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是四大权阉中唯一一个善终的明朝太监

明朝四大权阉之一的就是成化朝的汪直。

汪直是四大权阉中唯一一个善终的明朝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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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汪直就是韩雍在平定两广叛乱中的大藤峡之战中俘获的儿童以及女子之中的一个;宦官在明朝政治地位很高的,宫内拥有大量为皇室服务的宦官系统,战略要地有镇守太监,随军出征有监军太监。做宦官不但有固定工资,混到有权有势的地位的机会还是不少的;穷苦人家孩子多的供养不起读书考取功名的,就会自己阉割一个争取到进宫的机会。民间一度阉割成风,朝廷不得不下旨禁止民间自行阉割。汪直是作为战利品送进宫的。因为当时宫中不缺宦官,韩雍也不会拿人来充数,被送进宫的还有一个纪氏的女子,分配去管理后宫的仓库,偶然的机会被朱见深临幸,生下了朱佑樘,也就是后来的明孝宗。韩雍送进宫的人颜值肯定都不低;纪氏一下子吸引朱见深,应该比较漂亮;汪直应该也是十分讨人喜欢的孩子。汪直究竟多大进宫的历史上没有记载,因为汪直何时出生没有记载。但有人估算根据与汪直同时进宫的李质墓志铭记载,李质从长随升迁到太监,足足用了31年的时间,汪直进宫的时候应该在4、5岁,汪直任御马监太监的时候也就十几岁,其升迁的速度简直是火箭式提拔。汪直这么不正常的提拔肯定是有原因;上面推测汪直进宫的时候在成化三年,年龄仅4、5岁,成化二年的时候万贵妃给朱见深生了第一个儿子,可是不到一岁就去世了;朱见深和万贵妃可见伤心至极,这时候韩雍突然送来一个跟自己儿子年龄相差不大的小男孩。汪直应该是长得十分招人喜爱那种。韩雍也不会把歪瓜裂枣送进宫充数,想必都是千挑万选的。万贵妃一见汪直那肯定是把对儿子的爱转移到汪直身上,母爱大爆发。朱见深也是既有丧子之痛,又有爱妃之伤,有个汪直这样的小孩子,看到万贵妃高兴,朱见深也十分喜爱汪直。

闹妖怪一事汪直给朱见深打探消息办的很漂亮,朱见深就打算开个西厂给汪直,之所以不选择要汪直直接任职于东厂,反正都是宦官监察机构;东厂设立于朱棣时期,已经是老牌监察机构,职位任免有一套程序在那里管着,朱见深索性直接给汪直“量身定做”一个西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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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厂在初建的时候极为高调,几乎除了朱见深,谁都不在乎。当然会把西厂开设比作小人得志,嘚瑟不了几天。但是此时的汪直也就十几岁,根本不懂什么框框规矩,更不懂政治上的潜规则,办起案子来根本没有顾忌。开设西厂后汪直办的第一件大案就是“杨晔案”,杨晔就是“三杨内阁”杨荣的曾孙,杨晔在福建担任建宁卫指挥,杨荣被视为文官楷模,自然荫及后代;杨晔他爹,也就是杨荣的孙子担任过指挥同知。但是他们杨家在当地可是霸人田产、称霸乡里,参与走私活动,积累起巨额家产。在接连搞出来多条人命后被人把这件事捅给了御史,御史直接上奏章弹劾杨晔。朱见深只派了刑部主事王应奎和锦衣卫百户高崇去福建核查这件事情的真伪。中央派专员去地方查案,可见杨家在福建当地地方官都管不了,只有中央出面。汪直本来与此事没有联系,可是杨晔觉得有钱可以通神,直接携钱到北京打点关系。因为汪直正得朱见深宠幸,自然被杨晔列为受贿人员之一。因为杨荣门生故吏遍布朝廷,杨晔打点的范围多广可想而知。杨晔没有直接找汪直,而是直接把钱送给汪直属下韦英;韦英将此事汇报了汪直,汪直认为这还了得。直接派西厂的人把杨晔给抓进了西厂大牢,逮捕令啥的都不需要。很快西厂通过杨晔就牵连出杨晔的叔父兵部主事杨仕伟和杨晔的姐夫礼部主事董序。这已经很不得了了,在官场上混的久的人都知道适可而止,牵连太多官员,朱见深也不好收场;可汪直年龄小,不懂这些,审问之下把内阁首辅商辂都牵连进来了。

