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人是中国第一批喝上啤酒的人吗?

夏天、世界杯,和啤酒最配。

我国古代的原始啤酒可能也有4000至5000年的历史,但是市场消费的啤酒是到十九世纪末随帝国主义洋枪洋炮一起进来的。在中国建立最早的啤酒厂是俄国人在哈尔滨八王子建立的乌卢布列夫斯基啤酒厂,此后五年时间里,俄国、德国、捷克分别在哈尔滨建立另外三家啤酒厂。1903年英国和德国商人在青岛开办英德酿酒有限公司,生产能力为2000吨,这就是现在青岛啤酒厂的前身。1904年在哈尔滨出现了中国人自己开办的啤酒厂———东北三省啤酒厂;1914年哈尔滨又建起了五洲啤酒汽水厂;同年北京建立了双合盛啤酒厂;1935年广州出现了五羊啤酒厂(广州啤酒厂的前身)。 

作者 郑宪玉

常常在电视剧看到民国大上海外滩的华灯里,十里洋场中富丽堂皇的歌舞厅里的摩登女郎,咿呀哼唱“春申小夜曲”的生活场景。其实民国时期的天津法租界一带也一样酒緑灯红、纸醉金迷。清朝退位以后,天津本地势力北洋系获得了中国政权,开始了1911-1928年对中国近20年的统治。当时的天津是中国政治中心,金融中心以及外交、经济、航运……中心。

中国的第一所大学,第一条电话线,第一个邮局,第一张邮票,第一个近代造币厂等等也都是产生于那个时期的天津。天津作为当时最繁华的时尚都会,带动了异域文化在全国的迅速发展,市内繁华中心法租界梨栈一带(今劝业场街区)素有“东方小巴黎”的美称。有粗略统计表明,当时的天津约有西餐厅38家,咖啡厅、洋酒店、西点店13家,成为了中国北方最受欢迎的美食、娱乐之都,达官显贵,政客名流,小资淑媛纷纷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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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明信片中的天津街景

在当时享有“津市华贵之西餐厅、中外名人之游宴处”的美誉的大华饭店,前大总统黎元洪、京剧名角梅兰芳、余叔岩、尚小云等频繁来此就餐。阿尔伯特·起士林创办的“起士林西餐馆”,作为中国最早具有规模的西餐厅,起士林不仅引领着时代的潮流,更重要的是实现了西餐文化在天津乃至中国的启蒙。很多名人如黎元洪都是起士林的常客。这些著名西餐厅提供着进口的啤酒、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各种新鲜酒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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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士林夜景

民国初年,天津的洋酒多为经营进出口贸易的洋行代售代销的洋品牌。外国商人依仗租界当局和不平等条约的庇护,极易获取高额利润,加之天津海关为中国本土货物外销与洋货进口的重要关口,津市成为了洋商倾销货物的第一个集散地,许多洋品牌甚至是知名品牌在当时的天津都有售卖,当时主要的消费群体还是在津的外国人。随着租界的不断扩展,有洋商看到津市洋酒消费的巨大市场,就专门进口机器设备,在津设立酒厂,专做洋酒制销的生意。这是天津洋酒制造业的兴起。据统计,1929年,不包括洋商代销的进口品牌,仅津市制销洋酒的厂家即有至少有53家。当时天津市经营比较成功的本地厂家有天津三星酿酒厂、天津怡泰酒厂、斌茂隆酒厂、德润昌酒厂、天津利达酒厂、天津仁义公酒厂、天津永丰泰酒厂、新美洋酒汽水工业社等十几家,这些厂家除了制销洋酒外,大多还兼营食品、罐头、糖果、饮料等,所生产的洋酒除了行销津市,还畅销河北、青岛等地,甚至远销出口。之前的文章《红红火火的天津洋酒市场》介绍了民国天津的洋酒状况,下边通过收藏的啤酒标一窥天津的啤酒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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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带地球啤酒标

