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除夕引起的

文/吴天晖

由除夕引起的

丁酉除夕,北京不能放鞭炮,我也没能回老家过年。说是春运,还不是为了过年,每年都可称为当年最大规模的人类迁徙现象,争论其好坏对错没有意义。只知全中国的人都为了一家团聚几天而大费周折,至少我知道有几个人是对这种事有压抑不住的反对。

后来除夕酒局改在珠穆朗玛,老S觉得时间不合适,所以决定不去,而是去香山和顾琴师一起过。老S劝我也去,我说我想去但是去不了,受家里管着。老S接着说,顾琴师的父亲是其当市第一名厨,其耳濡目染,厨艺也不错,顾琴师出家的时候就曾在寺庙里做饭,离开寺庙多年以后,偶见当年方丈现为佛协领导,劝他说,志明,顾琴师法号,还是回来吧,他们都说只有你做的饭好吃。老S说,你想想,你也是光头,我也是光头,叫顾琴师,三个向佛的在香山过除夕多好啊。

顾琴师的老婆孩子在外地,情好在外国

,他不和家人过除夕可以理解,老S老婆孩子都在家,他为什么不在家过除夕。老S说,我把他们都骗到房山他爷爷那去了,可能还有我弟弟一家,他们过。

老S与他父亲断绝父子关系可能已经二十年了,至于原因有各种各样的说法,我看过老S写的文章也当面问过他,他说的是他父亲不愿理他。

要说是真的断绝关系,就不会让儿子经常去见他爷爷,通过孩子传递感情。当我说这是不是不孝的时候,他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说起父子之间的俄狄蒲斯情结,不免让人觉得老掉牙。弑父在中国的民间流传的很多,但往往正史不予证实。至于娶母更是有悖常伦,正史更是连提都不提。但是二十四孝以及很多类似宣传孝道的文章中把子孝母写到很变态的程度,人们更多的是肯定其孝,却不敢提其中是否有恋。

弗洛依德也就是在西方,要是生在中国,估计还没等发表出文章就被打死了。现在虽然开放点,但是如果公开谈这些似是大逆不道的东西仍是被禁止的。我第一次听到俄狄蒲斯情结还是在上高三的时候,语文老师偶尔讲到的,当时真是让我震惊而大开眼界。 语文老师当然说这是弗洛依德说的,但足以让我了解中国的传统道德是多么的虚伪。

弗洛依德在他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弑父者》中就提到西方文学史上的三个弑父题材的作品,索福克勒斯的《伊谛普斯王》(通常的译法应该是俄狄蒲斯王)、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弗的这篇文章是把陀思妥耶夫斯基做为病例进行精神分析的,他的主要关于弑父情结的分析来自他的作品《图腾与禁忌》。

中国推行君权,父权,夫权的绝对权威已经两千多年了,弑父的史实与想法都经过国家机器的碾压。但是不共戴天的父子关系还是在镇压的边缘流传出来,哪咤就是一例,但也只能是已死来断绝父子关系;杨广也是一例,但是弑父还是被史家隐藏了起来。例子很多,我们只能从父子敌对来引申为弑父情结的普遍存在。

弗洛依德说弑父情结随着时间的推移,比如父亲死了或是父亲再不是对手了而有所减弱甚至消失,又说弑父在成功之后必然会有罪恶感,总之纠结而复杂。不知西方父母在孩子成人后不与孩子生活在一起,也不带孙辈的现象是不是为了避免俄狄蒲斯情结的继续作用。而在中国与父母常在一起也被称为孝道之一,老人帮带孩子更是普遍现象;再加上中国两千年来对父权的树立,即使父亲死了,也得一辈子在其坟前磕头,要弑父情结在中国人的心中消失几乎变成对中国两千年传统的颠覆,这可能吗?

弗洛依德认为人有三种意识,本我,自我,超我。弑父情结无疑是原始的需要被压抑的本我,而在他的《超越快乐原则》中又说人在实现本能时是快乐的。那么时时表现出对父亲的反动、反抗就应该有实现本能的愉悦。张老师在他父亲依然健在时替他选了一个转世灵童,而老S则二十年不见父母,而贾老师则在父母去世后迅速将其火化毫不铺张,这三个现被视为传统的人我觉得比较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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