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新婚夜驚魂

民間故事:新婚夜驚魂

洞房出禍端

清乾隆年間,林王縣的林家莊有個大戶叫林冬青,從祖上就經營布匹和藥材生意,家境殷實,在寧雲州一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戶。其子林威整日除了讀書,就是與家人下棋。去年,在媒人的撮合下,他跟縣城另一個大戶王豐蘭的女兒王元結為秦晉之好。王元花容月貌,人見人愛。

選擇良辰吉日,為兒子完婚。林冬青一家忙裡忙外,辦得很風光熱鬧。等到月上柳梢,客人散盡,新郎新娘入洞房,忙碌一天的林冬青才和夫人休息。第二天,兩人在客廳等待小輩來拜見請安。但是一直等到中午將至,仍無動靜。林冬青老兩口顧不得許多,先在門外輕呼二人姓名,沒有迴音,一推房門,房門徑自開了。

等他們進房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只見新娘子王元和衣倒在床上,已經香消玉殞,林夫人檢查她身體,卻沒有一點傷痕;急忙尋找兒子,可是窗戶緊閉,兒子不知去向。

林冬青初步判斷,是兒子將媳婦殺害後逃走了,可是這也不合常理。婚姻雖是由家長包辦,但兩個年輕人自始至終沒有表示過半點不情願啊。既然兒子不會殺人,但是為何不在家裡,反而逃走呢?……一時間,眾人都面帶恐懼,議論紛紛,這時有個家人過來向他坦承,今天早上過來開大門時,發現大門竟然是半掩著的。林冬青剛想發火斥責家人,夫人卻提醒他趕緊將這件事情告訴親家。林冬青這才冷靜下來,趕緊派人給親家報喪。

聽到噩耗,王豐蘭驚愕不已,夫人更是一下子哭暈了過去。沒想到只一天時間,喜事竟然變成了喪事。王豐蘭帶領眾人趕到林冬青家,親眼看見女兒屍體,心疼得泣不成聲,然後勃然大怒,質問林冬青:“我的女兒怎麼死的?快讓你的兒子來見我!”林冬青這才囁嚅道:“林威他,他也下落不明,我已經派人去找……”王豐蘭一聽,更是火冒三丈:“一定是你兒子謀害了我的女兒,然後逃走了,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報官啊!”於是不等林冬青反應,自己親自帶人到了縣衙,擊鼓鳴冤。

這邊,林家買了棺材,盛殮了王元。由於案子沒有查清,只好先把棺木暫存在離家不遠的一處山洞。

縣官李棟林接到訴狀,派人氣勢洶洶地來到林冬青家,不由分說就將林冬青五花大綁地押到了衙門。公堂之上,李棟林將驚堂木使勁一拍,厲聲喝道:“大膽刁民,快說你是如何跟你兒子合謀將王元害死的?如若不說,就大刑伺候!”

林冬青戰戰兢兢地說:“啟稟老爺,小民哪敢加害別人,是小民今早硬打開房門才發現兒媳死亡,兒子不知去向……請老爺明斷。”

李棟林冷笑一聲,怒斥道:“一派胡言,等本縣開棺驗屍,查明真相,再治你的罪!”

又生變故

李棟林帶領仵作和衙役來到存放王元棺木的地方,可是等打開棺木,眾人禁不住驚訝不已。原來裡面不見了王元的屍體,而是一個被石塊砸得滿身是傷痕的男子的屍首,上面還沾著石屑,雙目怒睜,慘不忍睹。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案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林家的僕人一直證實,確實是將王元的屍體放入的,怎麼變成這麼個人了呢?大家都感覺不可思議。李棟林更是吃驚萬分,忙問:“你們可否認識這個年輕人?”眾人仔細看過屍體後,都搖頭說不知。王豐蘭老兩口眼看自己的女兒死了也不得安生,更是哭得死去活來,一口咬定,是林家將女兒害死後,怕暴露了真相,才暗中更換了屍體。李棟林感覺很是棘手,他邊撓著頭,邊問這問那。其實他這個縣官是做生意的哥哥花錢幫他買來的,他胸無點墨,能力平平,當然眼下他還是想把這個案子儘快破了,好給新上任的寧雲州知府看看,讓自己的官位多保幾年。但是眼下該如何是好呢?

