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流量都沒有,全是一流演技的國產片見過沒有?
還必須說,這部電影,還真是電影界的淘金者。
被甯浩和徐崢找到電影裡的,個個都發光——雖然這些演員,都不怎麼紅。
為什麼說這幾個主演的表演很重要?因為喜劇只是電影的殼,只有他們的演技,才能還原電影的魂。
最令我眼前一亮的,首先是徐崢,不是光頭亮了,而是戴著假髮的角色亮了。
這個角色,演出的是救贖。救贖的是誰?是患者,更是角色自己。
程勇是個什麼人?
不就是無意中被推到風口浪尖的小人物?沒有什麼野心,只是想賺點小錢,保住孩子的撫養權,湊到給老父親的醫藥費而已,就像他自己說的,我就是要錢,我不是什麼英雄。
可是當他眼睜睜看著這麼多人的命,就指望著自己的藥,精緻利己主義化?還利己得下去嗎?
到了最後,是什麼讓他倒貼錢去購藥賣藥?
一場戲就說明問題,王傳君飾演的角色自殺沒成功,他去探望,王傳君還像第一次見面一樣,請他吃橘子,他輕輕地問,怎麼弄成這樣?
看著曾經一起買藥的戰友,就這麼死在自己面前,還能惟利是圖嗎?還能冷眼旁觀嗎?那麼多活生生的命啊,一明一滅之間,就沒了,還能說這就是賺錢?
捨己,救人,並不是那麼崇高的事情,只是當那麼多白血病患者都眼巴巴地等著他的救命藥,賺錢好像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這是個被現實逼出來的“藥神”。
徐崢的演技,達到了他職業生涯的巔峰。
某種程度上,他的表演本身,就成為電影氛圍的風向標:上半部的他,那麼生動,活泛,一邊和印度人講價,一邊罵對方,面對藥神的美譽,坦蕩蕩說自己就為錢的囂張。
但下半部呢?
最打動我的可能還不是他在戰友去世後的悲傷,而是當他真正瞭解白血病人痛苦的時候,那種身體自然散發出來的痛苦。
只是進入一場戲,那是演。進入一個角色的靈魂,那才是表演。
徐崢這一次,真的做到了——表演。
但精彩的只是徐崢?
只能說這群演技派,簡直是個頂個的演技大爆發。
先說幾個演戲的故事吧,戲裡的和戲外的。
所以才有了那場他演的角色好不容易醒來,故作輕鬆地跟
其它人開玩笑的悲涼。那種生理上的病態感,那眼睛裡的血絲都是真的,這個角色的油膩、世俗、絕望、痛苦,還有他的希望、堅持、挺拔、釋然,都是真實的。
當這個從喜劇裡走出來的演員,以這麼一個響噹噹的角色的自殺戲,完成整部電影的休止符,那種巨大的悲傷感,告訴我們什麼叫人物,什麼叫演員。
再看譚卓,為了一場鋼管舞的戲,練了一個月,滿腿都是傷。
這場戲是幹嘛用的,為了塑造出一個時而堅韌強幹,時而性感嫵媚的單親媽媽。
正是有了這場鋼管舞戲的鋪墊,當程勇賺了大錢後,帶著幾個合夥人去她工作的酒吧“團建”,用一沓又一沓鈔票逼迫酒吧經理代替她跳舞時,譚卓在臺下藉著酒勁兒拼命起鬨鼓掌,那眼睛裡的火,那不甘的生命力,才最有力量。
就這樣,就完了?
誰能忘記黃毛在王傳君的角色病逝後,獨自躲在沒有人的地方,邊哭邊往嘴裡塞橘子的戲?這麼好的小夥子,卻再也回不去家鄉了,觀眾被感動,是因為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被演員演得放著光。
又如何忘記,楊新鳴飾演的邊佈道邊賣藥的老牧師,充滿喜感的悲涼?
多好的戲啊!以這部戲的體量,以徐崢的面子,找幾個流量過來帶流量,做不到?
是他不找。
這麼好的戲,不能讓任何一個沒演技的流量派,把戲給毀了。
所以電影裡有一個算一個,每一個都交代出實力派的演技出來,才構成了這部戲的紮實。好戲,不是一個人演出來的,是一群人演出來的。
“誰家還沒個病人”?“來,吃個橘子吧”!
不知道多少人看到最後,是沒紅眼的。
為什麼《我不是藥神》能把那麼多人看哭? 不是每個觀眾都經歷或看到過電影中的故事,但電影依然戳中了每個中國人的痛點——咱老百姓不敢病,病不起。
電影裡有一個藥販子對徐崢說了句話,“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病,窮病。”
高價藥,救富人的命。
仿製藥,救窮人的命。
窮病治不了,難道絕症就不治了嗎?
說到底,如果都吃得起正版,誰又會選擇仿製藥呢?但如果不選擇,等死,就是很多病人唯一的選擇。
電影最牛逼的一點,就是終於沒有再繞開現實,而是部分地接近了現實,將幾乎每個群體都置於巨大的困境中:
病人的生存困境、藥販子的道德困境,警察的倫理困境。
當影片中患病的阿姨充滿乞求地握著週一圍飾演的警察的手,帶著哭腔訴說“我不想死,我還想活著,求你不要去抓藥販子了”的時候,多少觀眾,不會產生一種心同此理的共情?
當聽到王傳君清創時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多少人不是像片中的徐崢一樣,難受地調整著自己的坐姿?
電影並不完美,無論是技術上還是深度上,但它不撒謊,這種對真實的虔誠,讓電影多了大部分國產片都沒有的厚度。
徐崢說:“我們知道中國電影需要這樣的類型、需要這樣的故事,可以感染到所有普通人的這種電影。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們願意為這部電影保駕護航。”
這個世界,終究是一天一天往好裡去的。
被觀眾罵了許久的中國電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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