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千里馬就是人才，伯樂大概就是獵頭。
古時候信息不通，如果遇不到好獵頭，再好的人才也容易被耽誤。
譬如姜子牙，七十多歲才找到周朝公司。
從古至今，也不缺獵頭。春秋戰國的各種人才舉薦，項少龍大約算一個，穿越者有金手指的他極力推薦李斯去秦國公司混；三國裡面，徐庶向劉備公司推薦過諸葛亮和龐統；還有某年楊昌濟向北大圖書館主任李大釗推薦了一位圖書管理員……
古代最知名的獵頭，大概是蕭何。
鴻門宴上，劉邦受封漢王，領地偏遠，怎麼辦？當然找高手回來搶地盤啊。獵頭蕭何上場，物色到一個有勇有謀的超級人才韓信。年輕人不得重用，跑了。都大半夜了，蕭何愣是騎馬追回來了。果然，韓信為劉邦的大漢公司立下汗馬功勞。
這裡要批評一下西楚公司的項羽，你說你爹項少龍多會看人，就算嬴政死了都能找個假的替代照樣統一天下，你眼睛怎麼就這麼瞎呢？
後來，病危的劉老闆覺得韓信這個天下第一大將功高蓋主。獵頭蕭何又出現了，聯合老闆娘把韓信騙回公司總部長樂宮中，斬了，夷其三族。這可不是殺三族啊，而是屠父族、母族、妻族的九族。永絕了後患。
對老闆來說，蕭何是獵頭範本。先老闆之憂而憂，後老闆之愁而愁。不可謂不周到，不可謂不體貼。
對人才來說，蕭何是人販子，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過河拆橋簡直太可惡。
當然了，他們都不是專業獵頭，缺少職業精神也正常。
古代也是有專業獵頭的。
不過他們不叫獵頭，他們有另一個稱呼“牙婆”。說得直接點，就是人販子。
當然，古時候的人牙子和現在的人販子，還是有區別的。
《紅樓夢》第八回有：“他既不好，你也不許打，我立即叫人牙子來賣了他，你就心淨了。”
在過去，這是一個正經行業，叫牙行。給大戶人家簽約長工、僕役的就是人牙子，給大戶人家選買姬妾、婢女的就是牙婆。說起來，也算是正常的社會需求，富貴人家需要人服侍，貧苦人家養不起只能賣了。
《那年花開月正圓》裡面，周瑩就被她爹賣了許多次。
所謂行行出狀元，人牙子也有分三六九等。
低等的專做見不得人的娼寮生意，黑心的還兼職拐賣良家兒童。比如進了不過出門看個煙花就被拐走的倒黴孩子甄英蓮。這種人牙子找來的“人才”，往往手續不清，容易壞事。倒黴的馮公子，好男風就好男風吧，偏看上英蓮了。要買人就買人吧，非要多等一天，結果出事了吧。
真正做得好的人牙子，貨源清白，手續齊全，沒有後顧之憂。正適合高門大戶公司。更高級的人牙子，還會把採買過來的男孩女孩先調教一番，教足了規矩才拿出來賣。要知道高門大戶公司，不是在門口哭兩句，小老闆就能把你領進門當助理的。
宋代《吳自牧夢粱錄》裡曾說：“府宅官員，富豪人家，欲買寵妾、歌童、舞女、廚娘，針線供過，粗細婢妮，亦有官、私牙嫂，及引置等人。”
看吧，有官方獵頭，還有私人獵頭。他們有社會各界的關係網，更熟悉官僚、富豪之家的門徑。
即便人牙子合法，但人口買賣畢竟關係到一個人一生的命運。
古時也不像今天，不喜歡這個公司隨時可以走人、跳槽。古時候不喜歡，要麼忍，要麼等著被開除（攆出去），要麼被獵頭帶走（人牙子賣了）。不管哪種，都沒什麼好下場。
雖然有合同（文牒、契約），政府也有法律約束，唐律明文規律，“諸略人，略賣人為奴婢者，絞。”但今天信息如此發達，人販子都不少。古時信息不通，可以作妖的地方太多了。
但人才和獵頭之間是單向的，沒得挑，還被獨家壟斷，沒法換。去哪家公司，只能看獵頭人品和心情。這裡面風險就太大了。好的想襲人那樣，被賣到賈府集團，進了怡紅院公司。壞的就像潘金蓮那樣，被王婆領著想跳槽西門公司，丟了性命。
人之初，性本惡。一旦少了約束，純靠人品和心情。人牙子一不高興，或者起了壞心，人才可就慘了。碩風和葉如果不是遇到金珠海，說不定就死獵頭手裡了。
《二刻拍案驚奇》中，王府千金真珠姬元宵節外出觀燈，被一夥歹徒劫持到一個牙婆家，歹徒用藥酒灌倒真珠姬，將其輪姦，然後交給牙婆販賣。這種牙婆已經和強盜沒有區別了。
又或者，大家都發現某個不道德的做法很賺錢，就會群起而效之。比如明末的養“瘦馬”。就是人牙子把貧苦人家容貌姣好的女孩，買來調習。教以琴棋書畫、針線女工。長大後就賣給富人作妾，或者送去青樓。這樣價格從可翻無數倍。結果大家看到有利可圖，全都這樣做。揚州養“瘦馬”成風。人牙子“居功至偉”。
不管是怎麼被賣，人像商品一樣被挑三揀四，都毫無尊嚴可言。
所以自古以來，人牙子牙婆名聲不好，也是正常。時代再艱難，社會再動盪，作為人也是有基本自尊心的。讓人牙子帶走，不過是，走投無路了，窮途末路而已。
所以啊，胡歌如果你穿越了，要麼帶著靈兒去闖江湖，要麼還是去江左當你的大才子吧。不要做獵頭了。
手藝、非遺、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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