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我心中的未解之謎

對於山東，我這個外省人，應該比很多山東人更熟悉。我工作初數年中，一年會有二百天在山東出差或者出差經過山東：不論是中西部縱線的德州、濟南、萊蕪、泰山、濟寧、臨沂，還是東部環線的煙臺、青島、日照，我都已經跑遍；公司第一次的公費旅遊，也安排在了煙臺；我和妻子戀愛時的第一次約會，也是來濟南、煙臺旅遊，而山東給我最大的感覺就是：來山東，你無法完全理解它，更無法改變它，只能被它的氣韻感染、被它的性格同化。山東，有著自己

有人說，山東的城市老氣、土氣；山東人冷冰冰，死板板，不好接觸；山東以孔孟文化為代表的文化單一，缺乏生機。但我只能說，那是你沒來過山東，或者只是淺嘗輒止，肯定沒有深入到山東的皮肉裡面，當然，即使你與它親密接觸過，也一樣不能征服它、改變它。

山東的城市，即使是濟南的歷下區、青島的市南區海灣，也沒有現代化大都市慣有的整齊劃一，它們看上去有些凌亂，有些隨意，如同自家的庭院，不需要多規整，只要順眼就好；山東的山水，即使是泰山岱廟、黃河溼地公園，也沒有北方皇室宮殿的威嚴、江南園林的靈秀，他們看上去非常自然，好像是和天地一起出現在那裡，不是人工所為，擺放得恰到好處；山東的美食，最出名的兩道菜，其一的“蔥燒海參”用的是整個的海參，配以平價的大蔥。而另一道“九轉大腸”用的竟然是豬大腸，所以它們看上去非常平民化、生活化，不像是出自烹飪大師之手，而是出自自家的父親、母親之手。所有這一切都給我家的感覺，來了這裡，就會放鬆，甚至會有些慵懶，有些放肆。

這裡沒有一線城市超越時光的前衛、繁華，但也沒有它們的冷酷高傲、高牆壁壘、優勝略汰、瞬間萬變、以及令人歎為觀止的更新換代的速度，這裡始終為異鄉客們敞開著大門，為原本就存在的商阜門戶長久地保留著招牌、鋪面，為世代居住於此的老住戶，保存著一道道熟悉無比的家門、一本本厚厚的家譜、一闕闕歷久彌新的記憶。十五年前，山東我來過的地方、住過的旅館、吃過的小吃，十五年後來依然存在，這讓我這樣的遊子內心踏實，來了就有當家做主的感覺，我想山東土著也安守著家園的長治久安，享受著這份固有的

至於山東人，有著泰山一般高大雄偉的身軀，但也有著黃渤海一樣深沉的性格，只有與他們相處久了，彼此熟了，你才會發現，他們冷冰冰的只有外表，內心也會化作水一樣柔；他們死板板的只是薄薄的保護層，保護層一旦被戳破，也會噴發出熱度灼人的火焰。我以前到濟南出差，都是住在長途汽車站附近的一家旅館。時間長了，跟旅館的老闆混得很熟，房價自然優惠，服務員小妹更是“”哥”“哥”的叫著，還負責給洗衣服，讓我賓至如歸。賓館不遠處就是濟南動物園，我沒事的時候，也曾去動物園玩摩天輪、過山車。而旅館旁邊的廣場，晚上會擺出幾十家火鍋，我常常會在這裡擼串喝啤酒。因為沒有被熟人發現的擔憂，我比在自家還放鬆還愜意。而山東的人們，為何如此讓我覺得親近，這也是一個未解之謎，我只是猜想：只有對自己的家園滿懷自豪和感恩的人們，才會願意與遊客們，分享他們的快樂與悠然。

我從濟南最常去的就是東邊的青島，和南邊的泰山、臨沂、濟寧。每次乘坐濟南到青島的大巴車，都是很愜意的經歷，因為這是一列最乾淨、最舒適的大巴，一直是“全國青年文明號”，全程有身材高挑豐滿、容貌秀麗的女乘務員服務，會時不時為乘客送上啤酒、麵包、冰激凌，全程感覺如在天堂；而在泰山火車站外，也有當地的叔叔阿姨，操著山東話

臨沂的這位作家就是蘭陵笑笑生，他的存在，讓山東的文化充滿了無比的包容，山東既有宣揚仁義道德的孔孟之道，也有劍走偏鋒、借鬼諷人的聊齋文化，更有這位藉著無邊風月、無窮風騷，狠狠抒發自己胸意的蘭陵笑笑生，很難以想象，他們竟然存在於同一個地方，但現實是，他們就存在於山東，而且蘭陵笑笑生的老家臨沂，與孔孟的老家濟寧還是接壤的。同一個省份，不同城市，卻有如此巨大的反差，也是一個未解之謎。我只是猜想，只有內心坦蕩的人們，才會甘於與別人分享自己的性感，才會樂於向別人坦露內心的秘密花園，才會敢於讓別人傾聽到自己柔腸蠕動的聲響。

山東這個地方，就是謎一樣的地方，它保持著它固有的氣韻，恆久平和的脈搏，不會被改變，不會讓土著們和遊子們，失去家的感覺。我覺得，就讓山東這個謎繼續存在吧，不要去強行解開，因為現在的它，就很美。

• 劉龍飛
• 2017年《大明清官故事一組》入選山東省文化廳“傳統故事徵集第二批”；《風流微山湖：張良後人巧保曲阜》榮獲山東省旅發委首屆“講好山東故事”徵文大賽優秀獎。
• 成人組

主辦：山東省旅遊發展委員會

協辦：山東省作協 澳洲山東同鄉總會 澳中文聯

法國山東商會 德國山東同鄉會 加拿大齊魯同鄉會

執行團隊：山東海岱傳統文化研究發展中心

閱讀更多 海岱文化 的文章

關鍵字: 微山湖 未解 聊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