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科普-靖康之恥的起始

靖康之恥又稱靖康之亂 、靖康之難 、靖康之禍、靖康恥。是中國歷史上的一次著名事件,因發生於北宋宋欽宗靖康年間(1126~1127年)而得名。又因靖康元年為丙午年,亦稱此事件為丙午之恥。

宋徽宗

宋徽宗在位時,重用奸相蔡京、宦官童貫等,弄得朝政日非,天下大亂,各地農民起義此起彼伏,使北宋的政治進入最黑暗、最腐朽的時期。宣和元年(1119年)和宣和二年,先後爆發了宋江、方臘領導的兩次大的農民起義。宋徽宗雖然鎮壓和瓦解了這兩次農民起義,渡過了農民起義帶來的一場統治危機,但是宋王朝也因此陷入疲弊之時,東北地區女真族的興起,也使北宋王朝面臨覆滅的命運。

北宋宣和二年(1120年),宋、金兩國結成海上之盟,協議金攻遼中京,而宋攻遼燕京,事成之後,燕雲十六州歸宋,宋需將本來獻給遼的歲幣轉獻給金,而遼的其餘國土亦歸金。宋廷原以為據此便可輕易奪取燕雲十六州,可是沒料到遼軍抵不住金兵的進攻,卻不懼怕與腐朽不堪的宋軍作戰,結果宣和四年(1122年)北宋兩次出兵攻打燕京,均被遼的燕京守兵打得大敗。

到這年年底,金兵由居庸關進軍,攻克了燕京。金人由此表示不再把燕雲諸州交還北宋。經過雙方討價還價,北宋方面一再退讓,最後金朝只答應把燕京及其所屬的六州二十四縣交給北宋,卻要北宋每年除把原給遼朝的40萬歲幣交給金朝外,還要把這六州二十四縣的賦稅如數交給金朝。北宋答應每年另交一百萬貫作為燕京六州的"代稅錢",金朝才答應從燕京撤軍,而在撤軍時,金兵卻把燕京的金帛、子女、官紳、富戶席捲而去,只把幾座空城交給北宋。

王黼、童貫、蔡攸等都因此加官進爵,百官紛紛上表祝賀,又立"復燕雲碑"紀功。北宋王朝亡國在即,徽宗君臣卻自欺欺人地陶醉在所謂"復燕雲"的"勝利"之中。此後北宋朝廷內部權力鬥激烈,到了最後,由已經目不能視,手不能寫的八十歲奸臣蔡京再次執掌政事。

1123年7月,前遼國將領、金朝平州留守張覺以平州降宋,金人以私納叛金降將為由問罪。北宋燕山府不得已斬了張覺,燕雲十六州的漢人均感不滿。8月,金國傾向與宋和好的完顏阿骨打病逝,其弟完顏晟繼位,籌劃攻宋。1125年4月,童貫、蔡攸又與白時中、李邦彥等排斥蔡京之子蔡絛。蔡京再度被免官,童貫封郡王,蔡攸加太保。8月,金國以張覺事變為由攻宋。

金人第一次攻宋

1125年8月,金國第一次攻宋,一路勢如破竹,沿途將士根本難以阻擋。1125年12月,徽宗被迫退位,太子趙桓(欽宗)即位,改年號為靖康。次年正月初三日,徽宗、蔡京、童貫等人聽說金兵已經渡過黃河,連夜向南逃竄。徽宗僅帶蔡攸及內侍數人,以"燒香"為名,匆匆逃出東京,跑到亳州,又從亳州逃到鎮江去避禍。童貫和殿前都指揮使高俅率領勝捷軍和禁衛,在泗州境追上徽宗。蔡京也以"扈從"為名帶領家人逃到拱州(今睢縣)。

太子趙桓

長久壓抑在人們心中的憤怒一併迸發了,朝野官民紛紛揭露蔡京、童貫集團的罪惡。太學生陳東等上書,指蔡京、王黼、童貫、梁師成、李彥、朱勔為六賊,說"六賊異名同罪",請把他們處死,"傳首四方,以謝天下"。開封府尹聶昌(聶山)派武士斬王黼首級獻上,李彥、梁師成賜死,蔡京、童貫在亳州被貶官流放。蔡京在流放途中死於潭州(今湖南省長沙市)。朝中繼續揭發童貫罪惡,欽宗又斬童貫。九月,朱勔和蔡京、蔡攸三人都被流放。此後,朝官皆說三人罪不容誅,都在流放地被處斬。蔡絛也被流放,病死。除滅民賊,人心振奮,北宋又顯出了一線轉機。

1126年1月31日,金人包圍北宋首都汴京(今開封),因汴京守禦使李綱抵抗得力而未能破城。2月,金脅宋以康王趙構、太宰張邦昌為人質,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今屬河北)三鎮議和。改肅王趙樞為人質,康王趙構得以迴歸,金人也撤軍而去。

李綱

金人第二次攻宋

1126年八月,宗望以宋誘使原遼國貴族為內應為由集合軍隊重新伐宋。第二次攻至汴京仍然是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兩人的比賽。於12月10日克懷州(今沁陽)併到達汴京城下。1126年12月16日,宋出兵拒戰,被完顏宗望等擊敗。1126年12月17日,完顏宗翰才到達汴京城下,又被完顏宗望搶了先。

王稟守衛的太原在被完顏婁室的五萬金軍圍困二百五十多天後也終於失守,完顏婁室的這部分軍隊南渡黃河,西趨洛陽,封鎖了潼關,把宋朝最精銳的西軍關在潼關以內,斷絕了其東來的勤王之路。

而第一次圍城時,只有完顏宗望的東路軍到達開封城下,兵力有限,攻城的活動限於西、北兩隅,有時蔓延到東北角,南面諸門則始終未受攻擊。而這次圍城時,金軍兩路合攻,四面合圍,東京被徹底孤立。

