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靈魂,不曾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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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12歲外出謀生

14歲發表作品

32歲享譽全國

50歲考駕照

80歲上時尚雜誌封面

91歲把一代女神林青霞變成野孩子

93歲還開著法拉利飆車玩

這位叼著菸斗的老頑童

似乎永遠不會老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黃永玉與林青霞

無怪乎白巖松都要為他打電話:

在我的人生目標中

最大的一個就是

將來成為一個好玩的老頭

比如黃永玉

沒錯

他,就是白巖松老後要成為的黃永玉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講黃永玉之前,我們不妨先回憶一個金庸筆下的武俠人物。這位仁兄鬚髮皆白,卻童心未泯,高興時手舞足蹈,傷心時痛哭流涕,處世如同孩童,總是一副“老不正經”的模樣。他,正是可愛的老頑童周伯通。

如果說,周伯通是虛構的老頑童,那黃永玉就是現實版的老頑童。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90歲那年,國家博物館為他舉辦個人作品展,幾個收藏家一見面就熱情地喊他黃大師。他卻一點也不領情,當場一拉臉,“畢加索、吳道子才算大師,我算什麼大師?如今真是教授滿街走,大師多如狗!”

他就是那個老頑童周伯通,管你什麼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只要來虛的,他都敢不講情面地懟回去。

老頑童被困桃花島,沒人和他玩,他左手打右手,獨創了一套絕世神功。多少人排隊想見黃永玉一面,他卻不屑和這些人玩,自己和自己玩,完成了一系列辛辣諷刺的絕世漫畫。

什麼叫有趣?這就是。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鳥是好鳥,就是話多。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也不想一想,牠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你他媽又吹。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黃永玉九十自畫像

大方臉,招風耳,寥寥幾根發,滾滾圓肚皮,手舞足蹈,笑得像個三歲孩子一樣,右配文字“九十啦!”

白巖松第一次上門拜訪,黃永玉正叼著菸斗倒飭心愛的紅色法拉利跑車。白巖松下巴都驚掉了:“老爺子,您一把年紀還玩這個?”

黃永玉回他一個大白眼,“我又不是老頭兒!”

白巖松感慨說:其實,這一輩子,折騰他的可不只是病,比如黃金歲月去東北養豬,可回過頭,老爺子會驕傲地對我說:“我養那豬,特肥!”

什麼叫有趣的靈魂?這就是。

真正有趣的靈魂,不僅僅在於生活一帆風順時,能把柴米油鹽的生活過得充滿詩意,更在於歷經千帆後,敢於直面生活的慘淡,把一地雞毛的瑣碎變成一句風輕雲淡的笑談,揮一揮衣袖,天地寬闊,處處有情。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黃永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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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永玉畫作

黃永玉第一次見張梅溪時,緊張地半天說不出話,老大一會兒才紅著臉憋出一句:“我有一百斤糧票,你要嗎?”。

見了幾次面,還不確定張梅溪是否同意,只是隱隱約約聽說,一個年輕軍官也在追張梅溪,他二話不說,拎一把小銅號,沒日沒夜對人姑娘吹,把姑娘的心都吹化了,終於答應做他女朋友。

還沒來得及開心兩天,張梅溪的父母就提出了反對理由:“嫁給這個流浪漢,你以後沒飯吃怎麼辦?他吹號,你唱歌,去街上討飯?”

黃永玉一傷心,一個人去了贛州。有一天,張梅溪突然打來電話,說自己逃出家裡了,讓黃永玉來贛州車站接她。放下電話,黃永玉跟朋友借來一輛破自行車,騎了整整一天,沒趕到60公里外的車站,晚上隨便找了個雞毛店住宿,興奮地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天剛亮,他拍拍身上的雞毛,繼續往車站趕。

見到一頭雞毛的黃永玉,張梅溪笑出了眼淚。

後來,張梅溪嫁給他,兩人相濡以沫,白首同心。

有趣的愛情,不是得到一份真摯的感情,也不是遇到一個對的人,而是能把一份真摯的感情,放在一個對的人身上,一放就是一生,即使人被歲月刻滿褶皺與傷痕,但愛情不會。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黃永玉與張梅溪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黃霑

據說“香港四大才子”之一的黃霑有一年四面楚歌,剛失戀不久,公司就破產了,負債累累,無家可歸。許多人都躲著黃霑走,只有黃永玉,提了兩瓶酒去安慰他:“失戀算什麼啊,你要懂得失戀後的詩意。”黃霑一聽,火冒三丈,大罵他放狗屁。

許多年後,有人拿這件事向黃霑求證。黃霑說完全屬實,良久,長嘆道:“當時全香港都希望我死!只有他來安慰我……”

其實,有趣的背後,又何嘗不是一份早已湮沒於利益世界裡的古道熱腸,何嘗不是世風日下時,一份雪中送炭的俠肝義膽。

有人說,黃永玉一生沒失戀過,不知失戀的痛苦,自然能說出這風輕雲淡的話。要我說,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要是連有趣的黃永玉都失戀了,那這世界才真是“有趣”呢。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黃永玉成名作 | 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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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永玉成名作 | 阿詩瑪(組畫)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黃永玉木刻畫

黃永玉的有趣,用明代風流才子唐伯虎的一句詩來說,總有些“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的味道,這讓我總能想起明朝一個同樣有趣的老頭,他叫張岱。

在《陶庵夢憶》中,張岱寫過一個故事:

有一年去兗州的水路上,夜裡泊舟上山,山上有一古寺。明月當頭,山風清朗,張岱來了興致,喚童子拿戲服來換上,對著廟裡佛像,唱了一夜的戲。天微亮時,主僕下山,解纜過江。廟裡和尚賊頭賊腦跟下山來,舟已劃到河心,還在雲裡霧裡張望,不知船上是人是鬼。

每次想到這個故事都要笑。笑張岱坦坦蕩蕩的有趣,笑和尚的探頭探腦,少見多怪,實在愧為釋家子弟。

有趣的人,大都有真性情。故張岱有名言說:“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痴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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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

大師張大千,就是這樣一個有趣的“痴人”。

有一年,張大千在日本看上一個盆景,非常喜歡,但日本人要價狠,幾十萬日幣。張大千沒錢,又不想盆景被別人買走,就讓買盆景的先搬到他住處再給錢。回到家,張大千拿出好多畫,讓人立馬拿去賣,總算如願把盆景買了下來。

還有一年,張大千從巴西搬到美國,在海邊看到一塊大石頭,很喜歡,就寫信給美國的市政府,問能不能賣這塊石頭給他,能的話,他用吊車拖走。市政府專為此事開會商討,最後決定把石頭送給他。他很高興,立刻用吊車把石頭吊回家去了。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有趣的灵魂,不曾老去

張大千畫作

當大多數人被利益矇蔽、被物慾填充,變成無趣的人,按照世俗的既定規矩,一板一眼做事,正正經經做人時,張大千卻為了一個盆景、一塊石頭這樣的無用之物而大費周章。這大概就是張岱所說的“癖”與“痴”吧。

但其實,“癖”與“痴”,都不過是有趣的另一種顯性表現罷了。黃永玉的永葆童心,張岱的與世相違,都是一種不願流俗的“癖”,一種赤子之心的“痴”。因為這些,寡淡的生活,被他們變得趣味十足。

有趣的人之所以有趣,是因為對這世間有太多的深情,他們不允許自己所在的世界變的庸俗和虛偽,更不允許自己變成庸俗虛偽的人。無論經歷了多少波瀾起伏,始終初心不改。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就像鄭板橋詩畫裡的青竹,任時光變遷,有趣的人,從來不會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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