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中石:字不是練好的,只能學好!

趁著幾天清靜的時間,我把《中國書法史》又對照圖錄順了一遍,還翻出了在首師大讀書法研究生時的筆記,整理了歐陽中石先生關於臨帖的一些教誨,發上來繼續與愛好書法的朋友們探討。

歐陽中石:字不是練好的,只能學好!

  歐陽先生認為:字是練不好的,只能學好。要想真正學習書法,必須從臨摹好的法書起步。看一個人的書法,首先看他的來路,字的出處。

  歐陽先生經常語重心長地強調學古,希望我們都踏實一點兒,老實一點兒,好好臨帖。他說,臨帖是把帖上的字變成自己的字,在變的過程中,把別人的才智和你的才智加到一起,再充分發揮出來。臨是把別人的東西拿到自己手上,是“賺”;不臨就創,是把自己本來不行的東西向外發揮,是“賠”。這中間的得與失,大家要好好算算賬!

  很多朋友發來紙條問我怎麼臨帖。有兩種方法:一是靠住一本帖“死吃”,“吃透了”“吃膩了”,全拿到手了再說,這樣雖然前邊花了笨功夫,但練就了臨帖紮實的基本功,心到、眼到、手到,再學習其他的帖就輕鬆許多。二是選取多家比較著去臨,但要選同一個路數的,不能風格迥異。需要對中國書法史有基本的瞭解,臨習過程中要學會消化,把學會的鞏固為自己的。適當的時候要聰明地調整換帖,到什麼火候,該補什麼,減什麼,最好有個明眼的過來人指導一下。我是先花的笨功夫,現在換著帖臨,上手就比較容易了。

歐陽中石:字不是練好的,只能學好!

  臨帖一定要像,先形似然後是神似。先對臨,再背臨,最後才能意臨。有的人上來就意臨,那是在給自己的寫不像找藉口。當然,臨摹不是簡單機械地描摹,要對作者的生平、經歷、見解、時代背景、此帖產生的緣由、書寫時的心境、流傳時序等進行綜合的考察和研究,這要求多讀書,加強字外功。

  也有很多朋友問選帖的問題。選帖是關鍵,先決定楷、行、草、隸、篆,寫什麼字體,再決定選什麼書體,列出風格相近的書體中有代表性的碑帖,然後制定日程,嚴格日課,循序漸進,切忌貪多嚼不爛。

  針對幾個網友具體選帖的問題回答如下,多說一點供其他有興趣的朋友參考。

  美雲在臨《九成宮》,臥龍居士對魏碑有興趣,就先說說楷書:

  楷書兩大系統:唐楷與魏碑。歐陽先生認為由魏入唐,自古而入,是從疏散放曠走向法度森嚴;由唐入魏,自近而古,是從嚴謹拘束走向自然天真。二者先後,見仁見智,不必拘泥。

歐陽中石:字不是練好的,只能學好!

  我是先學唐楷,從歐陽詢《九成宮》入手,然後是《季鷹帖》,臨過歐陽通的《道因法師碑》,但不喜歡。也臨過褚遂良,用功少些,最近在花力氣寫《雁塔聖教序》和《倪寬贊》。為追古,上溯到隋碑,寫過《董美人》,《龍藏寺》,《塔磚銘》,《蘇孝慈墓誌》等,最近迷上了《等慈寺》。再往前追,寫魏碑,在《張猛龍》、《張黑女》、《龍門二十品》上下了些功夫,去年喜歡《元懷墓誌》《元楨墓誌》,在習行書的過程中寫寫來調節節奏,增添厚重。當然,在趙《膽巴碑》和《妙嚴寺》上下的功夫為後來進入趙字行書打下了基礎。

  每人習書的要求不同,條件不同,途徑也不同,不能強求你走我這麼笨的路。歐陽先生出了個聰明的路子:“歐里兒而趙面兒”,直接取法於歐,建法立章,再補以趙的飄逸流動。可簡化很多。

  山野在學行書,開始建議他先習《膽巴碑》和《妙嚴寺》,打好趙體楷書基本功後,加上靈動變化就容易進入行書。他還是喜歡直接寫行書《光福重建塔記》,與他說清楚筆法和注意中鋒後,這一週進步很大。

  歐陽先生說:習行書可以從二王入手,也可以從《聖教序》入手。為了增益奇致,可著意於王珣《伯遠帖》,極易滌脫俗氣。

  谷然兄習草,如致力於今草,可選孫過庭的《書譜》和王羲之的《十七帖》,這兩種帖能上手後,再臨懷素的《自敘帖》及黃庭堅的《太白憶舊遊詩卷》。先求工求穩,有了一定基礎後再把自己的品德、修養、情操、趣味等融進字的深處,自會卓然獨步。

  一枝梅妹妹有一定的隸書功底,我的建議是先學秀美、規矩一路的《曹全》、《史晨》,再輔以雄強酣暢的《張遷》和樸厚凝重的《鮮于璜碑》,還可寫寫《金剛經》,免得落入俗套。

  說了一堆,先感謝諸位網友對我的信任。當然這是個人愚見,聽不聽由你,但我說的真誠。

  應你們的要求,我打亂了自己的習書計劃,翻回頭來再次梳理中國書法史發展脈絡,力圖從汪洋大海中汲取精華讓朋友們免得再茫然尋求。佛家說“深入經藏,智慧如海”。這幾天的苦讀,我更加深了對老前輩讓我們“踏踏實實習字,認認真真做人”的理解。

  習書不可以頭腦發熱,先想清楚,我是否要走上這一條充滿艱辛坎坷的寂寞之路,我為什麼要學習書法,學到何種程度,僅僅寫一手漂亮的字便罷手,還是怕老祖宗的好東西失傳,真正想傳承中國書法,擔當繼往開來的重任。(當然,注重名利的不在我們討論範圍。)然後選好路線,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去。

  再次真誠地祝願大家都學有所成!

  “求心靈之大美,讓此生不枉然!”與諸位書友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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