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目中美好的家乡,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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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娘娘说

作者/爱谁谁

(1)

大年初一早晨,带着老公孩子拉着行李,我坐上了回家过年的火车。

这是远嫁四年来,第一个和父母在一起度过的春节,所以,这趟回乡于我可算是一个重大的仪式,自下半年就开始倒计时。

父亲提前十天回去收拾半年多未曾有人住过的院子,母亲和弟弟一家在春节前两天回到老家。等到我们一家到达时,我们那个院子也早已充满了该有的家庭温暖。

父亲母亲尽全力给我们最好的硬件配置,从温暖舒适的床品到家中每个细节,他们希望并不常回那个院子的女婿、儿媳和两个孙女,能在仅有的几天中享受着农家小院最优越的待遇。

你心目中美好的家乡,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看着两个小朋友咿咿呀呀的你一言我一语,在农村大世界中新奇地追鸡逗猪;一家人晚饭后坐在一起打牌聊天到午夜;母亲变着花样做出那些我早就点好许久未吃到的老家味道;恍惚间已经长成了大人的后辈孩子和竟已初现老态的长辈们……

家乡的年虽也早已没有了年味,但对于常年在外的人们来说,大家都能回到村子,本身就是节日中最隆重的庆典了。

我不能说我不享受这样的回乡,甚至在下一次这样的机会到来时,我仍然会充满期待。可是,当我的父亲母亲告诉我明年不回去过年,甚至表露出下次再回去过年不知要到何时的时候,我竟微微松了口气。原来,回乡过年,毫无保留地享受家乡的年,对我来说竟真的造成了些许的负担,虽然我很不愿承认。

年后上班第一天,初中同学群的话题是,回家怎么完全不习惯了。脸上起皮,便秘数日,口味太重,冷的不愿下床……大家坦诚地说出回家的种种不便,得到的竟是一致的应和。

我们都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故乡就是这样,亲切却又莫名的遥远。

那个在细节上早已很难让人如意的地方,和我们的世俗生活渐行渐远,却同时用无数细节绑住我们每个人的神经,让我们每每想起,胸腔中块垒起伏,却终有些难以名状。

(2)

如果说生活习惯上的不便还能被克服,乡村感情的淡漠可能是最让人遗憾的了。

毋庸讳言,受客观实际和视野的影响,农村人在很多方面会显得薄情、狭隘,甚至愚昧。“嫌人穷,怕人富”是我的很多乡亲的真实写照,当然这无法掩盖他们特定情境下可能会展现出的淳朴和善良。

在我的村上,一对中年夫妇曾在年轻时来过我所定居的这个中部省会城市打工,也许20年前的城市的确有些破败,也许当时作为农民工的他们只看到了城市小小的一角,总之,自从听闻我定居在这个城市后,他们无数次用无限怜惜和不屑的语气和我以及与我有关的一切亲人报以叹息和惋惜:那么破的一个地方,还不如我们县城,你咋去了那里啊?你不是念了研究生吗?你不是读了个还不错的大学吗?我的母亲曾经试图向他们解释并描述她所看到的这个城市,但他们每次谈到总还是乐此不疲重复着,我也只能劝母亲不去理睬,就让我水深火热的生活困扰着他们吧。

一个月能拿多少钱,买了房没有,车子怎么没开回来,过年给了爸妈多少钱,侄女做满月你怎么才花这么点钱,我们二姑表嫂家那姑姑一下子给买了三金……在农村人的概念中,这些并不是羞于启齿的话题,他们问的正大光明理所当然。而不管得到怎样的答复,在他们的眼中,你都还有待进步,不如隔壁村东头或西头那谁家的小子。

大学生和打工者颇有些互相看不上的样子。“大学毕业不也还是一样给人打工?”“我十五岁下学到现在也没比你挣得少”。不同城市、不同工种间的打工者之间也需要比较一番。“我最多一个月挣过1万块”“你来跟我去**,我包你比现在舒服。”

当农村原有的风俗愈加淡化,在城市和农村间穿梭的人们,被消费主义和功利主义以及农村原有的狭隘同时包围,新的价值观尚难以形成,旧的价值观在瓦解,精神上的空虚和无奈就悄然间降临。这是我的那些同乡不曾发展也不会引起重视的问题,他们玩着最新款的游戏谈论着县城的房地产市场,丝毫不会注意到所谓价值观的纠结。

你心目中美好的家乡,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3)

今年春节听爸爸说了村里的一个事件。

一家三个兄弟早年做工人考大学先后离开了村庄,老母亲十年前已经亡故,老父亲去年十月去世后,要将骨灰送回老家与母亲合葬。毕竟是在村子中住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儿子们还是想在那已经坍塌的老院子中为老人办一场传统的葬礼。

十月的村庄本就空旷,这样一位老人的葬礼,也不能指望那些在外打工的人们回到村庄。但葬礼总是需要男人的。可常年不在村子里走动的儿子们到哪去找那些应该有的男人们。据父亲说,从挖坟坑、抬棺到种种需要力气的环节,竟都是那几个儿子找了别村一个包工头以外包工程的形式完成的。

因为这件事,我50多岁的父亲开始担忧自己的后事,他不想我们到那时候也会如此为难。所以,他决定,只要他还能走得动路,以后村里不管谁家有红白喜事,他都一定要回老家帮忙。

人气成了农村最稀缺的资源,也成了人们最大的赞助。

你心目中美好的家乡,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4)

但看到溃败的管理组织、越来越多的留守儿童、债务赌博盛行、越来越少的人不愿意侍弄土地、教育水平的低下以及逐渐淡漠的人情关系,我又不得不为我的故乡开始担忧。

记忆中的故乡的确美好,但美好不代表进步。当越来越多的人从土地上被解锁,投入到城市的工业体系中,这毋庸置疑代表着历史和生产力的进步。我自然可以在回忆和文字中一遍遍祭奠儿时故乡的美好,但仍然要祝福今日的乡村能早日走出“泪谷”,那个在通往繁荣的路上,必然要经过的包含着瓦解、痛苦的自我否弃与最后的重生的过程。

我期待着有一天,再次回到我的那个村庄,一切硬件都和城市没有了差距,即使不再是个熟人社会,但一定是一个真正现代化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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