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商場鐵打的樓,天津100年間的商場

類似的地段,類似的形態,類似的樓層功能,類似的空間尺度,類似的品牌組合……在天津的各個商業綜合體中見到的品牌組合幾乎“千篇一律”。ZARA、H&M、優衣庫、星巴客……走進任何一個商業綜合體,你會發現,上述品牌大多已成為標配。

而民國時代天津的商場,也算是各有特色。

上世紀初,估衣街是天津最繁華的商業街,不過,這裡儘管店鋪雲集,但都只是單一經營,尚未形成百貨的零售模式。到了1911年,天津終於出現了一家“中日商場”,招攬商戶擺攤設點,可以算是天津最早的“外資百貨”。或許因為經營不善,這家商場只是曇花一現,並未能給天津人留下太多的印象。

1912年,在南開區界內、北馬路東段南側,也就是現在東北角書店大門的斜對面,建起了一座“北海樓”,雖然這座三層磚木結構的大樓並非是按照百貨商場的格局興建的,但也也吸引了天津的許多商家,自發摸索出了一套經營模式。這座大樓是天井式格局,環場四周、樓上樓上都是門臉兒店堂,每層樓建有近兩米寬的走廊環繞。一樓大廳中佈滿貨攤,商販們在這裡賣紅絹花、布娃娃、布老虎、木製刀槍寶劍、紙製的各種鬼臉面具、銅製的小鑼小鈸,魚皮小鼓、撥浪鼓、鐵製小嗽叭、玻璃燈、宮燈、紗燈等等玩意兒。北海樓裡面共有200多家攤位和門臉兒,百貨之外,還吸引了畫像、照像、鑲牙、算命等不同行業的從業人員來此做生意。每天顧客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一時間成為天津最繁華的去處。

到上世紀20年代末,隨著中原公司、勸業場的相繼開業,日租界的旭街和法租界的梨棧街連成一線,天津的商業中心開始向現在的和平路一帶轉移。據經歷過那個年代的老人回憶說:“當年從旭街到梨棧街,是洋人和社會名流購物、交際的場所。出入大商場的大多是洋人、軍閥、富商、官宦和他們的家眷子弟,經營中西餐的太平洋飯店、惠中飯店、國民飯店的西餐部總是食客盈門。”

現在的百貨大樓籌建於1926年,當時的名字叫中原公司。上海先施百貨的高級職員林壽田、黃文謙,與旅日經商多年的林紫垣三人一起來到天津設立籌備處,一面招股,一面調查市場。因為是上海人北上“逐鹿中原”,所以他們將商場定名為“中原股份有限公司”。1928年1月1日,中原公司剪綵營業,市民紛紛趕來參觀,四周的街道擠得水洩不通。當年這座大樓是天津乃至華北高度最高、體積最大的建築,主體6層,局部7層,頂部的塔樓與7層樓的樓房本身等高,站在市區內絕大多數區域都可以眺望這座大樓的塔頂,非常壯觀。後來中原公司失火,塔樓重建,才改成了現在我們看到的樣子。

1927年,幾乎是與中原公司籌建同時,天津富豪高星橋決定在法租界開設一家大型商場。法租界當局希望這座商場命名為“法國商場”,但高星橋頂住壓力,最終採納了股東前清慶親王載振的建議,將其命名為“勸業場”。勸業場的大樓是由法國工程師穆勒參考上海大世界的規模樣本設計的,主體5層,轉角部7層,樓頂有花園。1928年12月12日,勸業場隆重開業,無論是建築風格、建築規模,還是經營方式,勸業場都突破了中國傳統的商業模式,成為時尚與高端的象徵。整座商場由200多傢俬營店鋪組成,日用百貨、呢絨綢緞、金銀飾品、珠寶古玩一應俱全,就連蟋蟀、蟈蟈、小貓小狗、猴子、鸚鵡等等寵物也都能在這裡買到。商場的娛樂功能也享譽一時,天華景戲院、天宮影院、天緯檯球社、天緯地球社、天露茶社、天會軒、天樂戲院和天外天,被天津人稱為“八大天”,從“八大天”裡誕生的戲曲和曲藝名家不下十幾位,天華景的京劇科班——“稽古社”更是在中國京劇發展史上也佔有一席之地。

