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廖自力
羅爾5歲的女兒羅一笑，因為患白血病而住進了醫院，羅爾在面對自己主編的雜誌停刊、妻子無業、兒子上大學等多重壓力，身心俱疲，撰寫了《羅一笑，你給我站住》一文，在自己的個人公眾號發表後，瞬間刷爆網絡，無數善良的讀者在感動之餘，通過公眾號的“打賞”功能，給了羅爾“賞金”。
（羅爾的家：笑笑已不在這屋裡，但處處都有她的痕跡）
這本是非常自然的，無可非議的。
但“非議”還是來了。羅爾單位有人爆料，說羅爾有三套房，還有車子，“家底很厚”，為什麼不賣房賣車，而向社會“募捐”呢？於是，一場關於羅爾“騙捐”的風暴又一次刷爆了網絡，並引發了一場“慈善危機”。
如果說這次“危機”真的發生了，那究竟是誰製造了這次危機？是羅爾？還是那個在黑暗中的舉報者？這次危機究竟是“羅爾造”，還是“羅爾被製造”？
前幾天，我到深圳為某企業看風水，順便在女報雜誌社造訪了羅爾。
羅爾顯然還沒有從女兒去世的悲傷中回過神來，他樸實憨厚的面孔上仍不時流露出傷感和無奈、甚至明顯有一種憔悴的感覺。
2
他說：“從一開始，我就沒想到要去募捐，我只是想真實記錄自己的情感……”
作家寫文，記錄自己的真實情感，這有過失嗎？
羅爾說：“公眾號有一個打賞的功能，是對原創的保護和鼓勵……”
羅爾並不否定自己希望得到“打賞”。並且為了獲得更多閱讀量，羅爾使用了推介公司的轉發推廣。
推廣自己的文章，就一定是“炒作”嗎？
羅爾說：“微信公眾號的打賞功能有一個規定，就是每人每次不能超過200元，一個公眾號每天打賞也不能超過5萬元……”
但問題來了，那幾天系統不知怎麼回事，打賞金突破了五萬上限，很快躥到了262.69萬元，即使羅爾發文聲明笑笑的治療費已經夠了，仍阻擋不住善良援助的熱情。
於是，舉報來了，說羅爾不缺錢…
於是，譴責也來了，說羅爾騙捐…
於是，調查也來了，多個關聯部門聯合調查了羅爾事件…
最後，批評來了，詛咒來了，謾罵來了，所有能用的汙水也來了：羅爾是一個騙子…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古老的故事在現在驚人地再現。
我想，一切善良的心靈都會明白，究竟是羅爾製造了危機，還是羅爾被製造？究竟是羅爾製造了新聞，還是羅爾的正當寫作被製造成了變相非法募捐的新聞事件？人心都是秤，人心都會稱。
（看到這些貼紙，彷彿笑笑還在人間）
羅爾說：“假如系統沒有失靈，封住了5萬的上限，假如打賞金沒有達到262.69萬這個數字，我會被製造成‘騙子’嗎？…”
但是，輿論仍一邊倒地譴責羅爾，不管動機是怎樣，也不管過程是怎樣，你只要收到了這麼一筆鉅款，你就是騙子，你就有罪。在中國，任何事情一旦“定性”就成了蓋棺論定。一旦蓋棺論定就任何真相都成了“去他媽的㞗”。
羅爾發文，我去做慈善，把錢捐出去。
不行，相關部門不同意，在主管部門和騰訊的協調下，所有“打賞”只能原路退回，連五萬以內的正常打賞也都統統原路返回。
3
到此，感動了億萬人的“笑笑故事”，演變成了“騙捐事故”，而凝集了無數人善良情感的“賞金”，原路返還，灰飛煙滅了。
羅爾茫然地說：“我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風水出了問題……？”
我說：“我給你診斷一下。”
羅爾卻又立即制止，說：“不要，如果我信了風水，神會懲罰我。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羅爾站在自己的家門前，邊敲門邊喊：“文芳、文芳…”）
我只好打住。但問了一句：“你家的大門是朝哪方開的？”
羅爾說：“朝東。”
我說，“那好，我不用開盤，就能推出你家的風水。”
回到酒店，我連夜推測了羅爾家的風水：朝東的房子只有三個可能：庚山甲向，酉山卯向，辛山乙向。羅爾是2002年入住的，是七運房。
