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忆老郑州的味道,真的是恍如隔世

现在回忆老郑州的味道,真的是恍如隔世

作者 | 家珍 图片 | © 网络

今年五月和故人相邀到西兰轩小聚。打车到北下街,站在路上似有恍若隔世的感觉。by 家珍

现在回忆老郑州的味道,真的是恍如隔世

西兰轩是郑州有名的回民饭店,细想距上次到这儿吃饭已经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那时西兰轩的大门在西大街上,虽然也有雅间,远不如现在这么气派。

依稀记得这家饭店的两道招牌菜:焦烧羊肉和炸羊尾,看菜单都还有,本想尝尝,转念一想这两道菜都是高脂高热量,如今古稀之年还是以清淡为主好。

没有牛羊肉似乎吃不出回民菜的特色,但这顿饭却勾起了我对郑州西大街一带早年吃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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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六十年代的夜市小吃

六十年代中期,我在一个小印刷厂当学徒工,那时郑州市工会组织各种活动很活跃,有职工夜校、各行业职工技术培训。职工夜校在西大街西口南边的延陵街上,每天都有课。

记得那时我参加了语文、数学两门课程,每周一、三、五、日晚上上课。职工技术培训课是在钱塘路上的二七纪念堂的后院里,每周四的晚上活动。由于是晩上学习,大部份的晚饭都来不及回家吃,于是在西大街一带买吃的成了常事。

那时候物价便宜,郑州食品厂出的香草饼干8分钱一包有12块,五香大烧饼二两粮票五分钱一个,都可以吃饱一顿。

从太康路往北下街的拐角上有一家小饭馆,馄炖才8分钱一碗,带个家里蒸的馒头,就是一顿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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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纪念塔的北边二七路东侧是个夜市,一到晚上路两边全是买吃食的,玉米仁稀饭里的玉米仁煮的稀烂稀烂,有小拇指头肚大小,一般都是盛到碗里才加上一勺白糖,好像和胡辣汤一样都是五分钱一碗;卖糖梨水的是一个敞口锅,沿着锅有圈向锅里倾斜的铁皮,摆一圈煮得软烂的梨和枣,有人要买了,先在碗里放一个熟梨几个熟枣,用勺子把梨和枣压碎,然后加入滚烫的梨枣汤,买一碗好像也是不到一毛钱。

卖鸡血汤的是一个小煤炉上放个大沙锅,里面的汤保持小滚,切成小块的鸡血盛在另外一个盆子里,架在沙锅上方上面盖着盖子保温,有人来买把鸡血放进碗里,加进汤撒点芫荽就成了,一碗鸡血汤才要六分钱。

有一家卖杏仁茶的,一张方桌上最显眼的是长嘴大铜壶,裹着厚厚的棉套子,铜壶旁边整整齐齐摆一溜带盖的瓷罐子,里面放着杏仁粉、炒芝麻、碎果脯、碎核桃仁等,看卖家用大铜壶冲杏仁茶像看表演,卖茶的是个回民中年人,头上戴个小白帽,总是穿的干干净净的,冲茶的时候一手拿碗一手执壶,碗高高举起再落下,壶里的水冲进转动的碗里,香味随着飘出来。那一片小摊就数他家最干净,杏仁茶也好喝,略贵,一毛二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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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牛肉丸子汤的,就是小煤炉上一个大沙锅,丸子是在锅里煮着,随卖随盛碗里,端在手上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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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炒凉粉的是一个大平底锅,上面摊满切好的凉粉,平底锅错开火头,火口上是煎炒好的凉粉,有人来买扒出来一小堆摊开放火上煎至下面有焦渣,浇上蒜汁等,盛在浅底碗里,再点上点小磨香油。

这些小摊大多数有极简单的小桌子和小板櫈,用电石灯照明,也有用气灯的,做生意的大多数是回民和周围的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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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简单的是卖烧鸡、兔子肉、熟牛羊肉的,烧鸡片成片,鸡杂用竹签串起来,按不同部位和块的大小计价卖,(那时候很少有买整只或者半只烧鸡的人)兔肉也是分割成小块,论块卖,卖牛羊肉的是放在高平板车上,装有玻璃罩子,挂着回民清真的小牌子,分的也细,有腱子肉、腿核肉、牛筋、肝等,垛子肉便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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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有一家的车总是占着路灯下面的好位置。还有卖煮兰花豆、五香花生米等小贩,都是一个篮子或食盒,各自都带有电石灯,这些小贩大多没有固定的摊位,有些见缝插针在别的摊位边上坐个小板凳,吃食放在自制的折叠架子上,有的干脆串街游走边走边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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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秋季到1966年春天那段时间,我在职工夜校学习,每周至少有四个晚上到夜市斜对面的那条街(人老了,想不起来那条街的名字,只记得街不宽也不长,好像是三合土铺的路,除了上夜校,平时不到那里去。)

那时候虽然吃的东西便宜,可是兜里的钱少,学徒工每月工资23.5元,另有每个月3元的粮食补贴,上一个夜班补贴2角钱,有时候厂里急着交货赶活,加班费是按照日工资标准计时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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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生活困难,工资是要交给妈过日子的,夜班费、加班费归我支配,和我同一台机器的钟耀彩家里有小孩,上夜班有困难,我一个月上20多个夜班,(下午4点到12点,如果去上课,要除去上课及来回路上的时间,夜里2点半左右才能下班,后来我的师傅照顾我,每天的任务完成就可以下班,我就把机速调快,干完活可以早些回家。)

算下来一个月也有六七块左右的私房钱,这点小钱除了女孩子每个月必须的费用,剩余的才能用来买吃的,所以常是带块家里蒸的杂面馍,买点便宜的汤当晩饭,那些烧鸡兔肉牛羊肉之类的只能看看了。

夜校下课骑自行车回去,推着车走过那条路看看,闻闻香味,即使什么都不买也解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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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姐张爱琴在北下街印刷厂工作,那时每个周四晚上,郑州市工会有职工技术培训课,我两个常常约好每周四上课前,到二七纪念堂旁边操場街的一个小馄炖店吃晚饭。

那家小店只有一间小屋,门口一个大锅里实打实的燉着整个的鸡,汤味鲜美浓郁,煮馄饨用另外一个锅,煮好捞到碗里,每碗12个肉馅馄炖,加上紫菜、小虾皮和一些鸡肉,冲上大锅里的鸡汤,一碗一毛二分钱。

他家隔壁卖烧饼,不要粮票还是全麦面,五分钱一个。小屋沿着墙三面架着不高的木板当桌子,买了馄炖才能进去坐在小板凳上吃,一碗馄炖一个烧饼共一毛七分钱,这在当时是很高规格的享受了。

我和师姐有好几回吃得太急把嘴烫出泡来。夏天时候坐在小屋里喝着热汤,边吃边擦汗,能把小手绢擦的透湿。冬天则一碗热汤下肚全身暖和。那时候才十五六岁,对于美食没有什么概念。

到1966年夏天,文化大革命开始,郑州市工会的一切活动停止,夜校停课,那个夜市也消声匿迹,晚上我再没有到那一片逛过。

现在回忆,真的是恍如隔世。

-END-

家珍,1949年出生,1964年参加工作,化工工程师,1995年退休,在一保健品公司任办公室主任兼管财务,2004自己开玉器店,2008年荣升姥姥,2009年起跟着女儿帮带娃,每年往返于郑州、广州、多伦多之间,现仍在多伦多女儿家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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