苏厄德住了二晚,第三天一路向北,在路上开了大半天,来到安克雷奇北边三百公里的德纳里国家公园Denali National Park。以前参与过公司的一个并购项目,名字就叫Denali,一直没考究过它的出处,现在终于知道由来了。我们住在溪边的一个度假木屋,我特别喜欢木屋外宽大的阳台,沏上一壶绿茶,坐在阳台上,一边品茗,一边听着山涧的溪流,身心彻底地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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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纳里国家公园占地2万多平方公里,相当于欧洲的瑞士那么大。我们起了个大早,六点四十分就坐上了公园的专线大巴。为我们检票的是一个和蔼的老太太,叫本德,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了。等所有人上齐了车,本德夫人拿着麦克风和我们介绍起一天的行程。当时,我在想,这导游年龄够大的。没想到,放下话筒,坐上驾驶座,发动大巴给我们开车的居然也是本德夫人。本德夫人来自中西部,大学学的是地质,三十年前来阿拉斯加,就被这里的地貌迷上了,从此一直在这个国家公园搞生态保护。

车子开过一个山坡上的急弯,还有几分惊险,但是本德夫人开得非常娴熟,并不失幽默地来了一句:放心,碰到危险,我会和你们一样闭眼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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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野生动物很多,但这么大的国家公园,动物都散居在各个角落,要看动物,得睁大了眼睛好好找。

本德夫人有一项奇特本领,一边在山道弯弯的石子路上开车,一边观察着四处的动物。突然,她把车靠边停下,指着“四点钟的方向”说她看到了一头棕熊。说着,她拿起了超倍摄像机,一边聚焦,一边开启了车载电视。不一会,我们通过头顶上方的屏幕看到了一头大棕熊。再看窗外,仔细分辨,才看到五百米以外一个移动的小点,就黄豆一般大,但从屏幕上却可以真切地看到它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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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觉得有点不过瘾,动物离我们太远了。说来也巧,得来全不费工夫,车开着开着突然停下来了,因为有一头美洲驯鹿走在了马路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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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鹿在马路中央慢步走着,丝毫没有在意后面的车子。我们的大巴也就慢慢跟着,始终保持一段距离,生怕惊着了动物。

在德纳里,动物具有优先权

。这里的工作人员与游客首先得遵守“动物优先”的原则。动物才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只是过客而已

下午四点,车子回到了公园的起点。这里有很多林间小道,我们选了一条经常有Moose出入的Horseshoe Trail。Moose,就是我们说的“四不像”,学名麋鹿。这条小道很幽静,四周都是树,小道围着一个湖形成了一条环线,这里是麋鹿的理想栖息地。果然,我们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了一头麋鹿,站在湖中,时不时地把头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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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的阳光,透过树林倾洒在水面上,泛着道道金光。麋鹿静静地站在水中,四周也是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凝固了,这片原生态的土地,朴素得连时间都是多余的。

默默地注视着水中的麋鹿,仿佛自己也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历史的长流之中。生命既不属于远方,也不必为昨日纠缠,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着,直到夕阳下的身影,与这片山色融成一道风景。

景色如画,心境如水,生活本该如此。

作者:钱自严(秀财网特邀专栏作家/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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