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台北人》

白先勇先生《台北人》的故事写得奇了。一溜鲜活的人物鱼贯入场,在那个老旧的年代粉墨登场。

读《台北人》


《岁除》里的赖鸣升简直写绝了,一位失落的旧军官在除夕酒桌上的一番讲述,还原了许多抗战历史。还有《永远的尹雪艳》中的尹雪艳浑身银白,有着雪白的肌夫,细挑的身材,在尹公馆里演绎一段段风流故事……

“我觉得再不快写,那些人物,那些故事,那些己经慢慢消失的生活方式,马上就要成为过去,一去不复返了。”白先勇先生道出写《台北人》这部小说的迫切心情。

小说就是一个人对过去生活方式的描写。白先生对人物细致入微的刻画,特别是对人物形象的描写显得特别细腻,简直就像一面时代的镜子还原了一切,还有通过生动的对话展现人物性格的技巧可谓运用的十分纯熟了,笔法颇似曹雪芹的《红楼梦》。也难怪白先生一生痴迷这部小说,原来在写《台北人》时已融会贯通。

读《台北人》


据说张爱玲写小说也得了《红楼梦》的真传,是一个红谜,还有三毛等等,文字都极细腻,小说写得十分真切。如果小说的真就是要通过细节的刻画与人物对话来呈现的,那么生活就是最好的原料,记忆就是最好的镜像,作家只要有足够丰富的生活体验,人物就能够活现于故事当中。

写小说是一个讲故事的活儿。写小说的人一定很会讲故事。讲故事是将过去的事讲出来,融进富有戏剧性(凸现矛盾和冲突)的情节。故事用文字记录下来便成了小说。小说的最成功处是在最平凡最普通最不显眼的地方挖掘出最闪光最动人最深刻的东西。

白先勇先生的《台北人》被捧为经典是有道理的(地位几乎超越鲁迅的小说),而且是他年青时候写的。正如记忆在年青的时候还十分活跃,跳跃到字面上便再自然生动不过了。珍贵的生活变成了生动的故事,生动的故事流淌着过去的生活,那是白先生追忆自已年华的心作。就像狄更斯25岁就写出《雾都孤儿》一样,世界上许多著名作品正是在作家十分年青时就成就了。那时候,作家的记忆与思想最生动。

读《台北人》

时代总是一匝一匝地消费着光阴,各色人物像跑马场的跑马一样一跑而过。若缺少对生活的热爱,发现,领悟与思索,光阴流走了不会给人留下一点痕迹。时代是被自己的希望点燃的,也是被自己的记忆推着走的。一个时代总会留下一个时代的故事,风物场上林林总总的人物千千万万走过,风云际会,跌荡起伏,散场了也就消失了。有人记录下来,描写出来,时代就又鲜活了,人物就又返场了,生命也就有了被尊重被记念被留恋被歌颂与赞扬的一刻。

作家扬起的笔尖注定是对自己生命的一场剖白,围绕着自己身边发生的人和事叙写岁月和记忆。一个人总要经历生命的起伏,未必是生死撞击的,却一定是不平坦和不平常的,才显出珍贵的色彩,并非一定是奇谲而波澜的,却一定是自己而独特的。

“活着就是为了讲述。”(马尔克斯)每个人的人生都有故事,都有可以讲也可以写可以成为自己心中永恒的人和事,讲来讲去,写来写去,都逃不脱是一场记忆。“一个作家,一辈子写了许多书,其实只在重复自己的两三句话。”白先勇先生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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