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万物生灵,脱不得轮回之苦,唯有一仙,可千秋不老万古长存

世间有万物生灵,脱不得轮回之苦,唯有一仙,可千秋不老万古长存

“紫府经”,这名字听起来像是道家的经典。

道教源远流长、支脉众多,不知是哪一派的典籍。看着这竹简古朴发黄,年代久远,似竹似玉,摸在手中暖润顺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其中记载的文字细小精致,几幅插画虽则线条朴素简单,却有股返璞归真的感觉,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道士念的经书。

“夫者,无名之始,太上无情,无形无为,可见而不可言,可悟而不可传,”开篇便是玄妙之极的经文,林翰心神平静,只看字不看意,一字一字地抄写而下。

几行字下来,便发觉这典籍实在玄妙。林翰十三岁便中了东垣城的秀才,造诣不在话下,经史子集也是朗朗上口。此刻虽然不曾刻意去细细揣摩典籍奥义,光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只需一遍阅览,就能领会出许多意思。

本该是晦涩难明的经文,读起来却有种身在其中、云深雾罩的感觉,既有股通明的畅快感,更多的则是难以表述的茫然和出神。

整个人就像是被牵引一般,林翰神飞天外。

精神如同身处在高远磅礴的深山中,举头茫然,低头无措,重峦叠嶂永远笼罩在瀑布般秘迷茫的白气中,好似九天银河落地,轰隆而盛大,一丝丝,一缕缕,丝绦般坠地。而那些看不清、说不明神情的插画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形,高冠广袖,神情各异,端坐在一个又一个的山头,恣意出尘,阐述着奥妙的经典。

林翰明见脚下路途,不禁欣喜,待得跨出去,又迷失在雾中。

漫无边际的山峰和如瀑的雾气,雾蒙蒙地让人生出一股无力之感。意外地有光辉从天而落,好似白昼,依旧驱不散这无边的迷障。听闻那些人形振聋发聩的声音,又能回复一缕清明,奋力看向那些山峰的最深处,似乎簇拥着什么,却又什么也看不清。

短短的一卷竹简,蝇头小字密密麻麻,洋洋洒洒地一番抄写下来,居然有超过万字,林翰揉着酸麻的手臂,将抄写好的宣纸吹干,小心地折叠在一处。

刚才那股玄妙难明感觉真是奇妙,如同以前踏春时迷失在山路中的无助和新奇。而等到林翰清醒过来时,身边风景转换,周围一片车马喧哗声音,吆喝叫卖声,又重新回到了东垣城热闹的水井街上。

远处有几个妇人在那口百年的老井边上汲水,身边则是摆摊卖油纸伞的张老头和几个杀回来要求退伞的顾客吵得脸红脖子粗。

恍惚间,林翰有种感觉,自己仿佛推开了一扇了不得的大门,见识到了一个奇妙玄奥的世界,这也许会对自己今后的人生产生难以揣测的巨大影响。

不过,看着那叠折得整整齐齐的宣纸,行书潇洒,字迹清秀,这玩意恐怕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刚才一瞬间坠入无法明了的重峦叠嶂中,无边的如瀑雾气,虽则让自己头晕脑胀,却又一丝清明浮现在心头,这宣纸抄本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这危险,自然就是指的那个会回来取走竹简和宣纸抄本的凶狠老头。

不行,得有所准备才成。那老头手劲大的出奇,估计一巴掌就能拍死自己,怎么办?卷铺盖走人?太傻了,这水井街的左邻右舍都认识自己,随便抓个人就能逼问出自己的住所。就算自己想跑,带着一个病弱的老母又能走到哪儿去?

走是走不成的,还得想其它办法。不管怎么说,先把这锭银子给弄出来,有钱好办事,实在不成自己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吓唬吓唬这老头?林翰卷起袖子,从其它摊子借来一把小刀,费了一会儿工夫,才把这锭被拍进桌子里去的银锭子给拨拉了出来。

货真价实的银锭子,足足的五两,林翰摸在手心里,心底高兴劲儿还没缓过来,脸色就僵住了。手掌在银锭地下摸着几个字,手指一划拉,林翰就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了。

大丰官制。

老混蛋,老东西,居然,居然是库银。看那老头袄子破旧,林翰也估摸着这银子来头不对,但是这种转手就出去的东西想要调查也是无从查起,就放心大胆地给收下了。反正待会儿自己去买药和一些日常用度,花出去了谁会承认?

但是这是库银,是朝廷的银子,换句话说就是皇帝老子的钱,禁止在民间流通,别说是买卖转赠,就是送到根基雄厚的四大钱庄去也没人敢拿下这玩意。为什么?这是赃银啊,谁敢惦记着皇帝的钱,绝对是想钱想疯了,至少,至少在大丰的土地上,中五省、南五省和北五省,绝对没人敢在市面上使用这种银子的。

糟了,这下可是糟了,要是让人知道了自己拿着这赃银,就算自己有着秀才的功名在身,也绝对是难逃牢狱之灾了。

可恶,也许,也许把这银锭送到官府去,顺便把那老头供出来,还能换个举报有功。

“林翰,你在发什么呆呢?”桌子前,有人不耐烦地拍拍桌子,惊醒了发懵的林翰,口气有些不耐。

“贾师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林翰努力镇定下来,看着眼前的中年书生,尽量放缓了语气。

