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紅衣女

「傳奇」紅衣女

清光緒初年,河南、山西交界一帶,相傳有一位稱作紅姑娘的女盜,聲名十分顯著。因為姑娘姓洪,又喜歡穿紅顏色的衣裳,所以人們就給了她這個稱號。

有年春天,吳中一位孝廉啟程赴京應禮部試,兼程趕路,途中貪走了幾里,竟然錯過投宿,只得借宿於一農家。

時已傍晚,夕陽反照,晚霞滿天,孝廉見莊外景色十分絢麗,不禁動了觀賞之情,遂信步出莊遊覽起來。

他在村郊行了一程,正當流連忘返之際,忽然發現遠處有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手提布包,獨自迎風而行。只見她體態輕盈,風姿翩然,孝廉深深地被吸引住了,於是便尾隨著跟了上去。紅衣女子發覺有人跟蹤,便把腳步放慢。待到孝廉趕到她背後時,她回眸一盼,笑道“天色已晚,公子要到何處去?”

“小生乃過路之人,投宿莊戶人家,適才出莊散步,貪看景色,不覺迷路,煩請小姐指點歸途。”孝廉藉此同她交談。

姑娘答道“村莊距此均有十里之遙,我看天黑前你是回不去了。”說罷自己繼續趕路。

孝廉迷戀姑娘美色,依然緊跟其後。姑娘甚是不悅,便問道“你為何老跟著我?”

孝廉支吾搪塞,無言以對。

此時姑娘臉色陡變,勃然怒道“輕浮之人,還不快去!”說罷,將手中布包擲於地上,轉瞬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孝廉大驚失色,四顧郊野,一片寂靜,不禁心虛,害怕已極。他低頭看見地上布包,便拾起打開一看,更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原來,布包中不是衣物錢帛,而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孝廉嚇得雙手顫抖,丟下布包就逃。

荒野裡迷迷淙淙,孝廉慌不擇路,不知所向。舉目四望,不見莊戶人家燈火,只聽得遠遠有鐘磬之聲傳來,於是就循聲尋去。走了很久,方才找到一座破廟,可是廟門緊閉,叩之不開。無可奈何,只好蜷伏在走廊上,飢寒交迫地熬到了天亮。

次日清晨,孝廉方才叩開廟門,得到了老僧的款待,並問清了返回村莊的路徑。當他剛回到投宿的村戶人家時,主人便告訴他“你昨晚去何處了?我家不幸遇盜,客官所帶行李包袱全被竊走了。”

“天啦!”孝廉聞告,幾乎痛哭失聲,心想此番進京應試,關係到自己的前程仕途,如今盤纏盡失,如何去得?當即詢問主人“不知此案是否報官?”

主人嘆道“盜案乃紅姑娘所為,追之無蹤,查之無影,官軍、捕役都對她束手無策,報官有什麼用!”

孝廉又問道“這紅姑娘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乃是一個身著紅衣的絕色女子,所以人稱紅姑娘。”主人答道。

孝廉聞聽猛然省悟,暗想昨夜途中所遇之女子,無疑就是大名鼎鼎的紅姑娘了,於是誠惶誠恐地將實情告訴了主人。

主人聽後,當即說道“原來如此,客官可真是咎由自取呀!看來你行囊丟失事小,恐怕還有性命之憂啊。因為,對紅姑娘不禮貌之人,無一不死在她的刀下,你這禍惹大了!”

孝廉恐懼得渾身發抖,滿以為死到臨頭,無生還之望了。誰知當他跨進所宿之房間時,忽然發現自己的行囊依然放置在床上,而桌上還有一封書信。那信上寫道“公子受驚了,竊囊還囊,與汝一戲。姑娘念你是個書呆子,劫之可憐。此去京城請多珍重,好自為之。”末了還落下“紅衣女親筆”五字。

選自《清代述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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