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餘生看到愛情的模樣都是明媚燦爛的,看汪曾祺筆下的小美好

在汪曾祺的一系列作品中,描寫了很多美好的水鄉故事,其中《受戒》、《大淖記事》尤為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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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描寫了蘇北地區,小和尚明子和一名叫英子的漁家女懵懂清爽的愛情。這份愛情是一顆種子,種植在兩個人的心上,顫顫巍巍的冒出來一個芽來。全篇都是兩人年少的相處過程,充滿著青澀時光獨有的甜蜜感。在故事最後,小英子勇敢無畏地表達了自己對於明子的愛意:

小英子忽然把槳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邊,小聲地說:

“我給你當老婆,你要不要?”

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

“你說話呀!”

明子說:“嗯。”

“什麼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

明子大聲地說:“要!”

“你喊什麼!”

明子小小聲說:“要——!”

“快點劃!”

英子跳到中艙,兩隻槳飛快地划起來,划進了蘆花蕩。蘆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蘆穗,發著銀光,軟軟的,滑溜溜的,像一串絲線。有的地方結了蒲棒,通紅的,像一枝一枝小蠟燭。青浮萍,紫浮萍。長腳蚊子,水蜘蛛。野菱角開著四瓣的小白花。驚起一隻青樁(一種水鳥),擦著蘆穗,撲魯魯魯飛遠了。

小英子對於愛情的勇敢追求以及小明子的單純老實,共同勾勒出了一幅世外桃源圖。有著吃肉的和尚,有著籌備嫁妝的大姑娘,有著普通農耕生活下的一群樸實百姓。這樣的故事看了讓人覺得一股清泉在心上淌過,心是服帖潤靜的。無關窗外的炎炎夏日,柏油地面的騰騰熱氣,心在文中是靜的,是安心柔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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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淖記事》則是一則帶有反抗色彩的愛情故事。挑夫好手黃海蛟在年輕時和一個逃出來的大家婢女蓮子相好,並且有了 一個女孩——巧雲。巧雲是個好姑娘,在母親和一個戲子私奔之後便和父親相依為命,美貌能幹,乖巧懂事。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在巧雲十七歲那年黃海蛟摔癱了,於是巧雲的婚事成了難題。巧雲需要找個養老女婿,但是那三間草屋的吸引力實在是不大。其實巧雲和來大淖的小錫匠情投意合,奈何一個要找養老女婿照顧癱瘓父親,一個要找當家媳婦照顧眼睛不太好的老母。兩個人彼此有意,但是都不曾挑破說出,況且彼此的家庭情況都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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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雲洗衣服不慎落水,小錫匠及時相救,並且仔細照顧之後才離去。此時的巧雲無疑是心動的:

巧雲起來關了門,躺下。她好像看見自己躺在床上的樣子。月亮真好。

巧雲在心裡說:"你是個呆子!"

她說出聲來了。

不大一會,她也就睡死了。

就在這一天夜裡,另外一個人,撥開了巧雲家的門。

但是劉號子在那天晚上玷汙了巧雲。巧雲很難過,她覺得自己愧對於小錫匠,但是她仍然選擇活了下來。周圍人對於巧雲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是卻無能為力。後來巧雲和小錫匠在一起了,劉號子知道後將小錫匠打的奄奄一息。巧雲用尿鹼湯救活了小錫匠,但是小錫匠還是需要慢慢養,才能好起來。大家紛紛對他們施以援手,給予他們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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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雲把屋裡存著的魚網和蘆蓆都拿到街上賣了,買了七釐散,醫治十一子身子裡的瘀血。

東頭的幾家大娘、大嬸殺了下蛋的老母雞,給巧雲送來了。

錫匠們湊了錢,買了人參,熬了參湯。

挑夫,錫匠,姑娘,媳婦,川流不息地來看望十一子。他們把平時在辛苦而單調的生活中不常表現的熱情和好心都拿出來了。他們覺得十一子和巧雲做的事都很應該,很對。大淖出了這樣一對年輕人,使他們覺得驕傲。大家的心喜洋洋,熱乎乎的,好像在過年。

隨後,在所有錫匠的抗議下,劉號子被趕出了大淖,商會也出錢幫忙醫治小錫匠。可是,巧雲要一個人照顧兩個無生存力的男人還是很困難啊!於是,巧雲不再是個姑娘了,而是一個能幹的小媳婦,和其他媳婦一起挑擔掙錢了。

在《大淖記事》中有很甜的一段對話,是巧雲和小錫匠之間的:

十一子能進一點飲食,能說話了。巧雲問他:"他們打你,你只要說不再進我家的門,就不打你了,你就不會吃這樣大的苦了。你為什麼不說?"

"你要我說麼?"

"不要。"

"我知道你不要。"

"你值麼。"

"我值。"

"十一子,你真好!我喜歡你!你快點好。"

"你親我一下,我就好得快。"

"好,親你!"

當看見這段對話之時,就感覺巧雲的苦難是值得的,小錫匠的重傷也不是白挨的。在這場磨練中,巧雲雖然失去了清白,但是卻彰顯了她的勇敢和自強,對於生活的困境不是感到絕望而是勇於承擔。小錫匠則更多展現出了對於愛情的忠貞,無論是女方的擔憂還是劉號子的暴打強迫,他都一直深深愛著巧雲。不去強迫巧雲和他回家照顧他母親,也不在巧雲落水時乘虛而入,小錫匠的人品從頭到尾都是有保障的。對於劉號子的要求,他秉持著對於巧雲的一片愛意,不願屈服答應。所幸,最後這對相愛的年輕人終於在一起了,也勉勉強強算是一個美好結局。

巧雲,我對於這個人性角色是偏愛的,她不同於小英子的爛漫勇敢。她是歷盡磨難後的閃光,苦難帶給她的創傷,她都能夠自己努力去填補。我很難再找到這樣的女孩子,最後她的堅強以及改變都讓人對她刮目相看。或許,容貌日後會不及未出嫁之前的嬌嫩,但是巧雲的堅強勇敢都使她比過去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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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另一方面而言,大淖的人也是善良的。在劉號子玷汙了巧雲之後,他們給予巧雲的是關心和對劉號子的厭惡。在小錫匠被劉號子暴打之後,他們積極地幫助巧雲和小錫匠,體現了人情美的一面。在描寫美好桃源方面,汪曾祺和沈從文都是擅長的,他們都為無數中國人編織著關於溫柔水鄉,美好人文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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