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貸養貸,一場走不出去的謎圈

在2017年,國家出臺了關於網貸的新政。新政的頒佈,使得眾多無資質的小貸紛紛閉門迎客。而隨著來的則是這些小貸的“只進不出”,小貸的急於回收資金,使得一些“以貸養貸”的朋友再難借款出來。當無法借款出來,那麼逾期就避免不了,就會遭遇到借貸者的通訊錄被“爆”。催收的步步緊逼使得不少借貸者被逼到“走投無路”。有的朋友哭訴懇求網貸平臺暫緩還款週期,有的朋友被催收逼得強硬對抗,決定一分不還,寧可與網貸平臺訴諸法院,也不再還款。

以貸養貸,一場走不出去的謎圈

以貸養貸,一場走不出去的謎圈,借貸者該何去何從?

1、新政出臺,“以貸養貸”模式舉步維艱

2017年12月24日下午,李傑(化名)像往常一樣在手機上進行網貸還款。今天是他從用錢寶平臺借出的3000元借款到期的時間,已經還款數次的李傑,很熟練的完成還款操作。見顯示還款成功後,李傑點上一根菸,再次申請了3000元的借款。煙霧瀰漫,李傑抽完煙,平時5分鐘到賬的消息,而這次很久都沒收到借款成功到賬的提醒。

在李傑的詫異中,他登入平臺檢查了一下原因,在借款審核的那一欄清晰的顯示著本次借款“審核失敗”。

借款審核失敗,對於習慣性“以貸養貸”的他來說。無法從網貸平臺借到款,那麼他就會有逾期的風險。一旦逾期,那麼他瞞著父母朋友,在網上借貸的秘密就可能被公佈給通訊錄好友。為了能夠再次借到資金,李傑連忙又找到一家網貸新平臺,這次他申請了6000元的借款,如果這筆錢能借出來,李傑準備用它支付第二天別的平臺的債務。

以貸養貸,一場走不出去的謎圈

各種資料填寫完畢後,看著處於審核狀態的信息,李傑忐忑的休息了。第二天早上,還處於腦子混沌的他,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看昨晚申請的審核進度。結果很讓他吃驚,他申請的這筆6000元的借款再次被拒。連續兩次審核被拒,這讓他渾身冷汗。他心中冒出個念頭,可能他“以貸養貸”的日子到頭了。

在2017年12月下旬至今,像李傑這樣被網貸平臺“套路”拒貸的人不在少數。因為現金貸的監管的政策接連落地,使得不少的小貸平臺暫停了放款業務,只進不出。這麼就讓不少習慣於“拆東補西”的借貸者一下子沒了“東牆”,而原本“以貸養貸”的借貸模式開始變得舉步維艱。隨著各種網貸的還款日逐漸逼近,無數的網貸平臺,開始出現了大面積的逾期情況。

而面臨著幾個甚至幾十個逾期的借貸者們,他們每天都在焦慮、憤怒、無奈和絕望中度過。可是,新政的出臺,讓這個鏈條中斷了。

2、活人被P死,照片成遺照

“只要逾期,拆東補西,百口壓身,越陷越深。以貸養貸,生活無奈,逾期不還,家人遭煩”

就在2017年12月底,國家的金融監管政策,一下子就斬斷了借貸者的“資金鍊”,而“暴力催債”則成為壓垮這些借貸者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2017年12月,電工張強(化名)遭遇到了“東牆倒塌”的危機。因為一年來,他一直用來“提款”的網貸平臺總顯示他申請借款的“綜合評分不夠。”在逾期的壓力下,為了能夠保住自己的通訊錄,走投無路的他將目光轉向了利率更高的借條貸。

而國家規定的借貸年利率在36%以上,即會被認定為高利貸,是不受法律保護,而借條貸的利率竟然超過國家規定利率60倍左右。

即使通過借條貸,緩了幾天的他,還是因為一次無意逾期,他苦苦死保的通訊錄被爆了。僅僅過了一天,他的所有朋友、同事開始不斷的接到騷擾電話、辱罵短信。稍微禮貌點兒的催收,將他欠債的信息,群發而告之。而惡意催收的,則是在電話或是短信中夾雜著狠毒的辱罵和恐嚇。甚至,還有的平臺向他的通訊錄好友們以彩信的形式群發PS而成他的遺照。

眼看著事態無法控制,張強只好辭了單位的工作。在2018年1月,一身債務的他回到了老家。本想著希望自己的親戚朋友能夠幫他一把,可是所喲肚餓親戚朋友並不願伸手幫一把。

相對張強的遭遇,另外一個同樣被催收惡意爆通訊錄的借貸人孫忠浩(化名)就顯得強硬得多。

在通訊錄被爆,信息被髮布只好,他說,“我通訊錄內的400多個號碼基本上被爆了個遍,最少的一個號碼打了不小一二十次了。現在網貸平臺想要我還錢。好,要麼你們去法院起訴我,要麼先給我通訊錄所有人員賠禮道歉再協商還款,要不然,一分錢也不會還。”而他也準備去法院提起訴訟,要求幾個過分的小貸公司先賠償自己的名譽損失。

