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英雄造反,是一场好看且残酷的社会游戏。征方腊这场最酷烈的阶段过后,梁山黄金班底十成去七,曾经的绿林豪强成了朝廷鹰犬,但他们马上面临着一个无法回避的哲学命题——
曾经的造反究竟是为了什么(聚义还是忠义)?对于人生来讲,梁山这场革命究竟值不值?
【题图为鲁智深,燕青和武松】
古往今来,绝不止梁山一帮人,世界上遇到这问题的,几乎人人都有。所以,才有了哈姆雷特的千古之问:干,还是不干,这是一个问题。
梁山上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行动和命运做了回答。
一
以宋江为首的,卢俊义呼延灼吴用花荣李逵等等,改换门庭,加官进爵,摇身一变,从绿林变成朝廷命官。但命运从此发生大逆转,直接走向必死之路。
还有一些人,如,轰天雷凌振、玉臂匠金大坚、紫髯伯皇甫端和圣手书生 萧让凭借专门特长,轰天雷凌振或仍受火药局御营任用,或御前听命,或供职于蔡京太师府,王都尉府中使令(乐和) (还有极少数人,如朱仝黄信孙立孙新等做官到老)。
对于这些来自朝廷复归朝廷的“匠人英雄”来说,富贵在天,生死由命了。
二
还有一些人,把生命交给了病役: 青面兽杨志患病寄留丹徒病逝之外,船伙儿 张横、没遮拦穆弘、毛头星孔明、旱地忽律 朱贵、 锦豹子杨林、白日鼠白胜等,竟然均罹患瘟疫,不得不留在杭州,最后死在了寄宿地。 小遮拦穆春和笑面虎朱富看视(护)一众病人,后竟也病逝于杭州。
三
当然,最悲壮的是,送走林冲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 花和尚鲁智深坐化于杭州六合寺后,行者武松也在六合寺出家并终老于杭州 。
然后,杨雄、时迁也病逝于杭州。
四
但还有另外的选择:浪子燕青从杭州出走消逝在人间之外,水浒里写他给宋江的诀别信里说,“今自思命薄身微,不堪国家任用,情愿退居山野,为一闲人”,大哉,燕小乙!
而混江龙李俊他们则更神奇,在苏州诈病后,“李俊等……七人都在榆柳庄上商议定了,尽将家私打造船只,从太仓港乘驾出海,自投化外国去了,后来为暹罗国之主。……都做了化外官职,自取其乐,另霸海滨。”再做强盗,再次斗战,终成大业。
类似的还有,阮小七回到石碣村,小旋风柴进辞官到封地安宁到老,大地主扑天雕李应和杜兴返乡,蔡庆蒋敬也返乡终老,独角龙邹润辞官返乡,铁面孔目裴宣和锦豹子杨林返回饮马川,受职求闲。
当然也有得道成仙的:公孙胜和朱武修道过活成仙,比如戴宗在泰安州岳庙终老。
五
只有三十六人修成“正果”,接受招安了。
我一直认为, 玉麒麟卢俊义是个有大本事的蠢人,他被戴绿帽子,被吴用赚上山,最后不听仆人燕青劝告、被水银毒毙于淮河的悲惨结局都可佐证, 宋江被毒死于楚州,黑大傻 李逵被宋江下毒,死在润州,智多星 吴用、小李广花荣为宋老大殉死自缢于宋江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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