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7 拆字高人谢石

谢石,字润夫,成都人,生当两宋之交,以相字为业,言人祸福,无不奇中。宗徽宗宜和年间来到东京汴梁,很快闻名于市井,求其拆字者络绎不绝。后来传到了宫中,徽宗皇帝写了一个“朝”字,令宦官持见谢石,试其验否。谢石见字,端视宦官甚久,对他说:“这个字不是你写的。只是不敢即刻言明”。宦官听罢愕然,说:“只要言之有据,尽言无妨”。谢石道“朝”字离之是十月十日,不是此月此日所生之天人,还会有谁写这个字呢?”众人十分惊奇。宦官立刻驰报徽宗,徽宗令召谢石入宫。为宫内嫉妃随从拆字,字字人情入理,福祸分明。徽宗大喜,令补承信郎。


自此以后,谢石声名大振,四方来求占者,日日不绝,门庭若市。有一朝中官员,其妻怀孕已经十三个月,尚未产子,闻谢石拆字极准验,遂持妻所书“也”字,请谢石拆字卜吉凶。这天,前来求占的人很多,谢石见其字道:“这是你的内人所写吧?”官员问道:“根据什么这样说呢?”谢石道:“焉哉乎也,都是说话的语助词,故知是你的内助所书”。

不仅如此,射石还据所书也字推知其妻盛年三十一岁:“也"字上为三十,下为一字也”。官员答是,举座皆惊。谢石又道:“官人让拆此字,是欲有所动而不能也”。于是,遂用添字法,说明其人为何欲动不得:“也字着水则为池,有马则为驰,今池运则无水,陆驰则无马,这样怎么能够动得了呢?再者,你内人的父母兄弟及近亲,已无存者。因为也字着人是他字,但是却不见有人;你内人家的物产资财也已荡尽,因为也字着土为地字,但是却不见有土。其事是否如我所说?”官员道:“的确都象你说的那样,但这些都不是我想求问的。只是因为贱内怀孕过月,至今不产,心中忧虑。想问先生将有何结果”。谢石道:“你的妻子怀孕已十三个月了吧?”官员答是。谢石接着说:“也字分而为十三,故知妊娠十三个月。只是尊夫人并非吉兆,所怀是一怪胎。也字加虫为地(古蛇字)字,需及早医治才是”。并授治疗之法。官员回去如嘱而行,其妻果产一大蛇。此二事见宋何漾《春渚纪闻》卷二“谢石拆字”。

这二件事,有的可信,有的不可信。谢石卜得“朝”字为皇帝所写,“也”字为妇人所写,有一定的可信性。“朝”字为宦官所持,谢石据此推知是皇帝所写,原因可能有二:一是徽宗的字体谢石早已熟悉,二是宦官出宫多是奉命行事。二者有一(而后者是毋庸怀疑的),即可得出是皇帝所写的结论。谢石卜得“也”字是妇人所写,当是从行笔气势风格上看出来的。古人写字皆用毛竹,而男女行笔及笔势是较容易分别的。至于谢石对也字的拆离增益,可以说是有道理但不可信。所谓“无不奇中?,也许只是何氏的演绎而已。

谢石在徽宗朝的事,另有一说。传说是:徽宗听说谢石拆字十分灵验,遂写一“问”字,让宫中侍从持往求问。谢石见字,在旁边写了几句话,封好让带回,并嘱咐到家后才能拆看。侍从奉与徽宗,见所写是“左为君,右为君。圣人万岁”三句话。因占卜得中,补承信郎。此消息传出后,一道士也写个“问”字求占,谢石道:“门虽大,只有一口”。道士十分惊奇。原来道士所居道观,虽然有几个童仆,但全观道士只有他一人。

道土又书一“器”字求占,谢石道:“人口空多,皆在户外”,寓诸童仆不在道藉之意。道士于是十分敬服。这个故事见于宋洪迈《夷坚志》。不过,上述谢石拆字,皆是据字而言求占者的身份。一个人如果阅历丰富且又有很强的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做到这一点,当不是太难之事。

宋代一来,拆字者多源出于谢石,但也有出于谢石之右者。据传,谢石游丹阳,见一道姑手执巨扇在街上行走,扇上大书“拆字如神”四字。谢石微笑道:“若论拆字,哪个能比得过我?这道姑是何许人,竟敢夸此海口!”遂请道姑入室,书一“石”字求占。道姑看后,仅赐四句话:“为名不成,得召却退,逢皮则破,遇卒则碎”。谢石视之不乐,但心中甚服其言。次日,谢石登门拜访,皆不知其所在,遂怀疑道姑不是平常之人。谢石为利路尉,武将王进邀与共饮,使拆其名“进”字以卜,谢石道:“家欲走,若图事必败”。进繁体为遮,“家欲走”一意为“进”字(家与佳谐音),一意是有家而不守,固有下句“图事必败”。后来,王进结党欲举事作乱,其奶妈偷偷告诉了官府,被执下狱。王进回想谢石当初之语,后悔道:“悔不用谢石之言”。郡守知此,怀疑谢石是其同谋,知情不举,亦逮捕谢石问罪,削除原籍,默面发配蓬州。谢石询问王进乡里,知王进是沧州南皮,且王进以卒伍升为将。一切皆如道姑所言。