如果这个案子采用朱元璋瓜蔓抄的办法审案势必会牵连出大量官员。这是士大夫们绝不允许的。但就在还没把这个案子审完的时候,杨晔却不明不白的死在西厂大牢里;汪直把审理结果报告给了朱见深,因为西厂有审讯权但没有定罪权,朱见深要汪直把此案移交给三法司(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朱见深并没有搞扩大化株连,只是处理了直接涉案人员,也基本是汪直审出来的。结果是杨晔已死;杨泰被判斩首。又命太监钱喜和锦衣卫韦英超了杨晔的家,财产收入国库。但是朱见深最终还是宽宥了杨泰的死刑,只把他废为了平民。杨仕伟和董序被贬官。派到福建调查的王应奎和高崇也收了杨晔的钱,在回京的路上直接被西厂的人拦住搜身,当场搜出受贿的钱财;二人也就被下狱。高崇病死狱中,王应奎被发配边疆充军。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官员们的贪污已经是常态,出了事就先搞定地方官和办案人员,被捅到中央直接行贿高官。这基本是官场规则。所以文官集团对于杨晔到京城行贿认为是件小事,而且看起来非常合理,收点钱摆平官司没什么;倒是你个小太监没有“逮捕令”随便抓官员,抓的还是“文官楷模”杨荣的后代,这是不能忍受的。所以内阁和六部九卿准备联名起草弹劾奏章弹劾汪直,请求废除西厂。列举了数条西厂的罪状:其一,汪直盘查运河上的来往船只;汪直之所以盘查运河上往来的船只,是因为公船私用、滥用民夫现象太严重。都察院左都御史上奏章说明了这种情况。还说:臣等议直所奏深切时弊,请揭榜晓谕。御史郭瑞合依律问罪。汪直这一举措就是在纠正明朝官场上的一大恶习,就是公船私用、滥用驿站、假公济私。朱元璋时代的吉安侯陆仲亨就滥用驿站被朱元璋惩罚;因为有朱元璋镇着,这类问题还不成问题;可是发展到明朝中期这类问题发展的已经很严重了;甚至动用上百艘官船运输货物贩卖,用船成本、官船人员吃喝以及各地的接待经费,最后都加到财政头上,而贩卖货物赚到的利润都进了自己口袋。能利用官船、驿站的只能是官员或者跟官员有关系的人,汪直对准的是有钱有势的人,这是在驱除国家财政的蠹虫,这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因为普通人是得罪不起这样的人的。六部九卿的弹劾奏章中也承认汪直这么做是在“似为禁革奸弊”,这当然不是在给汪直说话,因为这几个字前面有“固有”二字,后面则说:“奈非祖制,所革未多,其失人心则甚矣。”这里说西厂出发点没错,但是官员腐败,要文官查才妥。宦官来干这事不符合祖制。宦官监督文官可是明成祖朱棣创立的制度,不知道奏章表达的哪朝的祖宗?主要还是西厂超出了文官集团的控制范围,查出什么也不好控制。

东厂跟文官集团已经磨合了百年,早就形成一种潜规则,犯什么事走谁的关系,该怎么送钱都有章可循。突然冒出来一个西厂,不按规矩出牌,又要官员贪污没了安全感,这才是他们愤怒的原因。这份奏章还提到了西厂擅自抓捕浙江左布政使刘福,弹劾奏章中说擅抓三品大员,其实也就抓了一个刘福,后来还给放了。“刘福系正三品官,擅拏(na)擅放,恣意妄为,紊乱朝政莫大于此。”是刘福说有人陷害他,所以汪直直接抓捕刘福进入西厂大牢审问,一查根本没有这回事,又给放了。这样一个案例不但写进了弹劾奏章,作为汪直的一大罪状。可是对一个更有分量的西厂办的案子却只字未提——杨晔案;地方大员死在了西厂大牢,这应该作为汪直很大罪证,弹劾奏章却没有写这个。着实奇怪,这极有可能是六部九卿知道杨晔是怎么死,是谁搞死的。朱见深一看这六部九卿署名的弹劾奏章绝对有人组织,但是这个奏章还是分量很重的,内阁加上六部九卿就是官僚行政系统,如果他们罢工,行政系统立马陷入瘫痪。所以朱见深最终同意了弹劾奏章裁撤西厂的决定。在这个过程东厂太监怀恩跟内阁是联合起来的。因为西厂抢了东厂的活。怀恩心里很不爽,终于找了个机会报复西厂。

