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女子多情癡,無關風月——記秦淮名妓董小宛

“自古紅顏多薄命”,舊時代的女子命運如同草木,於風雨飄搖中不能自保,她們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自己的愛情。一旦他們認定一個人,就如“飛蛾撲火般無法自拔”。

董小宛出身低微,身為秦淮名妓雖盛極一時,但終究不能與尋常女子相比。在她與冒襄的愛情裡,她是自卑的,無奈的,乃至入冒家,也是以侍妾自視,“凡九年,上下內外大小,無忤無間。其佐餘著書肥遁,佐餘婦精女紅,親操井臼,以及蒙難遘疾,莫不履險如夷,茹苦若飴,合為一人”。

自古女子多情痴,無關風月——記秦淮名妓董小宛

董小宛

董小宛歸於冒襄之後,在如皋度過了相對平靜與幸福的一段時光,但適逢亂世,不能不受影響。據冒襄《影梅庵憶語》中記載,崇禎十七年“甲申之變”時,南明興平總兵高傑在揚州作亂,冒襄遂領家人外出避難。途中遇盜賊時,冒襄用計得逃,逃時“餘即於是夜一手扶老母,一手曳荊人,兩兒又小,季甫生旬日,同其母付一信僕偕行,從莊後竹園深箐中蹣珊出,維時更無能手援姬……姬一人顛連趨蹶,僕行裡許……”。

順治二年他們在海寧鹽官作了短暫停留,陳維崧《中憲大夫嵩少冒公墓誌銘》雲:“時江淮盜賊蜂起,皋邑城外則灶戶,而城內則中營,白晝殺人,縣門火日夜不絕。公度無可如何,則率家屬而依鹽官之陳梁以居。”可見當時的避難情景。至鹽官失陷,冒襄欲將小宛託於友人,實質上是等同拋棄。小宛很明白此去一別,是生死之別,但為了安慰冒襄,同意跟隨冒襄友人去,但又說:“苟可自全,誓當匍匐以俟君回;脫有不測,前與君縱觀大海,狂瀾萬頃,是吾葬身處也。”

自古女子多情痴,無關風月——記秦淮名妓董小宛

董小宛與冒襄

後來是冒襄父母不忍,小宛才得以繼續留在冒襄身邊。不能不提及,冒襄在這幾次的避難過程中對於董小宛始終視為累贅,幾次不顧,董小宛顧全大局的言辭反而更能襯托冒襄的絕情。在以往陳姬事情上,冒襄就坦言:負一女子無憾也。可想,視之為終身依靠的人在危難之時棄自己於不顧,小宛雖出大義之詞,內心未嘗沒有痛苦。後來小宛隨冒襄避居海鹽等地,看見落花滿地,無人憐惜時,自然有傷感之意,葬花亦是可能。對於小宛來說,自身的淒涼是一苦,家國的變亂又是一苦,葬花時節,小宛對於自己的人生未嘗沒有清醒的認識。若借用林妹妹的話來說,則是“何小宛命薄勝於黛玉哉”。

冒襄曾言他與董小宛所度過的九年是他享盡清福的九年,而這卻是以小宛的操勞與逢迎為代價的。董小宛一直在扮演痴情女子的角色,冒襄卻對此無動於衷。雖然冒襄無情,小宛卻始終追隨。

自古女子多情痴,無關風月——記秦淮名妓董小宛

董小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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