除了中原公司、勸業場兩大商場之外,就在當時天津的日法兩國租界商圈之內,還有天祥市場、泰康商場、陳嘉庚公司、國貨售品所等多家百貨商場。

天祥市場的創辦人叫李魁元,他曾任法租界華商公會董事長,並且投資興建過惠中飯店、巴黎飯店、世界大樓等建築設施。天祥市場比勸業場開業早了3年,三層樓的賣場出租給了各類商販經營,現在許多人對天祥市場印象最深的就是書店,很多著名文化人、學者都曾在此出沒。在勸業場開業之後,天祥市場人氣漸衰,直到解放以後跟勸業場合並,天祥市場的名字也由此漸漸被人們淡忘。

1927年,看到這一商圈的火爆,趙一琴等幾名商人共同籌措資金,又在天祥市場正門對面興建了一家泰康商場。這家商場由於門面狹小,地勢逼仄,雖然也是熱鬧一時,但隨著勸業場的建成,泰康商場內的客商紛紛退租離場,泰康商場自此一蹶不振。

另外,當時世界最大的獨資樹膠公司——新加坡陳嘉庚公司1930年2月在勸業場對面建成了天津分行,專門出售他們公司自制的各種產品,其中以橡膠製品為主,包括運動鞋、網球鞋,以及汽車、人力車、腳踏車的內外輪胎。同時還經營玩具、禮帽、雨衣、肥皂、藥品、餅乾、糖果、菠羅密等等,也是一家頗有特色的百貨公司。

同樣位於勸業場附近的“中華百貨售品所”,它的前身是“天津工業售品總所”,20年代是國內唯一專售國貨的新型百貨商店,經營全國各地的國貨商品達4800多種。1937年日軍侵佔天津,國貨售品所宣傳使用國貨,抵制日貨,在社會上產生了很大的影響。1947年,這家商場的名字改為“中華百貨售品所”。

英租界雖然有不少洋行,但並沒有什麼大型商場。只是在今解放北路上有一家百貨公司,是一家上海公司的天津分公司,經營的商品90%都是英國貨,而且價格奇高,算得上是當時的奢侈品賣場。到上世紀40年代,天津法租界界內登記註冊的商家共有4000多家,僅勸業、天祥、泰康三家商場內就集中了600多家商店,從這些數字之中,我們也能感受到這一地區的繁華程度。

改革開放後,天津的商場也是潮起潮落,很多耳熟能詳的大賣場都在商潮中消失了。

流水的商場鐵打的樓,天津100年間的商場

提到老天津商場,每一個天津人都不陌生。回首天津工商業的輝煌,相信有不少人都會覺得勸業場為此做出的貢獻非常大。不過呢,老天津商場為天津工商業的發展做出的貢獻也是不小的。

上世紀80年代左右,天津全市的綜合性購物中心的數量很少,而且購物環境比較差。1989年5月,天津商場正式開張納客。大約是在90年前中前期,老天津商場進入了鼎盛時期。當時,每逢週末或節假日,天津商場裡面的情景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有些人認為,上世紀90年代期間,老天津商場是西南角商業圈的重要標誌,這話一點都沒錯。

在我的記憶中,父母曾經帶我去過很多次天津商場。整個天津商場當中,食品店的數量還真不少。其中,留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賣甜品的小店,那裡曾經賣過一種從新加坡進口的巧克力糖,其外形很像一臺觀光電梯,我當時管它叫“電梯糖”。大概是從我三歲時開始,每逢週末,父母就會用自行車小座帶我去天津商場並給我買上兩塊“電梯糖”。

現在回憶起來,我感覺到天津商場採取的是將商場與超市巧妙結合的經營模式,這種靈活的經營模式在當時的天津並不多見。在我看來,老天津商場之所以會在上世紀90年代如此火爆,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在於其靈活的經營模式。此外,在當時天津人眼裡,天津商場的購物環境是比較理想的。

2015年5月 津匯廣場

流水的商場鐵打的樓,天津100年間的商場

津匯廣場購物中心自2001年開業納客,逾十年的經營成就了津匯廣場購物中心最具實力的年輕時尚的品牌組合,國際及地方特色餐廳、便利食品、特色小店以及零售銀行業務。

如今,津匯已經變成了和平大悅城。

2015年4月 天津百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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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2月初,百盛已有部分商戶開始撤櫃。2015年3月,天津百盛店進入和內部商家的結算階段,不少商戶已空置。隨後,一紙通告證實了百盛的告別:“尊敬的會員:由於戰略發展調整,天津百盛決定自2015年3月31日當日營業結束後正式閉店,4月1日起終止經營,我們將在餘下來的時間為您提供良好的服務……”百盛用這樣一種受形式宣佈了在天津最後的謝幕演出!