回到衙門,一個姓王的衙役悄悄把一個小飾物交給李棟林,他拿過來仔細看了看,只見飾物的後面刻著個“忠”字,他心裡一震,隨即鎮定下來,將玉佩揣在懷裡,並囑咐衙役不要對外講。他讓人把林冬青從牢房裡押出來,把驚堂木拍得啪啪響,讓林冬青趕緊認罪,林冬青還是一個勁地喊冤。李棟林臉色鐵青,讓衙役猛打,一會兒,林冬青就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口吐白沫。李棟林厲聲喝道:“招還是不招?”林冬青看著一個個彪形大漢,就準備招認,琢磨著編一個如何將王元害死的故事,好開脫兒子。而背地裡李棟林冷笑著,派出捕快去緝拿林威。

可是還沒等捕快出發,有衙役來報,說外面有個後生來喊冤。李棟林讓人把後生帶進來,一問姓名,才知道正是林威。李棟林大笑道:“好啊,我正好要找你呢,快如實招來你是怎樣跟你父親合夥害死王元的!又是如何移花接木,把王元的屍體弄走,換成另一個人的!”林威說:“我沒有害死王元,更沒有什麼移花接木,她是我的新婚妻子,我沒有害她的理由。”接著就陳述了那晚的情景。

那天晚上,等客人散盡,林威跟新娘王元進了洞房。新娘面如桃花,貌似仙姬,美豔絕倫,看得他頓感血液沸騰,喜不自禁,連忙寬衣解帶,欲要同床行事。王元卻把他輕輕一推,嬌羞地說道:“我們還沒有吃同心面呢。”林威這才看見桌上的一個娃娃狀的大白饅頭。上面有兩個紅點。他知道按照風俗,新人在同房前要共同吃一個喜饅頭。於是他就取過饅頭,讓王元先吃了一口,自己剛要張嘴吃,卻聽見窗外有人呼自己的名字。他心裡一驚,很快意識到這不過是鬧房的朋友而已。就不想理會。但是聲音又響起了:“我是劉曉樓,母親重病,請兄幫我遞出二兩銀子以解燃眉之急!”劉曉樓是他的同窗好友,現在有難,豈有不幫之理?於是他從口袋裡摸出二兩銀子,對新娘說:“我去去就來。”可是他打開家中大門,看外邊並沒有人,正在他疑惑之時,感到一陣冷風襲來,緊接著一記悶棍重重地打在自己頭上,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直到第二天才醒來,但已經是在荒郊野外了。他努力地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趕緊回到家來,卻被告知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大人,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一塊祖傳玉佩在昨晚不知去向了。”林威補充道。李棟林笑道:“你命差點兒都丟了,還管什麼玉佩不玉佩的啊。”林威說:“大人有所不知,這塊玉佩是祖上傳下來的,價值連城,小民謹聽父命,一直戴在身上……”李棟林不耐煩地搖手打斷他的話。

李棟林看林威的頭部,果真起了一個大包,還留有血痂。他讓人把劉曉樓叫來。沒想到劉曉樓矢口否認在林威的新婚之夜去叫過林威,並且說道:“家母一直身體好好的,並未生什麼重病。”李棟林就叫衙役去劉曉樓家查看,果真見劉母身子硬朗,沒有半點生病的跡象。李棟林就冷笑道:“你編得好,編得妙,看我如何讓你說實話。來人,給我打!”於是凶神惡煞的衙役上來就是一陣暴打。可憐的林威從沒有受過委屈,細皮嫩肉的,哪裡能夠頂得住這樣的皮肉之苦?只一會兒就已經是死去活來,最後無奈地哭著說:“我……我承認是我害死了王元,我根本就不想跟她結婚,不過,跟我爹沒有關係……”

李棟林這才放下心來,搖頭晃腦地向手下指示。他宣佈案子破了,把林威押入死牢,等到上報後問斬,林冬青無罪釋放。

意外的見面

回到家,林冬青跟老伴整日以淚洗面,不過越

想越感覺窩囊,也越來越感到事情蹊蹺。他了解兒子,絕不會做出殺人舉動的。他想事情絕不能這樣了結,總得有個說理的地方。這時他聽說新上任的知府是個體恤民情的清官,於是決定前去寧雲州告狀鳴冤。

