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蘇雅在雲南拍攝的中國第一部紀錄片丨爾雅齋

方蘇雅在雲南拍攝的中國第一部紀錄片

世界上第一部紀錄片是1895年12月28日法國盧米埃爾兄弟在巴黎大咖啡館的印度廳首次向公眾放映的電影《工人離開盧米埃爾工廠》,這次公映是電影發展史上的重要標誌,這一天被世人公認為電影的生日。

在中國誕生的第一部紀錄片也與盧米埃爾兄弟有關,且僅僅相距7年。這要從盧米埃爾兄弟的好朋友奧古斯特·費朗索瓦說起。

奧古斯特·費朗索瓦,生於法國洛林地區的富商家庭,15歲成為孤兒,後來被一位省長收養,成年後被養父引領走上外交道路。1899年,他任駐雲南府(昆明)名譽總領事兼法國駐雲南鐵路委員會代表,成為法國殖民外交政策的積極推行者。他在龍州時,認識了統軍鎮守邊疆的廣西提督蘇元春。中國朋友蘇元春按發音給他取了箇中文名字“方蘇雅”,從此他就沿用此名,還刻了一方印。

方蘇雅不僅是位法國外交官,也是一名出色的攝影家,他與盧米埃爾家族交往甚密。

方蘇雅在雲南拍攝的中國第一部紀錄片丨爾雅齋

安託萬·盧米埃爾原本是個開照相館的,他有兩個聰明的兒子奧古斯特·盧米埃爾和路易·盧米埃爾。當路易成功研製出非常理想的攝影膠片後,安託萬乾脆關了照相館而開起膠片廠來。1894年9月,安託萬買回一臺由美國科學家愛迪生髮明的機器,一臺體積臃腫的可通過一個孔朝裡看動圖的“西洋鏡”。路易和奧古斯特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改造愛迪生的“只可一人看”西洋鏡,將其活動影像藉由投影放大,設計和製造出了世界上第一臺“能夠多人同時觀賞”的電影放映機。盧米埃爾兄弟成為電影和電影放映機的發明人。

1899年,痴迷攝影的方舒雅在趕赴中國雲南走馬上任之際,隨身帶著7部相機和大量玻璃乾片,還有一套盧米埃爾兄弟贈送的當時世界最新的電影攝影機。憑藉這套攝影設備,方舒雅巧合地成為了歷史上第一個拍攝中國動態影像的攝影師。

在雲南的五年時光裡,方舒雅閱盡這裡的山川湖泊、城鎮鄉村、街道建築、寺廟道觀等各色人文,他將目光所及之處儘量凝固在影像裡,拍攝了一部共31分鐘的無聲電影以及上千張照片。百年後,這些資料成為亞洲最早、最完整記錄一個國家、一個地區社會風貌的紀實性影像。

方蘇雅在雲南拍攝的中國第一部紀錄片丨爾雅齋

1904年,方蘇雅任滿回國,同年輕女孩埃蓮娜·馬爾芒結婚後隱居鄉間,並修建了一座名為“小中國”的新房。

1935年7月4日,方蘇雅病逝。他把在中國拍攝的110幅底片、6本影集中的上千幅照片等資料交給了妻子馬爾芒保管。1974年,馬爾芒去世前,將部分遺物捐給法國巴黎的人類學博物館等4個博物館收藏,部分則交給方蘇雅的後人皮埃爾·賽都保存。

下面摘錄法國人方蘇雅拍攝的《1902年的中國第一部紀錄片》的文字說明:

影片是由原法國駐雲南總領事、駐雲南省代表奧古斯特·費朗索瓦於1902年在雲南拍攝的。這位法國總領事還有一箇中文名字,叫方蘇雅。這一段無聲影像生動清晰地反映了當時雲南的市井和風貌。

第一個場景:表現的是一對富有的夫婦。可以看到一個壯年的老爺和他年輕的太太在吃飯。從服裝看,他們都穿著體面的衣服。他們使用的瓷器茶杯、桌凳都是地位的象徵。值得注意的是,太太那寬大繁複的衣裙以及明顯可見的三寸金蓮表明她完全脫離勞動。在鏡頭面前,太太看上去有些害羞,作為一個傳統女子,她長年累月被限制在高牆大院之內,很少拋頭露面。而老爺則顯得非常自然以及威嚴,充分表明他的一家之主的身份。

方蘇雅在雲南拍攝的中國第一部紀錄片丨爾雅齋

方蘇雅在雲南拍攝的中國第一部紀錄片丨爾雅齋

方蘇雅在雲南拍攝的中國第一部紀錄片丨爾雅齋

方蘇雅在雲南拍攝的中國第一部紀錄片丨爾雅齋

第二個場景:表現的是苗族士兵的訓練場景。1901年,八國聯軍侵華後,清廷意識到中國軍隊的落後,於是下決心推行軍事改革,建設新軍。所以,雲南也開始了以洋槍為武器的新式訓練。方蘇雅常以法國領事的身份應邀參加檢閱新軍訓練,先後拍攝了軍隊的多次訓練。顯然,苗族士兵還不能適應洋槍的訓練,他們的訓練動作十分僵硬,無論是在射擊動作還是在踢正步上都表現得笨拙和遲鈍。

第三個場景:表現的是兩個年輕的男子。他們躺在床榻上抽著鴉片。他們手裡的水煙杆是他們的地位象徵,說明他們出身富人家族。鴉片是19世紀中期由英國主導的鴉片貿易後大量輸入中國廣州,而後蔓延至全中國的。在畫面中,可以看到他們的動作十分嫻熟,顯然早已沉迷於鴉片中了。

第四個場景:是一個私人大院裡的戲曲表演。演的是雲南地方的戲劇——滇劇。滇劇融合徽、漢、秦腔等劇種,在雲南很受歡迎。滇劇演員們穿著形狀各異的華麗戲服,在鏡頭面前擺出各種造型,整個過程顯得熱鬧與歡快。老練的方蘇雅以端正的構圖完整地呈現了他們的表演。

我們知道電影技術是法國盧米埃爾兄弟於1895年12月28日在巴黎發明的,而這位法國人方蘇雅則是他們的好友。在方舒雅到中國雲南走馬上任之際,他們送給方蘇雅一套當時最新的電影攝影機。憑藉這套攝影設備,方舒雅巧合地成為了歷史上第一個拍攝中國動態影像的攝影師。

值得一提的是,在1904年方舒雅即將離開雲南時,面對“變得如此熟悉”的景象無限傷感地說“永別了,雲南府”後,中國印象已滲入他整個的後半生,永難忘懷,他索性將法國鄉間的歸隱居所稱為“小中國”。而中國也不曾忘記他,百年後,現在的中國雲南昆明火車北站附近,一個以滇越鐵路為主題的“方蘇雅公園”建立了,以他的名字方蘇雅命名。

(配圖均截自紀錄片視頻)

方蘇雅在雲南拍攝的中國第一部紀錄片丨爾雅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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