上次守城的李綱也已經因為姚平仲劫寨失敗一事和种師道一起被褫奪軍權,宋欽宗把戰、守、和的全權都授給宰相,一邊迷信妖人郭京的六甲神兵,一邊派出樞密使馮澥到完顏宗翰軍中求和,自以為雙料保險,卻不是守城之道。

二帝被俘

1127年1月9日,因為郭京作祟,完顏宗望、完顏宗翰與諸將破城。在攻下開封外城後,金軍將帥並未立即攻城,只是佔領外城四壁,並宣佈議和退兵。宋欽宗居然信以為真,命何慄和齊王趙栩到金營求和。金人又"請求"太上皇到金營談判,宋徽宗不敢去,宋欽宗不得已,以太上皇受驚過度、痼疾纏身為由,由自己代為前往。

哪想金軍統帥卻不與他相見,只是派人索要降表。宋欽宗不敢違背,慌忙令人寫降表獻上,而金人卻不滿意,並命令須用四六對偶句寫降表。大臣孫覿反覆斟酌,改易四遍,方才令金人滿意。宋欽宗初赴金營,歷盡劫波,三日後歸來,恍如隔世。至南燻門,宋欽宗見到前來迎接的大臣和民眾,便嚎啕大哭,宮廷內外更是哭聲震天。

宋欽宗剛回朝廷,金人就來索要金一千萬錠,銀二千萬錠,帛一千萬匹。宋欽宗一意退讓,下令大括金銀。金人索要騾馬,開封府用重典獎勵揭發,方才搜得七千餘匹,京城馬匹為之一空。金人又索要少女一千五百人,宋欽宗不敢怠慢,甚至讓自己的妃嬪抵數,少女不甘受辱,死者甚眾。關於金銀布帛,宋欽宗深感府庫不足,遂令權貴、富室、商民出資犒軍。所謂出資,其實就是搶奪。儘管如此,金人的要求仍沒有得到滿足,揚言要縱兵入城搶劫,並要求宋欽宗再次到金營商談。

金人扣留宋欽宗後,聲言金銀布帛數一日不齊,便一日不放還宋欽宗。宋廷聞訊,加緊搜刮。開封府派官吏直接闖入居民家中搜括,橫行無忌,如捕叛逆。就連福田院的貧民、僧道、工伎、倡優等各種人,也在搜刮之列。自宋欽宗赴金營後,風雪不止,汴京百姓無以為食,將城中樹葉、貓犬吃盡後,就割餓殍為食,再加上疫病流行,餓死、病死者不計其數。

然而,金人仍不罷休,改掠他物以抵金銀。凡祭天禮器、天子法駕、各種圖書典籍、大成樂器以至百戲所用服裝道具,均在搜求之列。諸科醫生、教坊樂工、各種工匠也被劫掠。又瘋狂掠奪婦女,只要稍有姿色,即被開封府捕捉,以供金人玩樂。當時吏部尚書王時雍掠奪婦女最賣力,號稱"金人外公"。開封府尹徐秉哲也不甘落後,為討好金人,他將本已蓬頭垢面、已顯羸病之狀的女子塗脂抹粉,喬裝打扮,整車整車地送入金營。

靖康二年二月六日(1127年3月20日),金太宗下詔宋欽宗被廢為庶人。七日,宋徽宗等人被迫前往金營。

1127年4月20日,金人冊封一向主和的張邦昌為帝,國號"大楚",建立了傀儡政權,金人在扶植張邦昌的同時,再次搜刮金銀,即使婦女的釵釧之物也在掠取之列。

金人撤退

在立了傀儡政權之後,金人準備撤軍,在撤退時,金人燒燬開封城郊的房屋無數,"東至柳子,西至西京,南至漢上,北至河朔",在這樣一個廣大的地區,金兵"殺人如刈麻,臭聞數百里"。這給廣大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罪行滔天,令人髮指。

被俘之人

《宋俘記》載:臨行前俘虜的總數為14000名,分七批押至北方,其中第一批,"自青城國相寨起程,四月二十七日抵燕山,存婦女一千九百餘人。"一個月內,有近半數1500名婦女死去,1900名未死者中,一部分送往上京,聽從金太宗發配,其中上千婦女被賜給金國留守方的人員,另有三百人留住浣衣院,這些人都被迫隨女真鄉俗,"露上體,披羊裘",即所謂"牽羊禮"。徽宗的鄭皇后、欽宗的朱皇后也被同樣處理,朱皇后不堪受辱,回屋後自縊,被救後又投水自盡而死。另一部分留在燕京被賞賜給伐宋的金兵,許多婦女被賣進娼寮,有的還被完顏宗翰以十人換馬一匹,有的被賣到高麗、蒙古作奴僕。

北宋宗姬

《呻吟語》引《燕人麈》說這些婦女:"天會時掠致宋國男、婦不下二十萬,……婦女分入大家,不顧名節,猶有生理;分給謀克以下,十人九娼,名節既喪,身命亦亡。鄰居鐵工,以八金買倡婦,實為親王女孫、相國侄婦、進士夫人。"《燕人麈》作者記錄其一位鐵匠鄰居,"以八金買倡婦,實為親王女孫、相國侄婦、進士夫人"。被扣留在金國的北宋使臣宇文虛中曾遇見淪為歌妓的北宋宗姬,作《念奴嬌》詞稱其為"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欽慈族",另一使臣吳激作《人月圓》詞也說:

南朝多少傷心事,猶唱後庭花。

舊時王謝,堂前燕子,飛向誰家。

恍然一夢,仙肌勝雪,宮髻堆鴉。

江州司馬,青衫淚溼,同是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