事不宜遲,他找人寫好了訴狀,先出村裡,又來到離村幾十裡的一個渡口,準備僱船過河,只見河面大霧瀰漫,岸邊的花草樹木都被罩上了一股騰騰霧氣。只有一個頭戴斗笠的艄公焦急地站在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林冬青上前作揖請求過河,艄公面露難色,說道:“不是我不願意,也不是這大霧能阻攔得了我,只是,只是……”林冬青一聽,趕緊問道:“老哥有何難事,能否說來聽聽?”艄公這才說,河對岸有個病人,自己過來是想到附近打聽一下有無郎中。”林冬青略一沉思,回答道:“這裡離村子很遠,再說這一帶也沒有郎中。”停了停,他繼續說,“老哥,我家世代經營藥材生意,耳濡目染,對看病也略通一二,若是信得過我的話,可以前往看看病人。”艄公喜上眉梢,當即搖船擺渡。

等過了河,艄公把他領到一處石頭房子裡,只見牆角處斜坐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年輕女子,面色蒼白。林冬青搭手為她號脈,然後對艄公說:“她無大礙,只是受了驚嚇和風寒。”說著從自身攜帶的行囊裡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幾粒藥,給姑娘服下,然後給她餵了些水,又拿出一件厚點的衣服幫她披上。艄公這才向他解釋說這個女子是自己今天一大早從河裡救起的。說著話的時候,姑娘已經醒了過來,有點恐懼地看著他們。林冬青看這女子有點面熟。正疑惑間,女子倒是發話了:“請問,您是林家莊的嗎?”林冬青心中一驚,說道:“是,是啊,姑娘怎麼認識我啊?”女子有氣無力地回答道:“爹爹,您不認識我了?我是您的兒媳婦,王,王元啊……”林冬青嚇得扭頭就要跑,兒媳婦早死好幾天了,怎麼現在又復活了?女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悲痛地說:“爹爹,兒媳根本就沒有死啊………”那你,洞房花燭夜,你怎麼裝死,嚇唬我們呢?為了你,我們一家人在吃官司,威兒還被關在死牢裡。”說到這裡,已是老淚縱橫,王元也是淚眼婆娑,泣不成聲。艄公說道,“既然你們是一家人,我就放心了,我還要去找我的兒子,他出去賣東西,已經兩天沒回家了。”說著就要走。“您的兒子?”王元驚呼道,“請問大伯,您兒子長得什麼樣?”艄公回過頭,不解地看著王元。王元已經知道事有不妙,一再要求艄公描述一下他兒子的長相。艄公簡單說了一下,一再強調兒子額頭上有道疤,並說兒子做點小本生意,昨日說好要回家的,但到現在還沒見著人影。王元哭得更加傷心了,然後斷斷續續地說:“您,您的兒子遇害了……”艄公聽了,差點兒昏厥過去。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要求王元說出來龍去脈。

來龍去脈

原來,那天王元剛吃了一口喜饅頭,林威就被人叫出去了,她忽然感覺到一陣眩暈,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一片漆黑,用手敲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被裝進了棺材,她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感到絕望了。正在這時,她聽到外面有人在撬棺材,心中一喜,感覺自己有救了。可是等棺木蓋被揭開,卻看到一個男子手裡拿著明晃晃的砍刀,那男子一看王元已經醒了,高興地叫了起來:“哎呀,快讓哥哥親親!”說著就要動手。王元在裡面躲閃著,嘴裡喊著“救命”。王元當然不是這個男子的對手,一會兒就被扯開了上面的衣服。她知道硬拼是沒有用的,於是假裝同意,說道:“在裡面也不方便啊,你若有意。就到你家去吧。”男子一聽,高興萬分,就把王元拉出來。沒想到,王元一出來就大聲呼救起來,但是荒郊野外的,根本就沒有別人,她就邊跑邊喊,那個男子在後面猛追。跑出去大約一里多路,從小路上來了一個身背褡褳的年輕人,抓住後面的男子問出了什麼事情,後面的男子眼珠一轉,說是自己的妹妹要逃婚,王元一看就來了膽量,說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他是個壞人。年輕人一下攔住了男子,呵斥道:“有你這樣用殺豬刀對待自己妹妹的嗎?”男子一看瞞不住,兇相畢露,趁年輕人分心,揮起手中的刀砍了下來,可憐年輕人一下子倒在血泊裡,男子又連砍了幾下,然後呼喊著讓王元來幫忙把屍體裝進棺材裡。王元不敢不從,不過當把屍體放進棺材裡,趁男子釘棺材蓋的時候,她沒命地撒腿就跑。男子豈容她逃?就狂喊著猛追,最後跑到河邊,眼看男子揮著砍刀追來,王元不甘受辱,就“撲通”一聲跳進河裡,以死來捍衛自己的清白之身……