一家美国啤酒公司的Schlitz牌啤酒,该公司1856年创立于美国威斯康辛州密尔沃基,二战后成为美国销量最大的啤酒品牌,以“红带地球”为商标的啤酒闻名全美。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该公司在中国注册时的商标图样为“蓝带地球”,上图的这枚商标显示的应该是其早期的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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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炳忠先生收藏的天津明星啤酒公司马棋和龙牌啤酒标

明星啤酒股份有限公司地址在天津特别三区十经路,以制造各种啤酒为主。1928年5月10日的《大公报》刊登明星啤酒公司的广告:“国货啤酒,商标马棋,中西医士,迭经化验,众口一词,卫生秒剂,功能杀菌,开胃健脾。”上图为明星啤酒公司的马棋和龙牌啤酒标。马棋啤酒标从图案和文字都很西式风格,马棋是那时候对国际象棋的称呼。龙牌啤酒标的设计已经中西合璧了,设计者对中国文化是很了解的,龙爪只有四个,若五爪则代表的是皇帝。虽然那时已是民国了,但老百姓心里还是有所忌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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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牌比尔森啤酒标

上图为天津啤酒股份有限公司的三角牌精制比尔森啤酒标,具体情况未知。估计规模不能很大,企业资料无从得知,实物更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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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为啤酒标显示为天津U.S.A啤酒厂,号称在中国的第一家美国啤酒企业,生产U.S.啤酒。据朱梅先生回忆,是由一个美国人在天津创办的,规模很小,啤酒质量不高,1945年日本投降时就停办了,啤酒厂后来被其他行业使用了。酒标设计的图案和颜色很美国,经典的美式风格。这种不接地气的美国风格设计根本不能吸引中国的消费者,早早的倒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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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牌淡啤酒标

上图为在天津生产的赛马牌淡啤酒标。提到天津,总会想起其独特的小洋楼和五大道,它们的形成又与马场道的形成与发展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而实际上,天津建立第一座、第二座、第三座赛马场的时候,“五大道”还没有出现。马场道——顾名思义就是通向马场的道路,因通达英租界赛马场得名,马场道的终点即昔日在远东赫赫有名的天津赛马场。说起天津赛马场,不禁追溯到上个世纪津门出现的“马场”、“赛马场”、“赛马会”,以及“英商赛马”、“华商赛马”和“‘万国’赛马”的故事……这枚啤酒标酒真实反应了民国天津的市井文化。酒标上英文显示,这是一种有在天津生产,只供出口的高级啤酒,由E.W.PENNELL公司独家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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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德商委托天津永康洋行承销的美人牌啤酒标

光绪三十年(公元1904年)天津首家啤酒厂松盛大麦酒厂成立,张咀英创办。光绪三十一年改名华萼啤酒公司。1912年1月又改称醒狮啤酒公司。地点在河北金家窑大街。光绪三十三年六月十七(1907年7月26日),天津商会总经理王竹林接到了永康洋行告状信,信中这样说:上海德商谦信洋行在中国行销德国啤酒厂啤酒已经很多年,天津地区一直委托永康洋行承销,俗称美人牌(也叫‘站人牌’),销量极大。德商曾将此项商标,于光绪三十年(1904)在江海关挂号注册,列在1053号,业经报明商部在案。最近,天津有人模仿德商啤酒商标,希图淆混市场经营,德商现委托永康洋行前来追究。所以,他希望商会能够禁止松盛啤酒的生产。”商会调停无望,商会只好将此事转由天津地方审判厅决断。义愤填膺的张咀英干脆不再理会永康商行,直接要求审判厅当众将两种商标做个评判。为了洋啤酒与松盛啤酒的官司,德国在津领事曾经给审判厅和商会发去公文,要求他们“秉公处理”。1908年3月,德国领事特意跑到商会,与商会的几位负责人协商如何判决此事。最后,德国领事提出两个要求,一是罚办张咀英个人,二是要求松盛大麦酒厂赔款。在外国领事的压力下,张咀英岂有不输官司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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