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被明確復員回家。那時候，心情不好，也沒有好好準備。馬上要回家了，總不見得穿沒有肩章的水兵服回家啊。馮思石給我換了一件白色幹部服，但是冬天，不可能穿白衣服吧。我們不像陸軍或者地勤兄弟，打起揹包就回家，我們要為回家的著裝準備。自己去了西岙幾家專門改制水兵服的裁縫鋪，臨近當兵退伍之際，生意十分紅火，他們笑眯眯瘋狂地踩著縫紉機，通宵達旦在趕著，一年裡這是他們收穫的旺季。問了幾家，都表示10日內無法改制。即使多付幾元錢也不行。
大榭島，也沒有服裝店，要不然我就隨便買件服裝穿回家就行。正在發愁的時候，遇到我的龍山新兵連戰友，王克明兄，他在249艇。他說“你啊，真憨，這點事情都搞不成，你和我去，肯定能成”。他把我領到一個裁縫鋪，老闆娘30歲出頭，清秀，寡婦，真在麻利地裁剪水兵服。王克明用“洋涇浜”寧波話（上海人大都可說一點寧波話）搭訕，大概意思說，“我這位兄弟，改制服裝的事情，你一定要幫助提前完成，回上海想辦法幫你介紹一位上海老寧（老公）”。開始，這位老闆娘一口拒絕，但是聽到為她介紹“上海老寧”，哀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終於答應了2天后取，我多付了3元加急費。三天我拿到了改制的不倫不類“幹部服”，穿著它踏上回家的旅程。
我不知道王克明後來是否為她做過“月下老”。但是那件改制的呢制“幹部服”，我一直保留著。直到512四川大地震，才依依不捨地拿出捐贈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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