說到這裡,老艄公含著眼淚說:“我今早來擺渡時,看見有個人被水衝到了岸邊,搭手一摸,還有鼻息,就把她救了上來。”

然後,三個人來到山洞,查看棺材,本來艄公還心存一絲僥倖,但是當打開棺蓋,他還是一下子認出裡面躺著的正是自己的兒子,禁不住悲憤異常。於是他們商定一塊去寧雲州找知府告狀。

中途奇遇

他們溯河而上,因為疲勞過度,就在一個渡口停船歇息一下,剛在一個小客棧坐下,就又進來了一個郎中打扮的老者,後面跟一個小童。由於客棧人已經滿了,兩人打量一番,就徑直朝林冬青他們三人坐的小飯桌走來。老者彬彬有禮地問能否朝裡擠一下。林冬青和老艄公平時都是樂善好施之人,自然應允。於是一個小飯桌擠了五個人。林冬青起身為老者和小童各倒了一杯茶。老者見這三人神情憂鬱、滿臉淚痕,便問道:“不知三位遇到了什麼不幸?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不知能否告訴我等?”經老者這麼一問,勾起了林冬青滿心的苦悶和憤怒,於是就一五一十地講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到悲痛之處,禁不住眼淚流個不止,老艄公和王元也是哭個不停。

老者說道:“你們確實有冤情,不過你們大可不必再前去寧雲州,就是去了也要撲空。我聽人說新來的知府董遠哲後天就要到林王縣去審理一些舊案。所以你們到時候可直接去擊鼓鳴”

“這……”林冬青有些懷疑地看著老者,“先生何以曉得呢?”老者微微一笑,說道:“我有個堂兄就在州府當差,自然知曉此事。”老艄公一聽,趕緊跪了下來,大聲喊道:“既然你有堂兄在官府,請你幫著說說好話,一定替我們做主!”老者連忙扶起艄公,說:“那是自然,不過我有幾個問題,你們可要如實告訴我。”三個人連忙點頭。

“我問你,姑娘,你說自己只吃了一口饅頭就暈過去了,你這個饅頭是從孃家帶去的,都有哪些人接觸過這個饅頭?”王元想了一下,回答道:

“接觸到饅頭的人並不多,都是些最親近的人,我的孃家人決然不會加害我的,不過鄰居張寡婦那幾天倒是很積極,由於她名聲不好,再加上是個寡婦,所以我們都不想讓她來幫忙,但是她卻早早地就把禮金拿過去了,還扯了幾尺綢布,見盛情難卻,只好由著她來幫忙了。”

“你等等,這個張寡婦怎麼名聲不好了?莫非……”老者打斷了王元的話問。王元點點頭說:“具體情況小女不甚瞭解,但是常聽別人議論她跟好幾個男人有來往,也有人說她男人就是被她謀害的,只是謠傳,沒有人知道真相到底怎樣。”老者點點頭,然後問林冬青那個喜饅頭是否還在。林冬

青沉吟了一下回答:“應該還在我家裡,老伴把它收起來了。”

飯後,老者和童子因為急著趕路,就先行一步。林冬青他們也回到了林王縣。但當回到家,林冬青聽夫人說喜饅頭已經被官府的人取走了,急得捶胸頓足,罪證沒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水落石出

到了第三天,林冬青、王元還有艄公到林王縣衙去擊鼓鳴冤。可是到了堂上一看,大吃一驚,只見大堂上坐著的竟然是前天遇見的那個老郎中,而知縣李棟林則忐忑不安地坐在一旁。林冬青弄不明白怎麼回事,不知道今日給他帶來的是福還是禍。這時兒子林威也被帶到了堂上,消瘦了很多,更被打得渾身沒有囫圇地方。父子倆抱頭痛哭,王元也是心疼不已。