现在看汪直好像失势了,但朱见深在观察,等待机会,终于发现了问题,原来这个奏章在署名的时候就有问题,奏章是兵部尚书项忠起草的,但在署名的时候不是第一个,认为吏部是六部之首,应该由礼部尚书先签。吏部尚书尹旻(min)气不打一处来,平时不认我这个六部之长;现在需要跟汪直火拼了,把我推到前排当枪使!还有这个项忠跟汪直也不和,全是因为小事,尹旻还是在奏章上签了名。左都御史王越在西厂被裁撤后直接找内阁理论,这时的内阁成员四位:商辂、万安、刘吉、刘珝(xu),王越找到刘吉、刘珝入阁时间不长的二人,“汪直办案公正,汪直办的案子,除了汪直才敢得罪的人,谁还敢得罪?商辂和万安入阁时间长,关系错综复杂,你们新入阁的二位干嘛趟这趟浑水?”刘吉说“反对西厂全是为朝廷考虑,如果汪直真是行事公正,那要我们大臣干什么用?(设使汪直行事皆公道,朝廷置公卿大臣欲何为?)”说的大义凛然。言外之意,我们弹劾汪直,不是因为汪直办案不公道,而是因为汪直抢了文官们的饭碗,这才是反对的原因。但是在场的刘珝没做表态。估计也不是积极签名的。既然文官集团不团结,朱见深就有下手的空间,朱见深要东厂把黄赐从南京抓回来重新审问,项忠很快被牵连出来,项忠最终被削职为民。给项忠什么罪名史书中没说。韦瑛被发配边疆了,汪直重新找了个吴绶做自己的副手,朱见深还把吴绶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使,掌管镇抚司。这一看就是重用汪直的节奏。在西厂重开前内阁首辅商辂被迫辞职。西厂重新开张。二开后的西厂火力更猛,先办的就是南京的镇守太监覃包,是汪直派人到福建继续追查杨晔案路过南京的时候,被汪直的人听到许多覃包的不法行径,就四处打听覃包的事,后来被覃包的人知晓,覃包直接把人抓了,搜出随身之物,并以冒充西厂办案人员的名义押送北京,这个事汪直奏明了朱见深,朱见深下旨调查覃包,覃包的事被坐实,直接被贬为孝陵司香。第二个案子还是来自南京,南京的太监覃力鹏(应该有不小职权),覃力鹏作为一个太监竟然公然利用官船在运河上贩运私盐,地方官员去盘查还把人打了,汪直调查后立即抓捕了覃力鹏,不是汪直靠权势给覃力鹏罗织罪名,是覃力鹏自己作死。汪直请求朱见深死刑,但是朱见深最终还是给了覃力鹏削职,罚往孝陵干活。

汪直办的案子涉及的人员几乎都是普通人惹不起的违法人员。如果汪直不管,那他们会继续危害明朝。

成化十五年,汪直参与了针对建州女真的军事行动。而且这次汪直是实际决策者,因为女真凭借地理形势与明军对抗,这时的女真还不能称军事化,但是有了有组织的抵御外敌的做法;明军在农历十二月翻山越岭对女真发动攻击,最冷的季节发动军事行动,破获了四百多城寨,明军还取得了大胜,斩首695人,俘获486人;这场战役在清朝看来这是国家级的耻辱,要尽量去涂改或者抹除;几近本能的去抹黑汪直。所以现在的关于这场战役的资料是比较少的。朱见深给参与针对建州女真的军事行动的将领都进行了封赏,因为汪直是太监,仅增加了汪直的俸禄。

