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奉旨入宫为妃,本是光耀门楣的喜事,父母却皆叮嘱她万事小心

故事:她奉旨入宫为妃,本是光耀门楣的喜事,父母却皆叮嘱她万事小心

天朝皇甫为国姓,当今圣上皇甫曜登基才满五年,国号天顺,如今是天顺五年。皇上一门心思全在前朝,后宫佳丽到是不多,太后是皇上生母,不忍子嗣单薄,三月前组织后宫大选新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察院左都御史行逾辉之女行琬琰,着封为正七品常在。于七月十五日进宫,钦此。

  十四的月亮还挂在树梢,行府里却早已灯火通明忙碌起来。从凌晨之时,行琬琰的贴身丫鬟铃铛就开始为行琬琰张罗,虽是早就打理好的,可夫人还是免不了要细细叮嘱。

  从里间出来的时候,行琬琰正瞧见白氏在悄悄擦拭眼泪。母亲身为行府夫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泰然处之,从未见过母亲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行琬琰也忍不住伤感起来,心里越发酸楚,不忍的叫了声“母亲”,早已带着哭音。

  白氏回头见琬琰已站在帘后,慌张的用帕子掩了掩,一副仓皇的样子,看着招手让行琬琰坐下,“你醒了,天色尚早,还未到吉时,你可以再歇歇,进了宫可就不许再耍小性子了。”

  “母亲,”行琬琰扶住白氏的手,“母亲起的这么早为我张罗收拾,我怎好自己再独卧榻上。”

  亲手给白氏端了一杯平时最爱的雨前龙井,端正的跪在了白氏面前,“母亲,孩儿不孝,这一入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父母,不能再给父母亲尽孝道……母亲……”。

  白氏也忍不住哭起来,“好孩子,不要哭……进宫是喜事,可不要传出去被人说是非。你是我行家的长房嫡女,我知道,你自小就乖巧懂事,此番你进宫,不要太过招摇,枪打出头鸟。但也不要太闷声不吭,这中间的度你自己要把握好。不过母亲相信你,行琬琰如此聪慧,想必一定会光耀门楣。剩下的,母亲也没有要说什么了……”

  白氏眼神温柔和蔼,眼里尽是暖意。道:“得知你入选之时,母亲就差人替你打听好了后宫的情况。你且认真记着,别冲撞了贵人。”

  行琬琰心里暖暖的,母亲如此为自己筹谋,行琬琰心头一片感动,鼻头微酸,“母亲,劳累母亲,是孩儿不孝。”

  白氏丰腴圆润的手摸着行琬琰的头,“皇家人,总是少不了算计,我的琬琰心地纯善,进来那个地方,要怎么顾全自己。”说完白氏也用手绢拭泪。“你向来心软,进了后宫,可就不一样了。你要记住,善良不是一味的烂好人,要耳聪目明,可别白白进了别人的圈套。”

  行琬琰用力点头,将头伏在母亲膝盖上,“孩儿记住了。”

  “你进宫之后,先不要急着投诚,看好时机,以行琬琰之姿,独立一派也未尝不可。”

  “母亲……”其实行琬琰根本没想那么多,母亲好像,对她期望很高。

  白氏轻拍了拍琬琰的手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父亲现在大抵在书房,你去和他拜别吧,他也一定有话和你说。”

  行琬琰敲了敲那扇从小看到大的古朴雕花青大门,颇有不现实之感。

  “进来。”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行琬琰轻轻推开门,“父亲”。

  行逾辉正对着窗外出神,行琬琰随着父亲的视线望出去,此时刚刚凌晨,外面依旧是月明星稀,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全洒满了槐花,早前父亲吩咐下人不必清扫,说是落叶归根更好。

  行逾辉一向带人温和,可偶尔板起脸来却是特别吓人,行琬琰一向不敢在父亲面前放肆,就像现在,行琬琰看不透父亲脸上的表情,便敛手静静地挨着父亲一起站在窗前。

  “你来了。坐。”琬琰自小便养在深闺,如今即将离家进宫,而眸色却依旧泰然自若,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欣慰。可是一想到女儿即将进宫,光是性子沉稳却是不够的。

  “此番进宫,关照的话为父就不多说了,想必你母亲也都跟你叮嘱了。为父不要求你争得高位光耀门楣,收敛锋芒,韬光养晦也未尝不可。不求你争得荣华富贵,但求我的掌上明珠能平安终老。”“行逾辉眼里闪过一丝慈爱,随即又厉声道:“你也要记得,虽进了宫,是皇上的女人,但你还是我行逾辉之女,行家长房嫡女,你身上,也有行氏几百多口人的性命,前朝后宫紧密相关。为父希望,即使你未得盛宠也比一时心急给行家招来祸害好些。你明白吗?”

