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话里到底隐藏了多少满族语?

文/卢佳鑫

北京话里到底隐藏了多少满族语?



清代宗室诗人文昭(1680-1732年)写过一首京味十足的小诗《八月》:“四时最好是八月,单夹棉衣可乱穿。晌午还热早晚冷,俗语唤作戛戛天。”“晌午”、“戛戛”都是北京话中的俚语。这里的北京话指的是北京官话的京师片,也被人称作“京片子”、“京腔”。

算起来,北京话的形成历经近400年时间,自唐代起,幽燕地区的汉族与少数民族不断融合,北京话的发展也呈现出与中原汉语截然不同的文化色彩。清代满人入关,推行满语文教育,加之满汉民族相互融合,使得现在的老北京话暗含了更多的满语特色。那么北京话里有什么满语遗存呢?让我们一起一探究竟吧!

一 北京话的历史探微

北京话里到底隐藏了多少满族语?



要想知道北京话中究竟有多少满语的影响,我们就必须对北京话来一个史海回眸。

北京话源于幽燕语,即唐代的幽州话。公元936年,后晋皇帝石敬瑭割燕云十六州于契丹,幽州自此脱离中原汉族统治,成为辽金政权重镇,幽燕语正是在契丹语和女真语影响下逐渐形成的。元代蒙古族建立政权,在蒙古语与原住民幽燕语的相互融合下,逐渐形成了元大都话,成为现在北京话的渊源。

明洪武永乐年间,政府动用行政手段从南方调集众多士兵、差役、匠人到北京,还多次令各地居民移民北京。这样大规模人口流动与杂居之后形成的明代北京话,既继承了元大都话的一些特质,又融合了江淮官话和山西等其他地区方言元素。

而等到甲申之变、清军入关以后,大力推行满语,满人又学习汉语,两种语言相互涵化,最终成为现代北京话的源头。清代距离我们时代最近,因此现在北京话中的满语遗存丰富也就不足为怪了。

二 试探北京话中的满语遗存

北京话里到底隐藏了多少满族语?



将北京话中满语遗存问题讲透彻的作品,首推爱新觉罗·瀛生《北京土话中的满语》这本书,书中解析了相当多的实例。北京话中存在甚多满语词汇,大家日常使用,沿袭已久,反而难察其源。现在,就让我们举几例来看看吧!(满语词汇用穆林德辅氏拉丁转化)

(1)北京话“工作上可别la hu”,这个“la hu”是指“马马虎虎、出岔子”,其实就是源于满语“la hu”,意思是打猎能力不足。

(5)用于批评人“你怎么老是lalaha的”,这里的“lalaha”是指没志气,同样出于满语词“lalaha”。

(6)一个可爱的俚语“这天冷的我打dei dei”,这个“dei dei”就是冻得打哆嗦的意思,源于满语“dar dar”一词。

(7)还有嬷嬷一词,源于满语meme,在清宫剧中为大家熟知。

(8)现在大家喜爱的食品“沙琪玛”,其实完全是满语词汇(sacima)的汉语音译。

三 结语

语言之间的作用是双向的,现代北京话的形成受到了满语的影响,而反过来以北京话为代表的汉语也部分影响了满语。

总之,满族语与北京话的演变是一个双向互动的过程,满语的影响对北京话的形成意义甚大,但是由于它们大多存留于口头,而且现在满语大多不被人所使用,所以大家往往习焉不察啦。

参考文献:

爱新觉罗·瀛生:《北京土话中的满语》,北京燕山出版社,1993年。

戴克良:《清代满语文及其历史影响》,东北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13年。

张菊玲:《满族和北京话——论三百年来满汉文化交融》,《文艺争鸣》199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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