（羅爾家的風水理氣圖）
七運的酉山卯向和辛山乙向，卦象相同，在七運（1984年-2004年）時為旺山旺向，丁財兩旺，事業興旺發達。但到了2004年之後，旺氣退了，就是說，失運了，變成了反吟伏吟卦。經雲：反吟伏吟哭吟吟，不死自己死親人。從卦象的名稱上可以看出，反吟伏吟不是一個好的卦，左一聲嘆息，右一聲嘆息，常有悲苦之事，尤其是容易出現“早夭”現象。
（餐桌上方的橫樑煞）
七運酉山卯向和辛山乙向，若在正東方開門，則2016年門口的卦象為九七同宮，就是說九紫星和七赤星飛到同一個宮裡來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經雲：九七同宮，應回祿之災。什麼意思呢？七赤星失運時為口舌之星，九紫星當令時為桃花人緣之星，兩星合到一起，主容易發生既能出名，又犯口舌的事，“應回祿之災”，就是得了錢財，但又失去了，得而復失，如南柯一夢。
再次，羅爾的命卦為八白，根據命卦配屋的原理，羅爾在2016年，三碧星入命宮，什麼意思呢？三碧為是非之星，羅爾的流年命卦犯是非，就是說命中註定這一年會有是非風波。
我把這些記錄在平板電腦上，沒有跟羅爾說。
4
（一看這個老式的鐵柵欄，就知道這個房子有多老了）
我決定一定要弄清楚羅爾的風水問題。第二天，致電羅爾希望再次晤談，羅爾沒有拒絕，並約我去他家見面。期間，我拍了幾張照片，我想讓世上的人知道他這處惹出驚天大是非的“房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是一處“老了”的房子，到了門口，看到現在早已不用了的鐵柵欄門，就知道它有多老了。沒有電梯。羅爾住在八樓，得一步一步爬上去。樓梯裡裝著感應燈，如果不猛力跺一下腳，電燈就不會“醒”來。
不知是懶怠，還是疲勞乏力，羅爾上樓時，竟然沒有猛一跺腳讓燈亮起來，羅爾在黑暗中往上爬，我也在黑暗中跟著他一層一層地往上爬，這爬樓梯的過程中，我突然有一種說不清的心酸的感覺。
（羅爾在黑暗的樓道里一層一層地往上爬…）
到了“房子”裡，見到羅爾的愛人文芳，她靜靜地坐在屋子一角看電視，她的表情有些淡漠，好像也還沒有完全從悲傷中走出來。當我問起笑笑的一些事情時，她幾乎帶著絕望的口氣說：“我不想再提笑笑……”然後，悽然地從房子裡走了出去。
我感到微微的不安。我想，經過這場風波，可能她最需要的是靜靜地療傷，而我還在這裡不停地蒐集素材，想想也是一個可恥的行為。
文芳出去後，我毫不猶豫的地掏出羅盤，對羅爾說：“我看看你家的門向。”
羅爾囁嚅地說：“這……不好吧，神會懲罰我的……”
我說：“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想印證一下古人的智慧。如果有過失，就讓神懲罰我吧。”
我端出羅盤，在門口七步外擺開架勢，一測，果然就是七運酉山卯向兼辛山乙向。我幾乎驚得說不出話來，愣了半天，我打開e人e本（平板電腦），說：“其實我早已推算出來了，真的只想驗證一下。”
（作者和羅爾在女報雜誌社）
然後我跟羅爾說了改造風水的方法。
羅爾仍囁嚅地說：“還是不要動吧，上帝都安排好了。”
我說：“擇吉而居，乘旺開門，這沒有什麼過錯。如同你寫了笑笑的故事一樣，這本來就沒有什麼過錯。”
想起北島的一句名言：高尚是高尚者的通行證，卑鄙是卑鄙者的座右銘，就讓它各歸自性吧。
（樓道的燈突然亮了，反襯出羅爾回家時的沉重背影）
下樓時，我突然明白了羅爾為什麼在上樓時不猛一跺腳觸發感應電燈……（請原諒我保密），或者他更願選擇在黑暗中行走，只要內心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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