2015年2月 天津勸業場西南角店

流水的商場鐵打的樓,天津100年間的商場

2015年2月12日,天津勸業場西南角店發出公告:因公司擬對經營業態調整,並已於2015年1月口頭通知。上週末,勸業場西南角店在2015年2月28日當日營業結束後終止與商戶的合作經營。3月1日—5日完成場內撤場及後續施工證辦理等事宜。3月6—10日完成清場事宜,並於3月20日前辦理財務清理工作。

勸業場集團於2008年6月5日以1.98億元的摘牌價格收購了原天津商場,並於2009年4月斥資億元進行了裝修改造,成立了勸業場西南角店。2010年8月18日,天津勸業場西南角店正式開業。勸業場西南角店作為百年老字號勸業場的第一家百貨連鎖店,在當時,勸業場西南角店定位為購物休閒為一體的中高端社區時尚商場。然而,不到5年的時間,時過境遷,這家老字號百貨品牌就顯現出發展疲態。

2015年2月 天津亨泰中心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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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泰中心商場前身為凱旋門百貨。凱旋門百貨系金馬集團全資附屬機構,開張之初,為顧客帶來最前沿的時尚氣息、創造最舒適的購物環境是其服務宗旨,為各品牌提供最適合的舞臺是其經營理念,引領“流行、健康、快樂”是其市場定位。不過,比起同期南京路的客流量,這裡曾經受到消費者的“冷落”。

2015年1月 天津遠東百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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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底,天津遠東百貨發佈公告稱:因與房東租約被提前終止,天津遠東百貨將於2015年3月1日起停止營業。

這家背景深厚、定位高端、硬件高檔的商場,開業於2006年5月,隸屬臺灣遠東集團,營業面積達57000平方米,曾經成為引領天津高端消費的代表性商業。一度風光,淪落至此,令人唏噓。

2010年 百貨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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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貨大樓”曾經是許多地方地標建築,幾乎每座城市都有一個專門命名為“百貨大樓”的商場,天津也不例外。天津百貨大樓始建於1926年,在天津商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是全國十大百貨商店貿易聯合會的最早發起人和成員單位,也是華北地區第一家大型國營百貨公司。坐落於和平路的百貨大樓裡琳琅滿目的商品和熱鬧的場景,是幾代天津人的記憶。80餘年間,百貨大樓一直作為天津最重要的標誌性符號,出現在地圖冊、明信片、書包或者日記本封面兒上。

然而,隨著天津百貨商場競爭越來越激烈和業態的逐漸升級,以及自身僵化的國有企業管理制度,百貨大樓逐漸陷入困境並退出股市,產權也被掛牌出讓。2010年4月,煙臺振華集團以2.05億元的價格收購了天津百貨大樓集團有限公司60%的股權,隨後,百貨大樓被重新裝修開業,雖然“百貨大樓”的品牌依然在使用,但是,這已經是一家不折不扣的山東企業,與天津幾乎再無關聯。

2009年 美美百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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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百貨是香港高檔連鎖商業零售品牌之一,幾乎成為了“奢侈”的代名詞。2007年1月25日,美美百貨宣佈登陸天津,落戶天津國際商場。當時,天津的高端消費場所主要集中在友誼商場、伊勢丹和遠東百貨,美美百貨甫入天津就宣佈:這樣的格局將會隨著美美落戶國際商場而被打破。但事與願違,僅僅過了兩年多,2009年6月30日,美美百貨就宣佈停業,從此從天津市場消失。

2007年 伊都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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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1月,日本伊都錦集團在天津開設的伊都錦商廈在濱江道開業,這座商廈投資4000萬美元,是伊都錦在中國的第四座時尚大廈。其經營的服裝三、四成從日本進口,價位最低的也要二、三百元,最高的要幾千甚至上萬元。由於同為日資,又相距僅幾百米,伊都錦的聲譽直追已在天津經營多年的伊勢丹,成為天津高端商業的又一代表。

沒想到,僅僅3年多過去,2007年8月19日,伊勢丹依舊紅火,伊都錦卻宣告停業休整。與美美百貨類似,伊都錦的退出同樣是其中國戰略的整體失誤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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