  “女儿明白。”身为行氏一族族长,父亲一向是不求立功,只愿无过。

  此次选秀,本来行琬琰的堂妹玔颖也在待选之列,可是因生病便错过了初试。

  玔颖是行琬琰的二叔行逾进之女,二叔家有两个女儿,长女玔颖年十六,长相楚楚动人,冰清玉洁,颇有一番风情。次女玔茜今年过了年才满十岁,长相也及其喜人。行琬琰记得每年二叔一家来拜年的时候玔茜都跟着,一张小嘴逗得父母亲合不拢嘴,连行琬琰自己也特别亲近这个小堂妹,一股脑儿的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好玩儿的好看的都给玔茜。

  不过行琬琰对二叔,却没多少好感。

  二叔每次都笑着,可是却让行琬琰心里升起一阵寒意,仿佛在不注意的时候二叔就会对自己不测。虽然父亲一向面无表情,可是却给人感觉温润亲和。听母亲说在朝中,二叔和父亲的意见几乎都不怎么合得来,有时候甚至下了朝也在吵。

  行琬琰虽不懂朝中之事,但她相信父亲,父亲一向正直清廉,绝不会和某些人同流合污。反到是二叔,比起父亲的淡泊名利,二叔更喜欢追逐权势。

  这一次玔颖没有入宫,想必二叔一定不高兴。若是二叔还想送玔颖进宫,就只能等到下一次选秀,不出意外也就是三年后。

  不过幸好,即便三年后玔颖也才十九。

  离吉时还有半个时辰,行琬琰索性进了正间陪母亲多说会儿话,父亲也坐在一旁偶尔搭上一句。

  最后一眼,行琬琰望向清晨中的行府。太阳撞碎暗蓝色的天幕,像只燃烧的风火轮猛地冲击地平线,红艳欲滴的朝阳即将喷薄而出。父母亲还有老管家站在门外,行琬琰只能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视线里,随即车帘便无情地落下。

  铃铛轻拍着行琬琰的背,“小姐,不要伤心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等小主日后封妃或者怀孕临产之时,还是能再见到老爷夫人的。”

  铃铛自小便服侍在行琬琰身边,既机敏伶俐又缜密体贴,进了宫就只剩下铃铛陪在身边,行琬琰心里百感交集。此后唯一能做的,就是挺起胸膛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为了行家,为了父母亲,为了她自己。

  离这座巍峨壮观的皇宫越近,行琬琰就越发觉得它像一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物一样,将进去的人一个个碾碎吞入腹中。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马车缓缓停下,执礼大臣的声音在帘外响起,“小主,到了。”

  行琬琰搀着宫女和铃铛的手下了马车,铃铛贴心的用手替行琬琰挡住了日光,行琬琰眯着眼,眼前一片金光,旭日东升碧空万里,和风习习。

  有管事姑姑上前向行琬琰行礼,“小主吉祥,奴婢翠绿,是内务府分派下来替小主引路入住处的姑姑,小主有什么不懂尽管问奴才。鸿雁当头!这可是好兆头。恭喜小主。”

  翠绿姑姑看着眼前这位新入宫的小主,脸上粉黛薄施,楚腰卫鬓。肤色白皙细腻,柳叶眉,幽深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明眸皓齿秀色可餐。

  梳着一个简单的飞月髻,头上随意插一只紫玉配金玉簪花步摇和一支碧玉九宝珊瑚琉璃簪,缀下细细的银丝流苏串珠子,和耳上戴的碧玉流苏遥相呼应。里面穿了一件鹅黄色绣着海棠花的锦衫,外面套着一件极浅的绯色锦袍单幅罗裙,配了一条杏黄色挑丝丝帛,柔柔的搭在肩上自手肘处自然垂下。

  这一身装扮虽简单却精致,更显得行琬琰天生丽质,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气质天成。

  翠绿姑姑自进宫便已瞧过不少美人,燕环肥瘦,嫩脸修蛾数不胜数。但行琬琰的相貌还是足以在翠绿的心中荡起波澜,不禁在心里猜测怕是有大造化的主子,越发恭敬起来,主动向行琬琰介绍起两旁走过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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