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山裡人家,竹筍一年四季吃不完


瑤族人似乎對臘肉、餈粑、粽子、野菜、野果這些美食有著獨特的感情,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情結,時代在變,這種情結卻愈加深刻。

瑤族人家多半居住在莽莽蒼蒼的原始森林中,過著刀耕火種的生活,山上的竹林連綿不絕,竹筍自然也是數不勝數。

“居不可無竹”,山裡人的生活離不開竹子,不是為了追求高雅的情趣,而是瑤家人的柴米生活本身就離不開竹子,竹籬笆、揹簍、籮筐、竹籃、竹篩、竹扁擔、竹筷、竹蓆、竹凳,又有哪一樣是缺得了竹子的?

和竹子的感情深厚,與竹筍的情結更濃。竹筍種類繁多,春有春筍,夏有夏筍,冬也有冬筍,山裡人幾乎全年都可以吃到新鮮的竹筍。

小時候曾和村裡的小夥伴們一起去挖冬筍,小小的個子揹著比身子還大的揹簍,扛著大人用的鋤頭,見到尖尖的筍芽就使勁挖,沒有經驗,不懂技巧,把地下的筍子都挖斷了。

小夥伴們挖到竹筍總要比賽一番,看看誰挖得多,誰的筍個頭大,毫無疑問,我總是排在最後末一位。最後大家找到一塊平地,集中起來一起剝筍皮,一雙雙小手被染得青黑。

也有上山幹活偶遇小竹筍的時候,對小孩來說簡直是驚喜。那時候寨子裡還沒通電,我們自建一種微型小電站發電,每天上午都要去關水。我家的電站旁有一小片斑竹林,我和表妹阿宣隔三差五就能在竹林裡找到一些小竹筍。

雖然我手上的竹筍不少,但我總羨慕阿宣手上的那捆,於是我就對她說,我揹你走到前面那棵油桐樹,你就給我五根竹筍。阿宣爽快地答應了,兌現諾言之後,我又一次揹她,又拿到了她的筍。如此反覆,直到最後她手上的竹筍都歸為我的了。

也許是小時候找竹筍的記憶太深刻,也許是我對竹筍的感情太特殊,直到現在在異鄉還經常夢到找竹筍,夢裡的竹筍又多又漂亮,拔也拔不完。每次夢醒過後總是悵然若失,對家鄉、對竹筍的思念更深了。

夏天的竹筍不是森林裡野生竹林的筍,而是我們種來用圍菜園、建曬穀場的一種大竹子的筍,我們瑤話叫 Laus Mal ,學名我就不知道怎麼叫了。

Laus Mal又高又大,它的竹筍也是極大的一個,和人的小腿一樣粗,一個可以夠吃兩三餐。而竹筍繁衍生長的速度又過於快,於是人們吃不完就拿來曬乾或者醃做酸筍。

因為我們深愛竹筍,每到長竹筍的季節媽媽再忙都要去找竹筍,雖然她因為身體的原因吃不了竹筍。找回來的竹筍不厭其煩地剝皮、切絲、煮水,曬乾或醃製再收藏好,等到我們下一次回家的時候就可以吃,吃不完又帶出來。

無論是新鮮的竹筍,還是曬乾的幹筍,或者醃製的酸筍,都不影響竹筍的美味,也不影響它的營養價值。

無論是煎炒、涼拌還是煮湯,竹筍都是瑤家人最喜愛的佳餚之一,尤其是與瑤家臘肉一起翻炒,臘肉的濃郁薰香味與竹筍的鮮美清香融合在一起,令人回味無窮。

春暖花開,又到了春筍出土的季節,家鄉的鄉親們每天都能挖到許多新鮮的野生竹筍。而遠在他鄉的人們,只能通過朋友圈裡的那些竹筍圖片,一解思鄉念筍之苦。

異鄉的一碟清炒鮮筍,不僅勾起漂泊遊子的食慾,還引起瑤家遊子的思鄉之情。有一種記憶叫鄉愁,有一種味道叫家。鄉愁就是說家鄉的話,吃家鄉的菜。

每次找竹筍都是一種享受和樂趣,而純天然無汙染的竹筍,不僅給我們帶來味蕾的跳動,也點綴了山裡人的淳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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