其實林冬青還不知道,那個老郎中正是前來喬裝私訪的知府董遠哲。他在來寧雲州之前,聽說這裡官風不正,就決心先整治幾個貪贓枉法的知縣,前段時間他聽說林王縣發生了這麼一樁離奇的案子,就準備以此為突破口,看看這個知縣是怎樣辦案子的。沒想到半路正好遇見林冬青三人。瞭解完情況後他跟隨身小童抄密林小道先行到了林王縣,先去林家取走喜饅頭,掰開一塊,給一條狗喂下,這條狗竟一會兒就暈死過去,幾個時辰方才醒來。他又到了王元孃家,詢問那天有哪些人接觸到了喜饅頭,果不出所料,在蒸饅頭的最後環節,也就是把饅頭從籠裡拾出來這個環節,是張寡婦張繡玉經手的。他進一步向鄉鄰瞭解張寡婦,得知她不守婦道,竟然與三個男子有瓜葛。

董遠哲見人已經到齊了。於是大喝一聲,命令衙役:“速將張繡玉帶上來!”不多時,就見張繡玉被帶上堂來。董遠哲一怕驚堂木,喝道:“大膽刁婦,不守婦道,勾結他人,借給王家幫忙的機會,將醉藥摻入喜饅頭,是受誰的指使?快快如實招來!”

張繡玉大聲喊冤,說自己是清白的。董遠哲又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將跟這個刁婦有染的幾個男人都帶上來!”

這一招還真管用,張繡玉聞聽幾乎癱倒在地上,趕忙阻止,接著就哆哆嗦嗦地把如何加害王元的經過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有個富家子弟,也是她的情夫,竟然看上了年輕貌美的王元,於是就想佔為己有,他知道靠自己找人說媒也是枉然,就想先霸佔再說,於是就用金錢誘惑,先出錢讓張繡玉給王家隨禮,取得好感後,再借幫忙的機會,將事先配製好的藥面覆在饅頭上,讓王元假死,待裝入棺材後,再偷偷打開棺木,向其灌入解藥,使其清醒,最後擄為自己所享用。

聽到這裡,大家都面面相覷,想不到這些人真是蛇蠍心腸。而坐在一旁的知縣李棟林此時已是大汗淋漓、驚慌失措。只聽董遠哲喝道:“快說,這個男人是誰?”

張繡玉小聲回答:“李忠。”話音剛落,李棟林就滾倒在地上。董遠哲故作沒有看見。原來這個李忠就是他哥哥的兒子,也是他們李家的獨苗,這個富家子弟仗著老子有錢,叔叔是知縣,所以平日裡為非作歹,吃喝嫖賭,尋花問柳。而李棟林故意袒護這個侄子,那天去山洞開棺驗屍回來,從衙役交給他的那件飾物上,已經知道是自己侄子作的案,便悄悄隱瞞下來。本想等知府批閱後就可以將林威處斬,案子也就結了,沒想到這個知府大人竟然巡訪此處,並親自審案。

不大一會兒,就見捕快將李忠五花大綁地帶到堂上。他先看看地上跪著的張繡玉,本來還想抵賴,可是當看到坐在一旁渾身發抖的叔叔時,已經沒了多少底氣。別看他平日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但是第一次到這種肅穆的場合,已是嚇破了膽子。董大人將驚堂木一拍,他就嚇癱了。董遠哲單刀直入。問道:“大膽刁民,那夜你為何冒充劉曉樓將林威騙出?”

李忠只好如實回答:“一來我是想調虎離山,二來是因為我看上了他脖子上那塊值錢的玉佩。”董遠哲又喝道:“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本官,如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李忠就又把去年如何跟張繡玉通姦,後來又合夥將張繡玉的男人毒死的事情都竹筒倒豆子,全說了出來。在場的人都心服口服,誇董大人料事如神。

最後,董遠哲當堂宣判,殺人兇手李忠惡貫滿盈,打入死牢,秋後問斬;張繡玉跟人合謀害死男人又加害他人,一同處死;李棟林身為知縣,不僅不為民做主,而且草菅人命,還縱容親人為非作歹,先削去官職,然後打入牢房;林威無罪釋放,跟新婚妻子團聚;艄公的兒子冒死幫助別人,得到官府的撫卹。

宣判後,林冬青和兒子兒媳以及老艄公長跪不起,再三表示感謝。董遠哲將他們扶起,囑咐好好過日子。林王縣從此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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