这中年书生瘦竹竿似的,一身黑色的官服套在骨架子上一样,眉毛很淡,一双黑色的眼珠子鹰隼似的,嘴唇上蓄着两撇八字胡,整个人有些阴冷深沉的感觉,让人不想亲近,正是东垣城知府老爷的大师爷,贾之道。大概是在衙门里呆得久了,审讯拷问,自然养成了这股慑人的气势。

“腾远书院的老夫子募来了一笔款子,打算修缮一下那几栋老宅子,里面有些典籍也要重新整理抄写一番,他委托我找几个人去帮忙,你后天早上去那边帮忙,”贾之道声音有些阴沉,不过林翰以前曾在知府县衙里帮过忙,也知道他的性格,连忙点点头。

贾之道说完话,却没有急着离开。林翰握在手心里的银锭被汗水浸湿了,心里更是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总觉得贾之道的一双眼睛似乎看穿了自己的一切,连手心的银锭也早就发现了,就等着自己主动开口主动交待了。

僵持了片刻,水井街上人来人往,吵闹喧哗.初春的冷风吹得自己发冷,这才发觉自己额头上沁出了汗水,后背也湿透了,林翰这才犹豫着开口了,“贾师爷,您还有什么事?”

贾之道似乎呆了片刻,这才拿起了桌上摊着的竹简,看着“紫府经”三个字,呼吸急促起来。鹰隼似的眼珠子掩饰不住地欣喜和狐疑,急匆匆地大致浏览了一下,居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癫狂了一样,声音阴冷渗人。

林翰看着这个阴沉的师爷控制不住地狂笑的情景,心里有些发毛,理智地克制住了自己到嘴的疑问,心里编织起了要如何答话的腹稿。

贾之道狂笑了许久,又嘿嘿冷笑几声,转而把竹简收到了怀里,这才看着故作镇静的林翰,冷声道:“这卷竹简从哪儿得来的?”

原来他关心地是竹简的事情,林翰松了口气,将银锭子笼进了袖子里。也没有撒谎,将自己下雨收摊前遇到一个凶狠的老头,被强迫着给他抄写这片竹简上的内容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林翰还特意把桌面上那个银锭拍进去的痕迹指给贾之道看了看,幸亏刚才谨慎,早就把印在桌子上的“大丰官制”的四个字给划掉了,也不会落下什么破绽。

“就是这样,那老头说是会回来拿走这些东西,我就在这儿等着,”林翰一口气说完了事情的经过。

“他怎么会回来,他不会冒险的,”贾之道眼珠子一直盯着林翰,直到现在才说了这么一句,转而,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林翰,你也在衙门待过一段时间,跟着我学过刑律,你怎么看这老头。”

重点到了,林翰心里砰砰跳,组织了一下言语,随即说道:“这老头看着来历不正,想必是鸡鸣狗盗之辈。只是那卷竹简看着古旧,估计是道家的重要经典,既然遗失了,肯定会有人追查。学生也曾经抄写了一遍,只觉得不知所云,估计多半是些怪力乱神之事。”

“是啊,道家的经典大多如此,怪力乱神,”贾之道慨叹了一句,点点头,说道,“过几日,你就来衙门当差好了,我正好缺个助手。”

“多谢先生,”林翰喜滋滋地卷起那卷宣纸抄本,就给贾之道递了过去。

“不过,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贾之道并不接过,反而将那卷竹简从袖子里又取了出来,重新装回了一旁的黄绸袋里,说道,“那老头是衙门追捕的要犯,你提供了线索,也算是一件功劳。如此,你带着竹简和抄本到城外的破庙去,我会带着衙役赶过去,一举抓住那老头,也免了他继续为祸。”

“可是,那老头说是会回来,在这里守株待兔岂不更好,跑到破庙也许会扑个空,”林翰惊讶地问道。

“你放心,等你到了破庙,那老头自然会出现的,”贾之道捻着八字胡说道。

“那个老头手劲大得很,我担心,”林翰有些犹豫,看着桌上那个印子有些发怵,要自己一介书生去面对一个衙门追捕的要犯,实在是太勉强了。

“这样好了,你慢吞吞地走过去。我这就回去召集衙役,赶到破庙去先行埋伏,那里人少,肯定不会伤到平民百姓,也不会被他给逃走了,”贾之道耐着性子,给林翰打气说道。

“但是,要是,我不是,”林翰犹犹豫豫地,露出了怯弱的模样。

“是什么是,有什么不敢的?你老母卧病在床,不是要银子治病?等拿下了那老头,我就上报给知府大人,划出五十两银子的赏银给你,”贾之道一拍桌子,露出了煞气,“你怕那老头,难道不怕我治你个勾结逃犯的罪名?”

“可是,我,我没有勾结,”林翰嗫嚅道。

“我说有就有!”贾之道心头火起,一看眼前书生风吹就倒的样子,似乎还在发抖,心里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几乎骂出来了。想起那至关重要的紫府经,还是耐着性子,安慰道,“你放心,我怎么会让你去冒险,这个给你。”

贾之道从空荡荡的黑色官服里摸出一个黑色铁针,毫无光泽,循循善诱道:“你看,那老头从你这儿拿过抄本的时候,你就用铁针往他身上扎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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