在成化十六年,蒙古鞑靼部不断骚扰明朝边境,这时的明朝边镇基本沿长城一线分布。长城以外是蒙古控制区。这时蒙古的大汗叫巴克蒙图(明朝爱称小王子),皇后是满都海。满都海可是女强人,带领巴克蒙图东征西战,帮助巴克蒙图巩固汗位。蒙古就在此入侵河套地区。汪直请求去打蒙古,朱见深命王越提督军务,朱永为总兵,汪直为监军,率军出发。这个王越是个文官,进士出身,但打仗很厉害,极具有军事天分;这样的人一般都很有个性,王越跟太监汪直走的很近,汪直被弹劾的时候王越还为汪直出头;这时的王越都可以做汪直的爷爷了,他们二人算是忘年交了。到达前线后,获悉蒙古的王庭就设在阴山北面的威宁海(今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察哈尔右翼前旗黄旗海)附近,离明军不远,这里确是蒙古的实际控制区,所以他们才敢把王庭设在这里。王越找汪直商量派骑兵偷袭王庭的可能性。商量来,商量去,决定派骑兵偷袭。因为小王子也不会想到明军敢冒这个险。朱永是个稳扎稳打的军事将领,他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冒险的决定。偷袭的事也瞒着他,说要兵分两路进攻蒙古,要朱永带两万人进军河套地区寻找蒙古军队(其实就是把朱永支开)。王越和汪直二人带了两万多人翻过阴山,每隔一段距离设置伏兵以备接应,到达威宁海的骑兵约为一万人,这时候恰巧下过雪,不容易被发现,明朝骑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王庭。战斗过程并不激烈,因为蒙古毫无准备,这一场偷袭斩首430人,获得了大量牛羊等物资,这次偷袭杀掉满都海,小王子巴克蒙图侥幸逃脱。自永乐朝后,明军对蒙古一直处于防御状态;这次是明朝积极主动进攻蒙古,这对明朝来说意义重大,是孤军深入直接偷袭蒙古的王庭,蒙古鞑靼最高领导人所在的地方,不得不说王越跟汪直真敢干。王越还特意为此做了一首诗以示纪念。在威宁海之战后,王越和汪直在大同一方面抵御蒙古,一方面整顿军队中的腐败问题,恢复被严重破坏的军屯制度。官员们却一直找汪直的茬,想办法挑事。宪宗已经做了十几年的皇帝了,不想再有大的作为,但汪直一直给自己“添乱”。因为朱见深怠政但是脑子不糊涂,如果没有自己的支持,汪直早就被五马分尸了。自己死后汪直一定会被清算;如果这样还不如自己先贬汪直的官。先是把汪直从大同调往南京任御马监太监,虽然都是御马监太监,但是实权却没了。汪直在去南京的路上行李少得可怜,居然还沦落到与别人“拼车的地步”。官员们确信汪直失宠后准备置汪直于死地。再次上述弹劾汪直,说汪直弄权、迫害官员、危害国防等罪名名,朱见深最终同意下这个旨,把汪直贬为正六品的俸御,也相当于正处级。这基本就是强制汪直退休,在南京闲住。之后有人再弹劾汪直,朱见深要不然不理,要不就是贬官的贬官,罚俸的罚俸、获罪的获罪。汪直就此退出政治舞台。被贬官的汪直这哪是被贬,这就是朱见深变相保护汪直。没有遭到诛灭九族的清算。汪直是非常辛运,但是文官把他的名声搞臭了。而且弘治元年还有人重提要治汪直的罪反被孝宗治了罪;弘治十一年孝宗打算再次重用汪直,从南京召回汪直。因为被满朝大臣反对,汪直没被启用。汪直去世记载较少,文官们怎么容忍汪直善终,权阉都得不得善终。他们根本懒得记载。孝宗还是在汪直死后下旨安葬了汪直;又授予汪直两个义子汪钰、汪璥的官。汪钰为锦衣卫镇抚(五品),汪璥为锦衣卫总旗,他们俩唯一的职责就是守护汪直的坟墓。

汪直从小在皇宫长大,一直得到朱见深的保护;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才俊,一个嫉恶如仇的少年,一个不畏权贵的太监,灭女真战匈奴,努力打击滥用职权、贪污行径,最后贪腐集团集体给宪宗施压,汪直还是平安落了地。与一股强大的势力斗争,更何况是个太监,没有宪宗的保护,汪直下场一定很悲惨。宪宗也算对得起汪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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