‍3、催收難見效,工資漲三次

大家都知道,現金貸監管的風波起於2017年11月底。

在當月,無數的網絡小貸牌照新批、增批被國家叫停。12月1日,國家出行的另一則通知,則劃出了現金貸行業的三大門檻,即綜合利率36%以下、有牌照和有場景依託。

在國家針對網貸的政策出臺前,不少的網貸公司根本沒有現金貸經營牌照,只能是借別的公司進行“套牌”操作。

可是,當這兩項政策出臺後,讓互聯網現金貸行業頓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潮期。於是很多的平臺開始停止放貸,有些網貸公司甚至開始著手解散團隊。與此同時,為了控制風險,回籠資金,不少的網貸公司開始對放出去的款項進行變本加厲地暴力追債。

一位曾經在小額貸款公司工作的賀娟(化名)說,在2018年1月,她所在網貸公司的催債團隊工資已漲了三回。

以貸養貸,一場走不出去的謎圈

“我們的工資是底薪+提成:底薪3000元,新政出來後,我們的提成以前是20個點,過幾天漲到了25個點,現在則漲到了30個點。”提成比率的不斷增加,實際上並沒有給賀娟帶來收入的增長。因為逾期不還的人是越來越多。王娟說,“以前我們做催收的月薪過萬很容易,現在是越來越難催了。”

另外根據賀娟的講述,線上催債的主要渠道是撥打通訊錄。比如,打1分鐘的騷擾電話,把借貸短信或電話向其親朋好友廣而告之。再者,把借貸人頭像PS合成黃暴圖片進行群發,或是發送偽造的律師函、法院傳票圖片等手段進行催收。

而獲取借貸人的通訊錄信息是所有網貸申請的必要環節,如果借款人是通過APP借款,那麼借貸人就需同意APP讀取你的通訊錄。如果借款人是通過電話或其他平臺借款,那麼借貸人就需下載QQ同步助手或網盤,將自己的通訊錄同步給對方。另外,不少的網貸平臺還特意標註申請人的手機號須實名,並且使用時間要求不低於3個月。而網貸平臺也會隨機的撥打電話,來檢驗審核,確保借貸人資料的真實。

在新政出臺前,經常有把網貸公司將催收業務外包給第三方的催債公司。但是新政出來後,網貸公司對外包催收業務有所忌憚。而另一方面,借貸者對網貸公司發起的訴訟經常發生,不少的借貸者收集到暴力催收證據後,也開始用法律來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比如,反訴平臺方的“惡意催債”、拒不償還過高的利息等。

一段時間後,賀娟覺得,催債這一行有點“危險”。因為有一次,她不小心的用自己的手機發了條催債短信,沒想到反被一些借貸人電話轟炸了好幾次,她只好晚上睡覺時,手機關機。

2018年2月底,賀娟辭去了網貸公司線上催收的工作。

4、網貸是個迷魂圈,進來容易,出去難

周博,36歲。在網貸圈中,是一個傳奇的人物。周博最瘋狂時,曾不間斷的借了上百個網貸平臺的貸款,光半個月期網貸的就有80多個。對於周博來說“百口壓身”實至名歸。幾年的網貸生涯,讓他對各種網貸平臺如數家珍,各項網貸的申請流程、審核漏洞他都摸得門兒清。周博說,“在我們網貸群裡有很多的網貸中介,經常在群裡發佈一些所謂的新口子,誘惑缺錢的人找他諮詢辦理。可是在我看來,這些人太小兒科了。”

周博在網貸的借款一般是以1000元-3000元的小額貸款為主,他起初借款的原因是治病急用,後來是用於資金週轉,再後來就變成了“以貸養貸”的循環模式了。

周博很清楚自己借的其實就是“高利貸”,可是網貸申請、審核、放款的便捷和方便讓他欲罷不能。

而且,周博發現,你只要借了一家網貸公司的錢,那麼你就會每天收到一二十個讓你借款的廣告,稱你符合各種借款資格。而這種借款廣告,無形中又讓借貸人產生了很大的依賴心理。

以貸養貸,一場走不出去的謎圈

以貸養貸後,周博坦承的說,當自己借了網貸後,花錢越來越大方了,錢就變成了手機裡一串不斷增減的數字。有時晚上去酒吧玩,他花錢也不會太心疼,覺得第二天再找個新口子拿錢就好了。從最開始拿“花唄”套現一次要花80元手續費,都很心疼的他,後期也很坦言的接受超高利息的借款條件了。周博說,“網貸是個迷魂圈,進來容易,出去難”

在2017年12月25日,周博在發現借款異常的第二天,就及時向好朋友及家人坦白。但是,這時的他並不清楚自己究竟欠了多少網貸,他估摸著有個十幾萬。不過當他最後細算下來後,才發現他的欠債比預想的數字要多出10萬左右。

靠著朋友和家人的幫助,他暫時渡過了難關。從此之後,周博決心從此“上岸”。但是,對於網貸,周博發誓,未來即使餓死,也不會在接觸網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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